《闺中记·在水一方》第34章


一下一下地亲吻着我的脸颊。
这明明不是我与他的第一次,我却显得格外紧张,竟比那一次还要紧张害怕。
许是察觉到我的不安,周彦华撑起身子定定地看着我,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实在是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这样紧张。
周彦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而后翻身躺在我身边,指尖轻轻触碰着我的脸蛋。我浑身僵硬,任由着他触碰,他缓缓靠近我的脸侧,轻声道:“我也很紧张。毕竟,这次的意义不一样。”
我不由得偏转脑袋看着他,看着他的面容,我的心竟一点点安定下来,听着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美珠,闭上眼睛就好。”
我听话地闭了眼。
耳边悉悉索索一阵,我费力睁开眼,感觉浑身上下酸疼无力,想起昨夜的种种,我不禁面颊通红。
此刻,天已蒙蒙亮,屋内有黎明的曙光透过窗棂射进屋内。屋内,红烛燃尽,昏暗的室内,周彦华正背对着床榻,从容地穿戴着,背影挺拔,我又不由得想起了夜里的情景,忙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我从被子里悄悄去看时,周彦华已回过身,面上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他倾身拉过我紧紧捏住的被子,笑着道:“醒了?还要不要再睡会儿?”
说着,他又靠着床沿坐了下来,弯腰凑近打量着我。我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躲进了被子里,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地躺在被子里,更是羞得不敢再见人。
我并未留意周彦华是何时离开房间的,等从被子里探出头,屋子里已没有他的身影,我不禁又有些失落。想要扯过床边架子上的喜服先穿上,哪知摸索了半天也没摸索到一件衣裳,我抱着被子起身去看时,架子上的衣裳都不见了。
定是周彦华将衣裳拿走了。
我无可奈何地躺在床上,思索着昨日的一切,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我就这样与周彦华成了夫妻?
周彦华再次进屋时,径直走到床边,我赶紧蒙头装睡。周彦华毫无察觉,推了推我,轻声唤了我几声,我只不应,却不防他突然连着被子将我抱起。
我慌了神,也不再去装睡,红着脸对他说道:“周彦华,你……你带我去哪里?”
周彦华神色平平地说:“带你去洗洗身子。”
我道:“我自己来就好!”
周彦华无奈地瞅我一眼,好声好气地解释了一句:“我只是送你去隔壁屋子,没想过替你洗。”
我这才知自己会错了意,羞红了脸颊,没有再接话。
简单地做了份早饭,与周彦华对桌吃时,这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想到日后我便要与这个人同桌而食,我不禁弯嘴笑了笑。
原来,能与心爱之人坐着吃一顿饭,也是一件令人幸福愉快的事。
用过早饭,周彦华便去了院中修剪花草、喂养池塘内的鱼儿。
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我从不知他一个人时,是怎样的生活状态。如今见他温柔耐心地关注着每一株花苗的成长,那神情专注而认真,在清晨的阳光下,温暖明媚,好似一缕阳光照进了我的心田。
我不爱这些无聊又繁琐的事,却因嫁了这样的人,在日后的日子里,我不得不投其所好,只为能与他多些话题,多教他欢喜一些。那时,我一心只想着让他开心,让自己更配得上他,即便做起来并不能如最初所愿,也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这一切。
及至多年后,我才知,我与他之间的相遇,本就是一场错误,彼此的结合,更是错上加错。他那样胸怀大才的人,又怎甘心埋没于乡野间,与我这样的乡野女子粗茶淡饭一生?
而我,却从未真正看透过他。
这白水乡里,唯一懂他的是陈秀梅。
所以,即便后来陈秀梅做出的事再不合他心意,他都不会责难她。他曾对我许诺,愿与我在此做一对平凡夫妻,却偏偏泯灭不了心中的初衷,最终在陈秀梅的苦苦哀求下,动摇了。
我的脑中构想出一幅和乐美妙的画面,看着院中忙碌的身影,想到他已是我的丈夫,我的心口就涌过阵阵暖流。
我走下台阶,来到周彦华身边,看着眼前的花苗,我对他说道:“你教教我吧。日后我也可以帮你料理这院中的花木。”
周彦华瞥我一眼:“你真要做这些?”
我点点头:“身为妻子,为丈夫分忧解难,是妻子的本分。”
周彦华嗤笑不已,让我回屋换件衣衫后,便带着我熟悉了院中现有的花木。周彦华不愧是教书先生,对于我这样愚笨的学生,也有方法让我懂得他话里的意思,而他也极具耐心地一遍遍教我识别那些花木。
因着这一缘故,后来我便让他画一册画谱出来,将这院中的一切花木画进画谱里。周彦华起初不怎么热心,也没有应下我的话,多日后,他却将一本画谱送到了我手中,精美非常。
我欢喜地上前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而后坐下身去翻看画谱。周彦华却将我手中的画谱推开,拉我起身,盯着我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要这本画谱作何用?”
我避开他的目光,扭头说道:“我成日里在家无事,便想着要些图样,做些刺绣。这样,也能拿到镇子上去换些钱财。”
周彦华捋捋我耳际的发丝,抱着我说道:“你若是闲不住,随你怎么折腾。不过,若去镇子上,我不在,便叫上福多一块儿去。”
我在他怀里笑道:“你还真怕我会出事儿呢!”
周彦华却一本正经地道:“姑娘家孤身一人,若遇上对你图谋不轨的人,你当如何?”
我使劲拧他一下:“要说对我图谋不轨的人,也只有你。”
周彦华低头看我,眼中带着笑意:“你倒提醒了我。”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时,周彦华已经将我抱起,径直朝卧房走去。
这段时日,对于夫妻间的床笫之欢,周彦华十分上心,美其名曰“为了孩子”,可一月来,我的肚子没一点动静。而周彦华并不灰心,反而安慰我要随缘。
眼下,我被他抱进卧房,虽然已经历多次,却仍旧有些忐忑。
我被他放在床榻上,刚要起身,他却倾身过来,伸手去解我的衣襟。我猛地推开他的手掌,忿恨不已地瞪着他:“周彦华,我还得做晚饭呢。”
周彦华哑声说道:“我不饿。”
我憋得脸颊通红,推着他不断靠过来的脑袋,软软地央求道:“你得尊重我的想法吧?若是你那些学生知晓你在家里是这般,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
周彦华却不解地看着我:“我们夫妻间的事,与旁人何干?”
是与旁人无关,但是,此时,我就是不想与他行夫妻之事。
我的这一情绪自然落在了周彦华眼中,他安静地注视着我,许久,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抱歉。”
说着,他起身提起床头的鞋,蹲下身替我又套在了脚上,随后,又替我整理着凌乱的衣衫。我看着他娴熟地做着这一切,想起他的温柔细致,鼻子一酸,眼眶微热,渐渐湿了眼眶。
说实话,此刻我对他心中有愧。
阿娘说,满足丈夫所需,是身份妻子的本分。
而我,并没有做到这一点。
周彦华抬头看我泫然欲泣的模样,抬手抚上我的脸颊,笑得温柔:“你是不是饿了?”
我并未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他也不再多问,转身出了门。我跟出去,发现他径直去了厨房,人登时清醒了大半。
我忙上前追上他,拖住他的手臂,惶恐不安地说道:“你别去厨房瞎折腾!”
周彦华尴尬地笑了笑:“美珠,熬粥……我还是会……”
我连连摆手,推他离开:“你整日面对那群学生,若回来却还让你喝粥,你娶我做甚?”
周彦华轻声道:“娶你,是想与你有个家。”
我红了脸,最终仍旧是将他哄走了。
晚间歇息时,周彦华却径直去了隔壁的书房安歇。
我知晓其中缘故,即便不忍心他深秋寒露里一个人睡在书房,也拉不下脸请他回房里来睡。我瞅着外边清冷冷的月色,隔窗探头去看隔壁的书房,书房内仍有灯火,我知晓他还在看书,也就不再想着过去请他回来。
转至床边宽衣歇息,却是辗转难眠。夜里,没有熟悉的温暖在旁,这棉被似乎也冷冰冰得没有温度,我只能蜷着身子睡觉。
正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忽被蹿进来的一阵风吹走了朦胧睡意。
因心中还是想着周彦华夜里能回来,我并未锁住门,此刻听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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