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在水一方》第57章



温柔纠缠许久,恋恋不舍分开之际,他空出的那只手抬起,将我耳边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如水般眷恋的目光看得我面颊发烫,埋首在他胸口,心中早已一片混沌。
我甚至忘了,前一刻,我还在泪流满面地向他哭诉,此刻,却又是如小鸟依人般乖巧地依在他怀里。
心思难明时,周彦华轻抚着我的头,在我头顶问了一句:“美珠,你回来便不对劲,发生了何事?我是你丈夫,你有烦恼可与我说说?”
我依旧不知如何向他说明,只摇了摇头:“我不知该如何向你说,连我自己都不知困扰我的是何事?”
周彦华语露疑惑:“还是为庆延的事?”
我蓦地抬头看他,看他脸上并无冰冷的神情,便问:“你是不是知晓我所有与他有关的事?”
周彦华皱眉道:“我并非知晓所有。我只是听你爹说,你若执意过往之事,会害了你,让我不要在你面前提起他。而你与他同在白水乡,避免不了要碰面,他的出现定会勾起你的回忆……那些往事,不利于你。”
周彦华该不会对我撒谎。
从他话语里,他显然也不知晓我与张庆延过往的真相,也不过是从爹娘口中得知,我与张庆延曾经互有好感。
我不禁大感失望,想了想,还是将积压在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今日,我去找娘求证了一件事,无意中得知,我曾为了他险些儿没了命。”
我抬头看他,他一脸平静,目光深沉幽暗,我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思。
然,话一出口,我也顾不得其他,盯着他,问道:“这些,你知晓么?”
周彦华缓缓低下头,猝不及防地张嘴咬住了我的唇瓣,略带惩罚性的肆虐了几下,后又抬起头,低垂着眉眼,幽潭一样的双眼令我浑身一震,我竟不敢直视。
我的躲闪令周彦华十分不悦,他扳回我的头,注视着我,低而有力地道:“我不知晓你与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也不想去追究。但是,请你忘了他。”
周彦华也不是头次在我面前露出这样霸道的一面。我害怕面对他这张毫无喜色的面无表情的脸,竟不敢去忤逆他的意思,顺从地点了点头,无精打采地垂下了脑袋。视线落在隆起的腹部上,忽又想起那夜莫名其妙的事,对于那个想要谋害我肚子里孩子的人,我依旧耿耿于怀。
隐隐约约,我觉得此事与张庆延有关。
细细想来,那晚,他出现得太过及时。我当时感激他出手相救,一心以为是巧合。
可是,真的是巧合么?
我相信他不会谋害我的孩子,可是,他一定知晓欲谋害我的孩子的那人是谁。
“周彦华。”
我极轻极淡地唤了一声,周彦华轻声应了,见我不说话,便低头问:“怎么了?”
他的话语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沉,带着些许的宠溺与纵容的味道。
此时,我也懒得计较他前前后后的态度,微微仰头看向他,一脸沉着地说道:“忘了告诉你,你去镇子找冬青未回的那夜,有人想要害死我腹中的孩儿,是延哥哥救了我。”
周彦华瞳孔猛地一缩,似责备似关怀地说道:“你为何到如今才说?炤儿不知你夜里出去了么?”
那晚,张庆延对我做出了过分的举止,我心里本就对周彦华有愧,对那夜的事更是没有一点头绪,后来又因应下了周炤的话,又怎好与他提起此事。
面对周彦华这温柔的责问,我沉默以对。
周彦华也不逼迫我,扶着我起身坐下后,目光在我腹部停留了许久,甚至满是爱怜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
看着他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我心里的阴霾散去了许多,却又总是忐忑不安,微微笑着问了一句:“我夜里有梦行症,你不知晓么?”
周彦华震惊地抬头,后又恢复成一脸常色,极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既已知晓,我也不再瞒着你。”
见我脸上并无异色,周彦华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我也只是自炤儿来后才发现你有这一病症。某个夜里,我在书房看见你从房间出来径直出了门,叫了你,你也恍若未闻,即便见到了我,也好似没看见一般。我发觉不对劲,一路跟着你到了姻缘树下,你坐在那儿哭了许久,便又回了娘家。那时,我便从你娘那儿知晓了此事。那几日,你恼我恨我,也常常一人在夜里出去,我只能跟着你,而你去的多是我们去过的地方,我也因此确定了你的心意。”
他顿了顿,伸手轻抚我的脸颊。我微微抬头,触到他哀伤又怜惜的目光,张了张口,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说不出一个字来。
周彦华微微笑了笑,走近我,弯腰注视着我,柔声道:“美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只需待在我身边即可。我们不计过往,只守着我们的家人,就在此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好么?”
我本已被他这番真诚的话语打动,想要在此与他和家人安稳地过完这一生。可是,思及过往种种,我又心神不安,张口道:“有人要害我孩子,我如何安心?”
周彦华温声道:“这事我会处理,你别为此伤神,一切有我。”
我呆愣地看着他,发现他并非说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然,那萦绕在脑中的模糊记忆,总是令我不安。
第26章 当时年少不知情
用过早饭,我随意在天井里走了几圈,向着书房那边望了望,想要找周彦华说说话,又怕打扰到了他。
我悻悻地踏上台阶,经过周炤屋门前,竟有些想念起了她在时的日子。
至少,不会这般无聊。
沿着屋檐慢慢走到书房前,我趴在门框上探头向屋里看了看,没在书案前看到周彦华,正要踏进去看个究竟,他的身影已从屏风后的隔间里走了出来。见了我,他脸上露出讶然的神情,随后,眼角眉梢都带了笑,一步步朝我走来。
跨过门槛,他扶住我的手臂,问了一句:“可是有事?”
我抿嘴笑笑:“没什么事。闷得慌,便来看看你。”
周彦华神色一暖,却又不无遗憾地说道:“我须出去一趟,不能陪着你。你若无事,看看书也好,我尽早回来。”
周彦华如今虽闲了下来,却因应了赖冬青修路一事,虽说服了少许乡亲,村中的老者却依旧持反对态度,坚决不允,周彦华也只能坚持不懈地与村中老者磨口舌。
自镇上回来后,他也常为此出门,我也并不多问,回屋找出一件夹袄给他穿上后,对他叮嘱了几句话,这才送他出了院门。
遇上在院中修剪花木的冯婶,冯婶笑脸盈盈地打了声招呼,又一心一意地专注做着手头的事去了。
最初,冯婶每每料理好了我们的一日三餐后,便急急忙忙地回家了。自她损坏玉簪花一事后,她总是会将这屋里屋外收拾得妥妥帖帖才离去,对我的态度比以往更是亲切,甚至有着讨好的意味,对我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一丝不苟,时常会教我一些养胎的经验。
我原本因那日一事对她没有往日的笑脸,但被她这般照拂讨好,也不能总是不待见她,渐渐地,对她也有了笑脸。虽依旧敬她是长辈,终究因心里有了梗,不能全心全意地对待她。
此时,我送周彦华出门,她主动上前打招呼,我也只是微微笑了笑。
目送着周彦华走远,我转回到院内,冯婶不知何时从厨房端了一碗甜汤出来,搁在堂屋的桌上,便朝我招了招手:“夫人,外边天儿冷,进屋喝点甜汤暖暖身子。”
她满脸善意,原本是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庞,此刻发自内心地笑出来,我也不禁笑着应了一声:“麻烦您了。”
冯婶笑呵呵地道:“夫人说哪里话!您与先生能不计前嫌留下我,我真的不知……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呢!”
我坐下接过冯婶递过来的甜汤,舀出一勺送进嘴里,甜丝丝的,却又不腻人,我不觉埋头多喝了几口。听闻冯婶这番话,我抬眼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道:“要谢便谢周先生吧。”
冯婶呆愣片刻,随后干笑了两声,一声不响地看着我喝完甜汤后,收拾一番又对我叮嘱道:“先生不在,我离开时会锁住院门,夫人在家好好歇息。”
我不咸不淡地应了,看着冯婶朝厨房去了,才起身去了书房。
一个人待着烦闷又无聊,又无心做针线活打发时间,我只得听从了周彦华的建议,来此看看书练练字。
时间悄然而过,我练字练得胳膊酸痛,搁下手中的笔,起身看了看窗外,外边光秃秃一片,满目苍凉。
我在隔间躺了一会儿,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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