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在水一方》第97章


鞘裁词焙虻氖露俊?br /> 周彦华脸上并无太多神采,先是瞥了陈秀梅一眼,便朝我走近,解释了一句:“本想着去了县城与你细说,你既然提前知晓了,我也不瞒着你了。”
说着话,他也不顾陈秀梅,拥着我的肩头就将我往屋子里带。陈秀梅紧跟了两步,周彦华转身对她笑道:“此事详情,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爹。”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陈秀梅虽有不甘,看着周彦华不容拒绝的神情,也只得愤恨不平地转身离去了。
周彦华拥着我回到屋子里坐下后,又从我手中抱过周洲,便坐在了我身旁,一边逗弄着周洲,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他这副态度令我有些不满,我从他手中抢过周洲抱在怀里,没好气地道:“我没什么想问的!你既然早已决定了,我问再多又能改变什么?”
听闻,周彦华的脸色有些为难,望着我,诚恳地说道:“美珠,为了你和孩子,我只得出此下策。我与子舒商量妥当了,只要你愿意带着孩子在县城里住下,我们也不用分开。当然,你想回来住,随时也可以回来。”
我冷笑:“我一没见过世面,二没与城里的公子小姐打过交道,去了城里不是给你丢脸么?城里的学堂该是不比咱们乡里的学堂,能进学堂念书的不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么?若是让人家知道周先生娶了一乡野女子,人家会怎么看你?”
周彦华的眉心紧紧蹙起,压低声音道:“你如何这般看低自己?城里也多是平民百姓,并非你说的那般。你若是住不习惯,可以再回来。”
我知晓他有此打算并非心血来潮,而是他规划已久的。我已猜到他之前去县城办事,就是为了落实此事。
我虽不愿他去城里教书,却也明白他的无奈之举。
如他所说,为了我和孩子,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不由得想到昨晚临睡前,他说的一刻也不愿与我分开的话,原是为这般。
他不愿分开,我又何尝愿意?
许是内心波动太大,我抱着周洲的手劲也大了许多,直到他被抱得哭起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了。
听到哭声,我也只得暂时放下了方才的事,赶紧抱着周洲起身来回走动,轻声哄着他。也不知他今日一早是怎么了,这一哭,任凭我如何哄,竟是哭得愈发凶了。
周彦华走到我面前,张开双臂,道:“我来吧。”
见此,我只得小心翼翼地将周洲送到了他的怀里,周彦华不费一言一语,竟让他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周彦华再一逗弄,他便乐得手舞足蹈起来。
“小没良心的!”看着眼前这对其乐融融的父子,我心有不甘地骂了一声,继而酸溜溜地说了一句,“我十月辛苦怀胎一朝分娩,却是你这个做爹的捡了个大便宜。”
周彦华抬头笑着看我:“与孩子较什么劲儿?你方才弄疼他了,他一时害怕不愿你抱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依旧气难平:“他长大了定是个只要爹不要娘的白眼狼!”
周彦华紧锁眉头,略有不悦地指责了一句:“怎么说孩子的呢?”
我气哼哼地道:“你没发现么?他虽然才满月,可就是依赖你喜欢你一些,若不是我能喂饱他,他哪里还知道我这个娘?”
周彦华上前伸手揽过我的腰肢,温声道:“你气我,将气撒在我身上便是,别与孩子较劲了。子舒与赖老板睡了一夜,酒也该醒了,我们收拾收拾,用过早饭便去县城看看。”
我一甩头,冷哼一声:“我看完炤儿便带孩子回来,你爱如何便如何。我不会住到城里去!”
周彦华立时变了脸,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一脸的落寞。
第44章 一片真情医女心
午后,与赖冬青在沧水镇分别后,赫连平又雇了一辆马车,快马加鞭地赶往县城。
抵达县城时,天已黑透,城门已关,守城的士卒见是县老爷的车马,立即放行。
城内,万籁俱静,只是偶尔从别的街道上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倒显得这无人的街道愈发空旷了。
赶了半日路,马车颠簸,周洲身子弱经不住这般折腾,哭了一路,总算在下车前消停了。
我与周彦华的这一趟,赫连平早有安排,虽说不知晓日子,却也早已在参加周洲的满月宴前就吩咐了府中人一切事宜。
车马行至一座庄严朴实的府邸前,屋檐两侧的大红灯笼里火光明亮,将两侧的墙壁照得通红一片。
门内,灯影交错,寂静一片,偶见巡夜的家丁自眼前而过,见到赫连平便恭敬地弯腰问候:“老爷回来了!”
赫连平只是点头示意,随后,缓缓地问道:“周姑娘与堂小姐都歇下了吧?”
那家丁答道:“周姑娘与堂小姐不知老爷今日就回了,都歇下了。”
赫连平也不再多说,挥了挥手,那家丁对着他福了福身子,又对着周彦华与我微微弯腰,便退了下去。
黑夜里,我看不清这府中的事物,也便跟随着赫连平的脚步慢慢行走着,穿过几条回廊和两个月门便来到了一处种着花草树木的院子里。
院中,两间屋子相对而设,赫连平径直将我们带到西面的那间屋子前,笑着说道:“这几日就委屈你们住这儿,炤儿在对面。”
说着,他一指夜色下斜对着这间屋子的东面,东西两面的屋子以青石小路相连,院墙内侧是一丛丛翠竹,有凉亭、小溪相接,倒是一处清雅幽静之地。
许是赶了一日的路,赫连平的话语里总是带着丝丝疲惫,我听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本想着让他早些休息,他又先开了口:“嫂子不用拘谨,将这儿当成家里就好。时候不早了,赶了一日的路也该累了,歇过一宿,我明日再来好好招待嫂子!”
我笑着点点头:“你也歇着去吧。”
赫连平离去前,又特意吩咐府中的一名丫鬟装扮的小姑娘进屋简单收拾整理了一番,随后,又有人送来了温水供我们一家三口沐浴。
赫连平越是这样安排招待,我心里反而越不自在。自小,我就没享受过被人服侍的日子,突然享受这般待遇,再观周彦华一派从容自若,我心里不知为何又生出了自卑心理。
许是奔波了一日,的确是累着了,哄着周洲睡下后,我的眼皮已沉重得睁不开了,也不知周彦华是何时上床躺下的。
一觉醒来,清晨的阳光温暖和煦,透过窗棂照在窗边的绿植上,绿意盎然。
床侧,周彦华已不在了,想是已起了。
如今毕竟是在别家做客,我生怕自己起得迟了,赶紧起身穿戴,注意到周洲仍在熟睡,我俯下身静静地凝视了许久。
他睡着的模样总是特别惹人怜爱,我情不自禁地在他脸上亲了亲,正要出门打些水清洗,昨晚的小姑娘适时地送来了一盆清水,绞了帕子递到我手中。
我尴尬地接过,又接过她递到眼前的盐水漱了口,红着脸道了声谢。
她听了腼腆一笑:“老爷吩咐过,要好好服侍这屋里的客人,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见她如此说,我反而不知如何接话,又听她说道:“周先生一早被老爷叫去了,老爷特意吩咐奴婢要好好招待你们母子。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叫我,我就在外面候着。”
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追着她离去的背影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她转过身,双手交叠放于身侧,低眉顺眼地答了一句:“老爷给我取名‘巧兮’。”
我朝着她点了点头,她再抬头时,我才认认真真打量了她一番,倒是长得小巧玲珑的模样,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细眉亮眼,娇嫩欲滴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红晕,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巧兮巧兮,倒是不负这个美名。
周彦华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着素衣素服的女子,她肩上挎着药箱,想来她便是这些日子以来,医治周炤的女大夫了。
两人进了院子,我坐在窗下,透过窗子看着那女大夫笑吟吟地与周彦华交谈着,随后她便向着对面的周炤的屋内而去了。
期间周洲醒过来一次,我喂过一次后,他又睡了过去。
我早就想去对面看看周炤,只是还没来得及,如今见那女大夫进去了,我忙出屋对守在屋外的巧兮说道:“屋里的孩子,你能帮着看着一会儿么?我去对面看看。”
巧兮笑着点点头:“您放心。”
说着,她便进了屋里,周彦华也绕过一汪溪水来到了屋前,见了我奔下台阶,忙上前搀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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