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品即人品》第46章

车子即将经过一个很长的山洞，清风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熟睡的牧苏，手指在滑嫩的脸颊上蹭了蹭。
大片黑暗袭来，过了许久，即将开出洞口之时，两个人的姿势又恢复如初，只是唇似乎更红润了一些。
牧苏吧唧了两下嘴巴，动了动身子，缩在他的手臂中，拱着脑袋没能醒来。
清风手肘撑着车窗，轻轻的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略有所思。
第二日来到学校的时候，牧苏戴着口罩坐在教室里，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莫文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便和别人坐在了一块，这块地彻底成为了牧苏专属了。
一整天，牧苏的咳嗽声总是在教室里响起，戴着口罩，闷闷的声音，看着神情很是疲惫，趴在桌上，但是听课却比从前更加认真了。
没有人和他说话，现在连莫文都没有来找他。正如清风所说，牧苏好像已经渡过了最难熬的时期，现在已经为此不大在意，闲暇之时拿着食谱好好的研究着。
其实莫文并非是不理牧苏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瞧着牧苏没有任何介意的样子，心里的疙瘩愈发的大了。若是牧苏一如从前那般嚣张的追究闹事，他反倒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下一来，却觉得这样安静令他不安。
“这是没脸见人了吧。”牧苏站在洗手池旁，听见了旁边人的窃窃私语，口气满是不屑，但是他已经懒得计较了，如果说话的人是清风，他才要考虑要不要发脾气。
见牧苏没有任何反应，所有人都以为是这家伙的气焰已经没有了，更是得寸进尺“连莫文对他这么好的人都能被赶跑，真是活该。”
正在洗手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知道莫文就和他们在一起，下意识的想要听一听莫文的想法。
只听莫文和着稀泥逃避着“你们真是够了，赶紧上课去……”耳边的声音终于清净之后，牧苏也要离开了，却被人抓住了肩膀，压在了洗手间的门板上。
此时临近上课，洗手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莫文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对不起。”千言万语，面对牧苏，他没能解释太多，闭着眼睛甚至做好了被一顿拳打脚踢的准备。
“我接受，可以走了吗？”口罩里传来闷闷且沙哑的声音，顿时让莫文一把火烧上心头“你不问问我吗？你一点想问的事情都没有吗？”
牧苏想了想，其实心中有很多问题，但是他明白不能问，问了莫文更加不能放开他了，于是摇了摇头。
“我没有和那些人一样孤立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相信的都是你！”莫文凑近他，两张脸几乎快要贴在了一起“从小到大，哪次不是我陪着你一块疯，一块闹，现在你和谈清风越走越近，越来越好，你还记得我吗？”
“我和清风和你，这不是一回事。”牧苏想要解释，却被一张嘴隔着口罩堵了上来，挣扎着却被越抱越紧，一直到牧苏用力的撑开一条缝隙，竭尽全力的大喊一声“我有喜欢的人了！”
莫文被这一声吼的愣在了原地，牧苏趁机将门打开逃了出去。
第65章　情窦初开（15）
虽然是隔着口罩被亲吻了，但是牧苏却还是想想不是滋味，摘下口罩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他觉得莫文突然之间变得很陌生，很可怕，不是从前那个和他玩在一起，吃在一起，疯在一起的人了。
“……kao！”憋了半天才小声的骂出了一句。
放学之后蹲在马路边上，今天没有心思骑车，随便找了一个车站便蹲在那里等车。
就在他看到公交车正要起身之时，突然身子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跌出了公交站滚落到了公交车前“啊！”尖锐的叫声穿透了整条马路。
还未等牧苏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被许多人围绕着，身上没有被大车碾压过的痛苦，只是觉得骨头咯到柏油路，刺疼刺疼的。
过了好一会儿，身子被人一把拉起，勉勉强强站了起来。身边的司机骂骂咧咧的，说些什么牧苏也没能听清楚，被扶着坐到了公交站牌下。
清风戴着口罩坐在教室里上着自习，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昨日奔波令他惹上了感冒，一整天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就在此时，一个偷溜出外面买吃的人咬着一个鸡排路过走廊，迎面碰上了他们同班同学，的谈凌，扯着大嗓门喊道“刚才你那个小学弟差点死于非命了。”
谈凌还未回过神来，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却听那人补充道“就是前几次那个嚣张的小学弟，叫什么苏的，我看见他滚到公交车底下，差点被碾死了。”
“牧苏！”安静的教室里被一阵惊呼划破。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清风夺门而出，不顾自习课的纪律跑向了校门之外。
清风浑身冒着冷汗，脑子里尽是刚才那人说的几个关键词，公交车底下，差点碾死……校门外不远处的公交站牌下围绕着一小撮人。
“让一下。”清风拨开那些人，见到的是坐在站牌下，脸色发白的牧苏“牧苏！”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上下察看是否有外伤。
牧苏额头脸颊冒着汗却一声不吭“有没有事，哪里疼？”
“先去医务室。”谈凌伸手将他扶起来，牧苏却格外淡定的问着他们“你们不是还有自习课吗？”
“上来！”清风蹲下身来将他背在背上，牧苏浑身冰冷显然是被吓得不轻，但是最让他们害怕的是，这一向咋咋呼呼的小孩怎么突然就一声不吭了。
医务室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都只是一些小小的擦伤，并无大碍。牧苏靠在清风的身上，懒懒的望着前方的人体骨骼模型。
“你也太大意了，怎么会滚到公交车前面去呢？”谈凌替他倒了一杯水，可牧苏却也懒得伸手接，还是清风将水杯送到他的嘴边一口口的喂着。
“我没有，是有人踹我。”小小的一声，却听的人心惊胆寒的，令清风和谈凌倒吸了一口气。
“踹你！”他们不约而同的绕过牧苏的身子，察看身后的痕迹，果不其然在校服后面有一道浅浅的鞋印。
牧苏躺在医务室的小床上，一只手放在腹部，一只手臂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在清风看来，他好像还未从那场惊吓中解脱出来，双目无神，一直在逃避，与他往日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照顾一下他。”清风为牧苏盖好了被子，转身走出了医务室。
房间里只留下了谈凌还有那魂不守舍的牧苏，谈凌很想安慰他，可是却说不出一句来。心里掠过一刹那的想法，也许只有谈清风才能好好安慰这个才受惊吓的人，总觉得他们彼此很是熟悉。
“谈凌……”两人沉默了许久，牧苏率先开了口，半张脸躲在被子下面。
谈凌轻声应道“嗯？”
“你知道柯澄心意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牧苏即便是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去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刚才自己没有因为想这么多而走神，或许也不至于差点被人踹到了车子底下。
谈凌的沉默让牧苏有些不自信，他是否会回答这个问题，却听到他的如此回应“第一反应当然是逃了，当时便逃开，深怕自己的背影还能被他看见。”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苦涩，扬起的角度看不出任何的笑意“随后便陷入了恶性循环的纠结，很重视这么一个人，可是却不敢再靠近，究竟是远离还是若无其事，甚至是默许这样一种围绕着自己的感情。”
“你呢？你是远离还是若无其事，还是……默许？”牧苏撑着身子半坐起来，认真的盯着谈凌，不想错过任何一种可以传达给他答案讯息的表情。
“柯澄退学了，他说他不爱学金融，喜欢摄影，想要跟着最崇拜的摄影大师学习。等他病好了，也该去追逐这个梦想了。”言外之意，梦想与谈凌在两头，谈凌希望柯澄朝着他所在的反方向去跑，越远越好。
“他是这么决定的吗？”牧苏努努嘴，心里却突然很不喜欢柯澄的选择，“他知道，你也知道吗？”
“你为什么这么问？”牧苏向来不是爱多问的人，何况他和柯澄从一开始便不存在什么结局。
牧苏低头想了想，脆生的答道“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些自信，如果我是柯澄，绝对不会这么想。”他的回答倒是引起了谈凌的好奇“噢？”
“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矛盾，追到了你，带着你一块去追逐梦想就好了，一辈子这么长，也不一定要在十几二十岁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毕竟人会老梦又不会老。”一番颇有哲理的话从牧苏口中说出，居然还带着几分顽皮的味道。
谈凌居然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