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花开季》第63章

夫，那就依着她。
气氛顿时变得不那么轻松了，黎诺侧过头凝视我，神情竟是悲凉：“小晴，你真不懂吗？”
我避开她的眼睛，压下内心的恍惚：“你是不是最近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了，那就快嫁人，我看袁非就不错！”
她目视前方，路灯的光线柔和地打在我们两人身上，夏季只剩一个小尾巴，晚上更显点滴凉意，不知怎么显得凄清，我们很久没再交流。
沿着湖边岩石，跟着散步的人群向前走去，没有目的，只知方向。
我们找了一个凉亭坐下，周身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气息，这不是我的本意，黎诺忽然说道：“前些日子，那人竟好像给我托了梦！”
“那人”？
“她还是年纪轻轻的模样，一点儿也不显老。她说活着的时候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姐姐，如今幡然悔悟，希望我能替她赎罪，好好照顾她姐姐。你说，她那样的人也会知错？”
这才知道“那人”是黎诺的妈妈——黎蔓。
“不管怎么说，我虽不是妈亲生的，可是这么多年，无论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就是妈的亲闺女！与别人无关！当年你太潇洒，一走了之。你的那份责任我只好替你担了，也是心甘情愿！”
我没说话，但心底里是十分感激的。
黎诺突然很激动，扳过我的肩，让我看着她：“夏晴，你知不知道……我……我……”
“你别说！”我打断了她的话，直直地对视着，“我知道！”其实我早就隐约明白了，直到现在才终于确定。就算我再迟钝，也总有明白过来的一天。
她苦笑一声，放下双手自然垂在身旁，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说：“对不起，终归还是我欠了你。”
她摇摇头，眨了眨眼睛：“我们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扑街，到最后仍然是扑，说实话，虽然做好了准备，但还真的是挺忧伤的。
☆、当时只道是寻常
有些话说出来无法改变现实，那就不如不说。但即使是心知肚明，我却也无能为力。
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像是六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
工作日黎诺都在上班，中午一般是不回来的，但晚饭都会一起吃，有时是在家，偶尔也会去外面。因为是假期，暂时告别了工作的繁忙，觉得十分轻松，偶尔和皓扬看看电影、约个会，小生活过得十分愉悦滋润，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
是我提议这周末回乡下的，黎诺也很面子的同意了。但是项皓扬这周末公司有其他比较重要的工作，所以没有办法和我一起回去了；而黎诺的男朋友那边的确是很忙，于是也就只剩我和黎诺两人，这样也不错，能更随便一点儿。
想想上次回去也是在两年前，当时是过完元宵节去送奶奶和米米，家里想多留她住一阵子，等天气暖和了再走也不晚。可奶奶一直坚持，觉得那里才是自己的根，非要回去不可。
决定今天也就是周六上午过去，黎诺本想开车回去，但我却想再体验一把坐公交的感觉，她只好也陪着我了，我们拿的行李不多，也没什么不方便，再说黎诺周一还要回来，就住两天的事儿。
也许是最近脑子闲的太久，动不动就要回忆回忆过去的事情，要不然它不舒服。有一年暑假就是喻擎和我一起回的乡下，当时我好像还晕车了，特别难受。
摇摇头，把脑袋清空，我向后靠在椅背上，和黎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说的都是这两年的事情，黎诺这个月月底就要订婚了，请了当年的同学们包括少卿和路歌，但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来。
“小晴，你在想什么？”黎诺把帽子斜扣在头上挡着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正一脸好奇的盯着我。
我迅速回过神：“乱七八糟的，连我自己都理不清楚。最近感觉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唉，老了！”
她轻轻打了我头一下，揶揄道：“当初谁都夸这个脑袋里的主人最聪明，没想到也不过如此！聪明的脑袋会谢顶，应该是这么个道理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仔细看，头发是不是还是很浓密，有没有秃？！！”我把头伸过去，让她看个清楚。黎诺大笑着躲开我的攻击，却引来了旁边人的不满，使劲地瞪我们！
见状我们也只好乖巧地坐好，安静地看着窗外，但却放不下扬起的嘴角。
下了车，入眼是两排可以几人合抱的杨树，高耸入云，枝叶随风飘摇，一如经年，只不过像是比记忆中的要高了一点儿？
我们已经提前和他们打过了招呼，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边传出来的笑声，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他们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晒着太阳，正在边摘菜边聊天，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奶奶、爸、妈。”我和黎诺异口同声地打招呼，而后相视一笑。
“你倒也知道回来！”爸爸似是不满意我两年来一次都不回来，语气中却也暗含着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
妈妈闻言笑道：“小晴，回来就好。这次要待多久回上海？”
“两个月呢！”我像是炫耀什么似的说道。
奶奶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晴丫头，你是以后就打算定居在上海了吗？”
“没……应该不会。”其实我也不知道会不会，但我不由自主地就说出了不会，“即使我住在上海，也是会经常回来看您的。这点您不要怀疑！”
奶奶笑骂道：“越说越没个正形！”
“嘿嘿！”黎诺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结果被我狠瞪了一眼，对着我做个鬼脸，不理我了。
我和黎诺帮着爸妈一块洗菜，爸妈嘘寒问暖、问东问西，都是我在上海过得好不好之类的，我一并回答：“好好好好……”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扯到了我和项皓扬身上，妈妈问：“你和皓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这个还没想好……”我兴致不高地答道。
爸爸叹口气：“之前问皓扬，每次都说看你看你，你又说没想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外孙外孙女！唉！”
我看着黎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莫名不爽：“哎呀，爸！小诺不是快订婚了吗？估计也就这两年了，不要着急！”
“你看看小诺，从来就没让我操心过，你和皓扬都多少年了！你呀！”说着把矛头指向了黎诺，“说起来，小诺，你和袁非还搞什么订婚，直接结了不就完了吗？袁非这孩子，看着就踏实可靠！婚期什么时候啊？决定了没啊？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黎诺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哈哈哈哈！高兴了！爽了！值！
中午饭吃得异常愉快，爸妈对黎诺的婚事简直是费心费力，在脑中设想了完美的蓝图，就等着实现的一天。在饭桌上讨论了半天，黎诺还能面不改色地吃吃吃，也是服！
我心里窃喜不已，所以一不小心吃多了！好吧，乐极生悲果然不是白说的。
吃完饭，帮着收拾了一下，我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现在是下午2点多，外面正热的时候。爸和奶奶在屋里看电视，妈正在小睡。黎诺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敲，应该是与工作相关的，她现在还挺忙的。
就我一个闲人无所事事。我搬了个小凳子出来，想把指甲剪一剪。
奶奶也出来了，我们对视了一下：“咋了。您有什么事儿啊？”我一直觉得奶奶像有话要对我说，遂问道。
我去给奶奶拿了个凳子，两个人坐在阴凉处，有微风阵阵、花香淡淡。奶奶似是十分踌躇：“你和……小项怎么样了啊？”
“挺好的呀！”我边剪指甲边说。
“丫头，奶奶不是要说小项的不好，只是你真的决定了吗？要跟这个人过一辈子？！”
我不解地抬头看向她：“您为什么要这么问？”
“唉！算了，老婆子也算是失信于人了！你几年没进一叶斋了？”
什么意思啊？“大概六年了吧！自从上了大学就没再进去过。”
奶奶认真地看着我：“喻擎这六年每年夏天都会过来一次，陪我住一段时间，把里边的书晒一晒，整理整理，一年不落。今年夏天他也来过了，但是就是不让我和你说，他说什么你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你们年轻人的心思我不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该知道的时候。只不过奶奶看他人真的不错，又对你一往情深，只不过他那个孤单的样子，奶奶看了不忍心啊！”
我脑中“轰”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