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第30章


「御赐金牌?!」丁寿迟疑道。
「御赐金牌,如朕亲临。还不跪下。」翁惜珠螓首高昂,说不出的得意。
「跪下!」周遭锦衣卫大喝。
丁寿咬紧后槽牙,缓缓的跪下一腿,再至双膝跪地,行三拜九叩之礼。
翁惜珠洋洋得意,周遭锦衣卫讥笑阵阵,程采玉面露不忍,丁寿浑若不觉,跪罢长笑而起,「采玉姑娘随在下走吧。」
翁惜珠没想到这小子现在还敢带人离去,「大胆,你……」
「翁大小姐,在下刚才已经跪过御赐金牌,为的是对皇家的敬畏,大小姐莫非还要代天子行令,如今诸位已经知晓在下身份,还要强行留阻,便是袭击皇差,难不成都以为我东厂不敢杀人么。」
声慑全场,丁寿带着程采玉开门而出,留下翁惜珠在院中恨恨不已。
「丁公子此番因救采玉而受辱,程采玉铭感于心,今后……」程采玉还有再说却被丁寿阻住。
「采玉姑娘休要客气,早已言明于公于私救人都是丁某自家事,姑娘休要挂念,在下着人护送姑娘追赶镖局大队,待遇到贵镖局中人便可让他回来。」
言罢安排计全护送程采玉上路。
翌日,东厂堂前点卯,拜过刘瑾,这老太监阴沉沉的看着丁寿道:「昨晚的事咱家听说了。」
丁寿明了定是常九已向刘瑾禀报过了,「属下擅自主张,打草惊蛇,坏了督公大计,请督公责罚。」
「事情交给你和小川了,怎么办是你们的事,没到最后成败之时谈何责罚,咱家说的是你受屈下跪的事。」刘瑾捏着自己邹巴巴的下巴说道。
「属下折了东厂的威风,给督公脸上抹黑了。」丁寿故意语含悲愤的道。
「呵呵,咱们本就是皇家的奴才,给主子行礼有什么抹黑的……,」刘瑾平静的说着,语调突然激烈起来,「可那也轮不到翁家那小丫头折辱,御赐金牌了不得么,这个场子咱家替你小子找回来,你就听信儿吧。」
丁寿受宠若惊,「属下之事不足挂齿,切莫因小失大……」话未说完,刘瑾就挥手让他退下。
待丁寿下堂后,旁边一直不做声的谷大用道:「那小子说的没错,这不是什么大事,有必要现在就跟翁泰北撕破脸么。」
刘瑾扫了谷大用一眼,「翁家有金牌早晚是个麻烦,能趁这个机会收回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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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府,后花厅。
呯的一声,一张红木桌子被翁泰北一掌劈个稀烂,邓忍和翁惜珠在厅前站立,噤若寒蝉,其他下人更是连头都不敢露。
翁泰北气呼呼的走到翁惜珠面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金牌就是太皇太后赐给你玩的」,双手向斜上方一拱,「代表是皇家恩宠,万岁信重,不是让你拿来为非作歹,狐假虎威的。」
翁惜珠不服反驳道:「爹,那小子不过一个小小东厂铛头,竟敢夜闯内府,还敢对女儿出言无礼,女儿不过是让他磕头下跪,略施薄惩而已,哪里为非作歹了。」本是假意邀宠,说着说着翁惜珠真的感到几分委屈,声音里带了哭意。
「住口,你……」,翁泰北作势欲打,抬起手想想又终究不忍,狠狠将手放下,「内廷有人传信,刘瑾联络了谷大用、魏彬、马永成等一干东宫旧人向皇上进言,道我翁泰北家教不严,纵女行凶,滥用朝廷恩典,威压同僚,将锦衣卫变成个人私器。」
翁惜珠听了这么多罪名,不由害怕,嗫喏道:「女儿哪有行凶?」
「哼,你以为前番调动黑鹰十八骑夜袭长风镖局,东厂的人都是瞎子聋子么。」翁泰北恨铁不成钢道。
「那怎么办,爹,你得救救惜珠啊。」邓忍在旁急道。
「救她,你先救救你自己吧。」翁泰北劈脸将一摞书信摔在邓忍脸上。
邓忍拾起一看,再抬头胖胖的脸庞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跪在地上道:「爹,这是……求您看在惜珠面上可要救救我们邓家一百余口啊。」
「御史张禴受刘瑾指使,准备弹劾你欺君之罪,你将御赐之物赠与那青楼女子时可曾想过惜珠?」翁泰北须发戟张,指着自家不成器的女婿训道。
邓忍跪着不敢说话,毕竟夫妻多年,翁惜珠上前帮着劝解,翁泰北深深呼出胸中浊气,缓缓道:「起来吧,惜珠将金牌交给我,明日老夫进宫交还金牌。」
翁惜珠张口欲言,翁泰北挥手止住,「若等得陛下下旨收缴,那我翁家在皇家存的情面真的一点不剩了,与其受辱不如以退为进,指望太皇太后和太后念着旧情,如今当务之急是追回翡翠娃娃,不再授人以柄。」
「爹,如今御史已经写了奏折,恐怕宫中奸佞发动在即,这还来得及么?」翁惜珠迟疑问道。
「哼哼,东厂人手段高明,我数万锦衣儿郎也不是摆设,这奏折刚刚写就,副本不就到了老夫手中,都御史刘宇乃是马尚书的门生,由刘阁老举荐掌都察院,那御史言官不过是想搏个强项的名声,请刘都堂敲打一番也就是了,怕的是有人贼心不死……」
翁泰北转身冲堂下大喝一声:「丁焰山!」
「属下在。」一鞭双钩中的双钩丁焰山应声而入。
第17章 幽人难自眠
长风镖局后院的一处跨院内。
商夫人刚刚喂完孩子,伸手合上衣襟,盖住那因为哺乳变得松软丰满的胸脯,轻轻哼着歌谣哄着襁褓中的爱子进入梦乡。
叹了一口气,自家老爷随着两位局主出镖,也不知道走到那里,一路可还平安,想到出行前那晚老爷的劲头,不由脸上一阵发烧。自家本是富户人家,家道中落嫁入长风镖局,原以为嫁了个老朽这辈子就这么凑合过了,没想到自家老爷在床上仍是龙精虎猛,每回都弄得自己浑身酸软,闺中事满意,镖局中上上下下对自己也是恭敬有加,亲如家人,如今又为商家生了儿子,女人一辈子不就都这么回事么,自己该知足了。
正想着心事不由一阵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想要脱衣就寝,还没等站起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待缓缓睁开眼睛,四周景物浑不似自家房间,商夫人一惊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心中慌乱急忙四顾,待发现儿子就在自己身边才松了口气,正忧心自家母子被何人掳到此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锦衣卫走了进来。
那人走到近前,一边解开绳索一边开口道:「商夫人不用惊怕,在下锦衣卫指挥佥事丁焰山,对商六爷一向敬仰,不会伤了夫人。」
商夫人自不信他,将她母子二人掳到此处,总不会是请客吃饭般简单。
丁焰山也不废话,继续道:「只因在下有事要托商六爷帮忙,奈何平日里没有深交,恐六爷推脱,特请夫人赐一信物以为凭证。」
商夫人虽心中惊恐,仍是故作平静推脱道:「民女拙夫持家向来节俭,我母子身无长物,教大人失望了。」
丁焰山闻言也不恼,微微一笑,猛地伸手将她身边襁褓抢到手中,商夫人拦之不及,状如雌虎疯狂般抢上,奈何不会武功,被丁焰山伸手拨到一边。
丁焰山伸出手指逗弄婴儿,「好可爱的孩子,商六爷刀头舔血半辈子,临老了才娶妻生子,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能不能经受得起。」
「不——,孩子,孩子身上的玉佩是商家祖传之物。」说完这句话,商夫人像是耗尽了力气,伏在地上默默饮泣。
丁焰山冷哼一声,取下玉佩后将孩子放在商夫人怀中,唤来两名部下,「照顾好商夫人,在我回来之前不要有了闪失。」言罢出了屋子。
那两人也真听使唤,搬来两把椅子就在屋内坐下,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商家母子。
婴儿还小,正是易饿的时候,未及就开始哇哇哭叫,商夫人也顾不得羞耻,抱起孩子背转身子,喂起奶来。
那两名锦衣卫故作扭过头去,可那眼神不时的贼扫过几眼,看着那雪白的胸脯在婴孩小嘴吮吸下轻轻抖动,口水都流了下来,如果能和那小崽子换个位置,这二位也不介意立马跪下认娘。
二人中的瘦子咽了口唾沫,悄声道:「钱头儿,这娘们模样长的还周正,身段也还不错,尤其是那对大奶子看着就像两大馒头似的,您不想尝尝。」
坐他对面的是名锦衣百户,体格健壮,蓄着短须,闻言贪婪的扫了一眼那娘俩,摇了摇头,「丁大人交待了不能出事,这娘们要是寻了短见,不说长风镖局的郭旭和小财神府的交情,就是他们镖局中人知道了自己女人被糟蹋了也得跟咱们兄弟玩命,女人多的是,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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