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寰》第537章


“要是有酒就好了!”王大柱依旧在笑;目光望向远处;轻咳一声;一嘴的鲜血;立时喷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刻里弃剑;为什么?”
许麟的声音在颤抖;近乎嘶吼的他;身体感受到的;却是曾近熟悉无比的温热与温暖。
“师兄我人粗心更粗;始终在想;我王大柱的小师弟;怎么就能做出叛出昆仑的事情呢?俺就是不信;门中谁在俺后面嚼小师弟的舌头;老子就一剑劈过去;打了再说!”
许麟沉默不言;而王大柱在再次吐出一口血水之后;接着说道:“这几年;我天南地北的找你;就是想跟咱的小师弟说一句话;俺相信;俺的小师弟一定会答应;就是见着了以后;大大咧咧的走过去;一拍肩头道;师弟跟师兄回去;咱哥俩还一起烧火做饭;一起在那望月峰上看夕阳无限好;累了就在师兄旁边睡觉;师兄不能让你冷了;行不?”
许麟的头;第一次这样死死的靠在王大柱的肩头;而王大柱却是惨然一笑道:“这见着了以后;本来的伶牙俐齿;就笨的不行;琢磨半天也是说不出;只有现在能说了;你说你师兄我;是不是真像咱们师傅说的那样;憨傻憨傻的。”
许麟想要摇头;却忽然发现;原本紧紧抱住自己的那个人;开始滑落在自己的身体上;瘫软的倒了下去;许麟松开了剑;也终于松开了那把始终不曾松开的剑;用力的扶住王大柱的开始发冷的尸体;却已是泪流满面的喊道:“师兄;你不傻;是师弟傻;师兄”
那个人笑了;然后睡在了他的小师弟的身旁;沉沉的睡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分离
瘫软在许麟怀里的王大柱;确实的就这样睡了;而在那天边;有一轮红日正在升起;厚重的乌云被一道道红光所刺破;暖暖的照在了他的脸上;竟是如此的苍白
许麟有些发呆;脑子里面几乎是一片的空白;直到那个身影怯生生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来;擦干了他眼角还未落下的泪;然后他笑了;惨然的笑着;对着她;也对着他。
裴姓女子在叹息着;看着院落里三人的背影;看着那个将头深埋在王大柱胸前低低哭泣的他;看着天空中;久违了的暖暖阳光;只能沉默的听着那飘散在风中的呜咽;一切都好像静止了在这一瞬间里。
而打破这一切静默的那个声音;却是如此的不合时宜;那是一柄已经出鞘的利剑;冷冷的对准了院落里的两个身影;有幸灾乐祸;也有满面的讥讽和不屑。
似乎是缓过神来的许麟;看着那柄直闪寒光的利剑;那一刻的他;心很沉;却也很冷。
但他依然不愿放手怀中的他;因为许麟忽然发现;如是真的放手了;他真的可能会离去;即使自己的师兄已经死了;即使那个喜欢大笑的男子;确实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可他许麟就是不愿意放手。
“蜀山;李剑生;敢向许麟问上一剑!”
李剑生坚定或者说是一脸冷然的踏出一步;带上他的剑;就这样直直的一剑挥洒;空气中;仿佛也是被剑息所撕裂;连带着分开了地面上的一道尘土的直刺许麟的咽喉。
许麟放下了;即使是不愿意;可他还是放下了他的尸体;任由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许麟一脸苍白的如同倒在地上的他;伸手一勾;似乎是将那柄沉在地上的巨剑抓起;然后沙哑道:“一剑可无情;有情时;却能重过山岳!”
剑息承影;将本是被李剑生一剑撕裂开的空气;一下子又重新收拢;而在那森森然的剑气里;却有一景连绵铺开。
那是一山;一座好高的山;耸立的直插云海;恍如仙境的画卷里;山巅的尽头;却隐约着有两个身影;一位高大威猛;一位苍白瘦弱;正依靠栏杆;远望这边;许麟看着那把再次松开落下的剑锋;直插地面;却能将那一幅画卷;长久不散的铺开;即使李剑生的那一剑已经到了;即使那一剑如此锋锐;却依然难以撼动许麟心里的这这幅画卷。
“是望月峰啊!”一名昆仑弟子感叹的说道。
“不对;是王大柱的重岳剑意!”另一名已经祭出法宝的昆仑弟子;声音冷涩的回道。
然而就在此刻;一剑无功而返的李剑生;在重新接回自己手里的剑器法宝之后;开始重新审视挡在眼前的那幅由剑气铺开的影像;又目光直视影像身后的许麟;面色冰冷如常;再一剑挥出的瞬间;竟由无声变有声;而声未至;却有有了恢弘之前勃然气势。
许麟微微一怔;随后便是眉头一挑的看向那一剑;心中想起的则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古语;而再看李剑生的这一剑;才嘴角略有抽搐的一笑道:“开蜀一剑;见天门!”
“师兄;是这一剑不?”紧接着的这一句话;许麟问向的;是平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王大柱。
当年的望月峰上;一起烧火做饭之后;王大柱总喜欢依靠在墙角;然后一脸热忱的给许麟吹嘘当今天下剑道上的那些事儿。
清虚真人有一剑滚龙碧;而屹立在蜀山上的那一位当世剑神;则有开蜀一剑;可见天门!
许麟望着那似有微光炸开在山岳画卷的中间;看着那一点的光尘越发明亮;终于在下一个瞬间;犹如昊日当空的刹那;画卷破裂;那些许麟昔日里无比珍惜的往日时光;也在这一剑里灰飞烟灭;只有那柄插在地上的重剑;嗡鸣作响不止。
李剑生并没有因为能斩出这一剑;有所得色;因为他知道;横在彼此之间的沟壑有多深;但如果自己能越过这道深沟;他李剑生;绝对能站到许麟现在所在的位置上;一飞冲天!
剑道的修为;就是如此奇妙;当一剑能斩下屹立在更高处的一剑之时;他所有的一切;将被另一名持剑者所替代;而他李剑生要做的;就是要站在那个高处。
但让李剑生意想不到的;是此时的许麟;在临危一剑;即将破开剑气画卷;直达自身的紧要关头;却能依然的无所作为;难道真就有如此的自信?
开蜀一剑;乃是蜀山掌教真人吕振南的独门绝技;更是独霸剑道的巅峰一剑;他李剑生即使不能将这一剑的真意全部展开;却也有了此剑的五六分火候;那他许麟呢?
李剑生冷冰冰的在拭目以待;而展现在他眼前的那幅画卷;也终于在刹那间犹如碎裂的瓷器;但瞬间凝现的一点;却让李剑生的瞳孔一缩;而在他的眉宇之间;则是有了一点猩红。
那是能让流水不停的时间也为之一凝的刹那;空之静寂!
在许麟剑气画卷被撕裂的一刻里;那一点猩红;从地面牵起至半空;在连串的嗡鸣炸响的一声声里;毫无预兆的使之周遭的一切;一齐为之震颤不动;再一线牵连;随着许麟随手一丢;这一道剑光;便已经刺穿了毫无防御的李剑生的眉心。
“不给自己留有余地的全力而为;说的好听;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好听的;就是自寻死路!”
许麟嘴角翘起;咧开一道颇为残忍的笑容;继续道:“而对上境界有差距的对手;你师傅没教过你;要给自己留有一丝余地吗?”
李剑生没有回答;就那么愣挺挺的站着;似乎脸上还是先前的表情;但这话以后;却是出现了一抹怨毒的神色。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眼睁睁的看着许麟;对着他伸出了五指;自己的身体;立时便被丝丝红丝所包裹缠绕;浑身的气血;马上被这些好像吸血的毒蛇一样的红丝;开始剥开抽离;却是个转眼的功夫;但李剑生的神识依旧没有消散;似乎能感受到已经干枯如枯树的身体;在变的清脆;而随着那些红丝散开的瞬间;自己的身体;就此僵硬的摔在地上;支离破碎;没有一滴血迹。
“开蜀一剑啊!原来如此!”
这是李剑生在意识消散前;听到最后的声音;淡淡的有几分戏谑;而后的无际黑暗;却已经将其神识所笼罩;再没有了任何意念可言。
一位蜀山的后起之秀;一位昆仑的步虚高手;仿佛都是在眨眼的功夫;死在了面前的这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手里;而在他转头看向那些纷纷祭起自身法宝;准备死战的昆仑弟子;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够了!”
是啊;真的有些够了!
许麟低身将地上王大柱的尸身抱起;然后默念了一声道:“师兄;那一剑开蜀的波澜壮阔;师弟已经看见了;真如你当年说的那样;是有剑斩上苍;可开天门的意境;你没骗我!”
抬起缓慢的步子;许麟走到了对自己剑拔弩张的昆仑门人身前;然后将王大柱的尸身;交到一位有些发愣的昆仑门人的手里道:“师兄喜欢望月峰;曾经对我说;尽管咱这山峰;没有七彩霞光的日夜环绕;但也有连霞峰没有的壮阔;这位师兄;可否将师兄送往到望月峰上?”
那名昆仑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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