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507章


曾经身为指挥官的他深知兵力往往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而他们现在所面对的对手,是他的死忠加上所有村民都无法抗衡的存在。
“兵……兵力,只有四人!”密探有些心虚,他不敢直视老国王的眼睛。
“四人!?你没有开玩笑?”
“句句属实!”
莽夫!
老国王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书卷拍在桌上,他没想自己等待了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等来的竟是这样的莽夫。他现在处境极为尴尬,为了这场孤注一掷的战争,他已经倾其所有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然而他想看到的结果,是终结迪玛残暴的行径,而不是陪着一群莽夫送死!
“通知下去,让所有人撤……”
老国王还未说出“撤兵”时,又有一人慌不择路地冲了进来,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报……报告陛下……城……城……”
老国王不耐烦地扬了扬手:“攻势被击退了,没错吧?”
“没……没有!城门沦陷了!”汇报者喘了好大一口气,才将话说完整了。直到现在他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看见其中一人一剑便将固若金汤的城门劈成了两截,经历无数选拔的精锐们在四人手下溃不成军,光是四人挥剑的余势都足以将士兵们卷上天去。
迪玛王子的近卫再强,好歹也还在他们的认知范围之内,而这四人,各个都如同怪物!
“你说什么!?”老国王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圣殿骑士!
可是按照教会律法,圣殿骑士不允许出现在任何规模的战场,即便在百年战争中,两国对于圣殿骑士的使用都极为小心,往往都作为互相阴来阴去的手段,像这种直接打进王都的行径还从未有过,除非……
这些人本就代表教会——他们是审判军!
审判军之所以人人敬畏的最主要原因是,那是一只完全由圣殿骑士组成的部队,它的力量足以轻而易举地踏平任何一个王国,也被称为教会制衡列国的最终手段。
“通知下去,让所有人准备战斗!”老国王当命令道。
两位密探点头,然而在走出殿外的瞬间,两人瞳孔一缩,他们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佩剑。眨眼间的功夫,两人头颅滚入殿内,飙射的血液染红了殿门外的地板,两人的身子倒在地上,接着,一位打扮妖艳的女人走进屋内。
进屋时,她长而尖锐的指甲缓缓恢复了原样,她将被血染红的食指放入口中嗦了唆,表情看起来十分享受。
“镜!”老国王心头一震,道出了对方的名号。
他虽然表面没有表露出什么,手心却紧张得出了汗。迪玛身边每一位近卫各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偏偏此刻鸠不在身边,凭借他藏在暗处的两名死卫根本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难不成他的计划,早就被迪玛发现了?
老国王心中有些骇然。
“别这么着急,父王。”不一会儿,迪玛笑着走进屋内。他直视老国王,说道:“作为指挥官要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冷静的态度……这不是你从小就教导我的东西么?”
第八十三章 兵变
相距王都兵变,主城易主已经过去了八年。
八年前的某日,镇压最后一伙山贼势力率军归来的迪玛打开了王都大门,以雷霆手段镇压支持老国王的党羽,残忍地当中处决所有异己,彻底将为这座城打上了铁与血的烙印。从那之后,王都更名钢铁城,成为了一座名副其实只有铁血,没有人情味的城市。
赶走原有势力,筑起高耸入云的城墙,并将分教驱赶于外,这便是迪玛近几年来的政绩,与阿尔伯特的步步为营的方式不同,他残暴到骨子里的手段让无数人谈虎色变,而正当教会联合亨利五世意欲出兵东部时,五世病危,阿尔伯特抓住一会,一举成为了元老院面前的红人。
制衡教会的不是东部,而是元老院——一个由曾经列国最强之人组建而成的组织。迪玛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越来越肆无忌惮。他和阿尔伯特是同一战线的盟友,而元老院也需要足以制衡整个中部的兵力。
“所以我相信身为军事家、政治家的父王您也明白这个道理。”迪玛大大咧咧地坐到老国王对面,字里行间的语态丝毫没有把老国王放在眼里的意思。
老国王当然知道迪玛的意思。
当年他为了向帝都请求援军,不惜以他最疼爱的安吉尔和他最爱的女人作为幌子,将他亲手写下的密函送入帝都,不料事情败露,安吉尔的母亲死于迪玛的近卫之手,安吉尔因为刻印才逃过一劫。可当教会和亨利五世打算出兵时,一场疾病突如其来,阿尔伯特稳定元老院后,以不允许迪玛称王为由,和教会达成了协议。
不能称王,是迪玛过去最后的底线。
迪玛看出了老国王心中所想,说道:“可是,亨利五世已经死了,现在掌权的人,是阿尔伯特——你的救兵,先你一步死了啊……拖了这么多年的底线,也是时候解除了。”
制造一场意外或者对外宣称老国王突然病逝对迪玛来说并非难事,但他的野心远非如此,现在老国王对他而言只是诱饵,他能将那最后一批心存反念之人引诱而出:“不过既然您是我的父王,我打算给您最后一个机会,你心里一定还对八年前的事耿耿于怀吧。”
八年前迪玛之所以能摧枯拉朽地拿下王都,是因为绝大部分掌握兵权的军官都投靠了迪玛,在这些人的里应外合之下,老国王有心无力,在尘埃落定之时,他找到了鸠,与他进行了一场再无第三人知晓的谈话。
在那之后,鸠成为了压垮老国王势力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打算给您一次‘里应外合’的机会,所以请您……倾尽所有地从我手中抢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吧。”
……
无数士兵穿梭于钢铁城内的大街小巷,其中有的是从城门处撤离回来的逃难者,也有被调去弥补前线的救火兵。响彻大街小巷的轰鸣声让人们不安极了,这还是自迪玛王子上位以来,第一次被人打进钢铁城。
“啊呀呀,真有他们的。”魇倚在一处小巷,观察着慌张的人群感叹道。零被这伙人顺利救走时,他就猜到了那些人绝非等闲之辈,却也没想到那几个人最后真的打进钢铁城来了。在这和平年间,他已经许多年没体验到这样的感觉了。
上一次产生类似的情感还是那个追杀安吉尔公主的夜晚,在砍瓜切菜般击杀那些公主不中用的护卫后,他遇到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对手。直到归国后,他才知道他遇到的是教会的骑士,圆桌骑士候补之一。
而攻入城内的人,也是教会的审判军。
但是他已经脱胎换骨了。
“魇。”
鸠的声音忽然隔墙传来,魇笑意更浓:“真是稀奇,没想到连鸠先生这么早就安奈不住了。”
他背倚着墙,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只是稍微有些事想向你打听。”鸠的声音再度传来。
“但说无妨。”
“有关八年前迪玛大人交给你的那个任务。”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降至冰点。魇的笑容渐渐散去,当夜与教会骑士间的战斗不可避免地涌上心头,那场战斗对他的自负几乎是毁灭性的,所以他在后来的若干年时间内才不断寻找变强的方法,并且不惜一切代价获得了刻印。
他自认为若是在遇到对方,一定不会再次败北。
“鸠先生,你逾越了。”魇警告对方。
所谓的机密任务,是迪玛王子亲口传述,即便同为近卫之人也不能探查的存在。因此魇警告道:“大敌当前,我可以把这当作你一时紧张问出的傻话,迪玛王子还需要你的智慧,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
墙的另一端沉默了许久后,鸠才说道:“放心,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护送王妃和公主的护卫一共九人,包括王妃在内,每人都是一击致死……我唯一好奇的,是王妃大人临死前究竟露出了怎样的表情?是绝望的、悲伤的抑或是……像你现在一样的表情呢?”
说到后来,鸠的语调陡然一变,魇觉察到有所不对之时,墙壁猛地一震,剑刃破墙而出,笔直刺入他的小腹,同一时间,小巷两端凭空涌现出数名士兵。
魇低下头,瞧了一眼腰间的伤口,说道:“鸠先生你果然说的没错,在这座城里,不能相信任何人。”
他按在剑上的右手轻轻一掰,锋利的剑刃上顿时出现一片铁锈,他稍一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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