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648章

“嘭——”
她一把关上了恢宏殿的门，足足过了十几秒，她才再度气势汹汹地拉开大门，将之前气呼呼的台词重复了一遍：“哦——！你们两个居然现在才来！”
“都说了对不起啦！”
“你你你！你居然会道歉！”圣女难以置信地指向菲尼克斯。她本来在早上已经想好了剧本——她觉得以菲尼克斯的性格，就算犯了弥天大祸也不会乖乖认错，圣女总是先人一步，所以她连和菲尼克斯吵架的招数都想好了，她本想着一番激烈的争吵过后再以一记膝踢把心里的火气发泄干净，却不曾想到菲尼克斯居然一见面就主动跟她道歉了。
“你有什么阴谋？”
圣女立刻警惕了起来。
菲尼克斯是谁？
她可是第一次魔潮战争时期率领魔物将人类逼至绝境的反派头目，那时她的罪行可比拆了一个房子深重多了，但她在战争结束后从来没主动道过歉！
“她已经意识到错误了，我们应该用更长远的目光看待这件事——经此一役，菲尼克斯已经洗心革面，再也不会在背地里计划摧毁教会之类的事了！”林秋觉得自己这时有必要为菲尼克斯说几句话了，他知道菲尼克斯主动跟圣女道歉在内心做出了多么巨大的斗争。
歌斯娅不由对林秋翻了个白眼：“就算用发展的眼光看待这件事，你们也捅了篓子——她袭击教会的事可是被人们看的一清二楚，加上魔潮的入侵，以及始作俑者是埃里克…穆萨，现在人们对魔物的戒心可是空前强烈，今天一早教会就收到了好几封请求教会根除北境魔物的意见函。”
“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歌斯娅盯着窃窃私语，还时不时转过头看她一眼的两人，眼角抽了抽：“想不知道也不行啊！今天我一起来主教就给我进行了详细的汇报，把目前帝都紧张的局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而胖子主教也是今天唯二挨了膝踢的倒霉鬼。
拉莫夫中招的原因是他玩忽职守还敢和上司顶嘴。
胖子主教中招的原因是因为他废话太多。
“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应该能占卜到这类事件么？”
于是林秋成为了第三个挨了膝踢的选手。
原因是，你的问题太多了。
“占卜可是很费神的，谁没事干会天天用圣池占卜啊！倒是你们，教会在让菲尼克斯住在帝都这件事上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现在倒好……你们自己说怎么办？”
“我们可以把反对者全都悄然无息地干掉。”菲尼克斯严肃地摸了摸下巴，提出了自己宝贵的意见。
……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菲尼克斯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和反对者谈理想、谈人生，用温和的手法改变他们的看法。”林秋捂着膝盖，决定在事态进一步恶化前做些什么。他本以为圣女见了他们会孩子气地大闹一场，如果真是那样他们还好应付过去。然而这一次歌斯娅提出了许多棘手的现实问题。
暂且不说菲尼克斯亲自参与了这场袭击，就算她置身事外，人们也会因为魔潮的出现连带恐惧她、厌恶她，因为在人类的视野里，魔物是一个整体的族群，他们不会区别对待，而在对待整体时间上，人们通常有两种处理方式。
一种是激进地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憎恨，另一种则是将憎恨埋藏在心里，在暗地里策划施行针对魔物的行动。
圣女见两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挺起胸脯，说道：“你们现在必须将功补过，教会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我已经和胖子主教说了，你们一会就去他那边报道吧！”
“明白了。”
见歌斯娅的情绪逐渐恢复了稳定，林秋和菲尼克斯便先行离开了。而在他们走后，歌斯娅脸上的表情才微微一变。她所说的，全都是胖子主教的建议，而林秋方才漫不经心的话却说到了点子上。
她说谎了。
圣女和巫师不同，她占卜从不需要任何精力，预见未来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只是这一次她的能力失效了，在事件爆发前，她通过圣池看见的是风平浪静的帝都——就连一丁点剧变的兆头都没看到。
能力的失效让她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事实上自林秋来到帝都后，她所预见的许多事都发生了偏差，既定的命运线成了一团乱麻，而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介入
“埃里克…穆萨，辛朵拉，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全部情报了，总之希望你们配合教会，一旦有他们的消息即时告知我们，此二人是极度危险分子，他们至少掌握了操纵魔物的力量，我们猜测这次的小型魔潮也和他们脱离不了干系。以他们的能力足以在一夜之间颠覆任何一个小国，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们调动机密部门进行追捕。”
林秋刚和菲尼克斯蹑手蹑脚地来到圆桌评议会门口，就听见了主教的慷慨陈词。于是林秋朝门缝里偷偷瞄了一眼，发现里面除了主教之外还站着两个熟人——艾丽莎和海莲娜。
海莲娜听后，表情终于变得有些凝重。
显然，这些话都是主教斟酌再三后才出口的。教会和元老院不睦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他本人就是不睦的几个源头之一，所以单纯请元老院帮助只能让他得到一顿嘲弄罢了。但如果把“颠覆一个小国”加入进对话，结果便会大相径庭。
贺露提雅列国的稳定与否牵扯到元老院的根本利益，说了这一番话，就算他不跟进后续工作，元老院也会派出机密部门介入调查，更何况，他手中还掌握着一个元老院不容拒绝的情报——“另外，贝尔维德骑士带回消息，称穆萨财团与失踪的提奥法兰一族有联系。”
提到提奥法兰之时，林秋观察到海莲娜的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
海莲娜本次的帝都之行本来和此事无关，元老院为了敦促之前与教会达成的共识，特地让她来“请”林秋去莫比乌斯号上走一趟。有关前夜惊心动魄的袭击还是她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消息暂时还未传回元老院，她估计那些老家伙们知道帝都发生的事后，一定又会引起轩然大波。
“谢谢提醒，我们会严肃对待这件事。”海莲娜给出了正面的承诺。
在她看来，提奥法兰的危险要远在埃里克…穆萨与辛朵拉之上。
后者拥有颠覆一个小国的能力，但他们的行动至少是能够预见的，有理智的人，绝不会毫无目的地窃国。提奥法兰则不同，当时将他们逐出帝都时不仅有亨利一族的参与，元老院也在暗中帮助了亨利一世。
因为根据当时的评估，提奥法兰是名动一时的刺客氏族，他们中的每一人都经过了尸山血海的洗礼，残忍与暴虐已经渗透进了他们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们适合成为乱世中的将军，而不适合担任盛世的统治者。
如果亨利一族与提奥法兰二选其一的话，元老院的看法出奇得一致。
那也是鹰牌与鸽派罕见没有发生争执的决策。
因此如果提奥法兰幸存了下来，他们对亨利一族的仇恨会逐渐蔓延到元老院身上，最终，冲突会席卷大陆的每个角落。仇恨会让他们不需要任何理由策划暗杀，而他们偏偏又是天生的刺杀好手，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暗杀列国的任何一个君王！
而元老院和教会自然不可能为此将顶尖战力分配各国，虽然他们本次的行动失败了，但其留下的隐患让人心生寒意——教会出动了四位圆桌骑士级别的战力，才保全了六世等人的周全，如果相同的剧变发生在任何一个其他的国度，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的。
“有关提奥法兰的事，我想有一个人或许能提供帮助。”艾丽莎说道。
“谁？”海莲娜与主教不约而同地问道。
“前圆桌骑士候补，梅丽亚，我将她带回了教会，但由于伤势过重，她尚且处于昏迷不醒的阶段，她之前被穆萨财团收留，应该能提供不少可贵的情报。”
“此事你为何之前没向我提及？”主教颇有些质问的意思。
“梅丽亚失去了一条手臂，我也无法确定她的神志是否完全恢复正常，现在还不是审问她的时机。”艾丽莎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当然，她所说的只是表面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近期发生的事让她无法完全信任主教。
无论是私下与贝尔维德的会面还是九年前对梅丽亚的判决，其中都还有太多可疑之处，而她清晨来教会时，拉莫夫还一个人找到了她，称在她和高文在局部战场战斗时，主教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