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760章

那是用来刺激大脑活跃度的，普通人只要注射了1毫克，就足以保证他能亢奋一整天了，而平时的实验，他们逐渐将其增加到了2毫克，虽然依然没什么效果，但这已经是不得了的跨度了。
四倍是什么概念？
那是8毫克，他觉得就算CI的意识就算真的还存在，8毫克的剂量也足以把她逼疯。
以老大对自己学生的疼爱程度，是绝对不会下达这种极具风险的尝试，自CI昏迷后，谁都看得出Z肠子都悔青了。
“是老师的意思。”青年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行，我得去确认一次。”
“去吧。”青年让出了一身位，他无所谓的态度引起了研究者的怀疑——难不成……老大痛定思痛后，终于下定决心了？注射兴奋剂的构想并非毫无根据，它至少能让部门明白CI的大脑是否还能和另一个世界产生关联。他们一直致力于找出能够影响CI又不至于伤害她大脑的剂量。
如果一次性注射8毫克进去都没反应的话，那就彻底论证了他们心中最有可能猜测：
CI的意识已经消失了。
可是……
研究者还是决定去亲自询问Z，否则万一实验出现了纰漏，他就死定了。
“那好，你就在此处等我，我去问问……”
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脖子出传来的刺痛感让他难以置信地瞪着青年，他看见了青年手中的针管——这家伙早就预谋好了！
“放心，只是普通的镇定剂，没什么副作用。”研究者倒地后，青年深吸一口气，他迅速将昏睡过去的研究者拖到门后，让路过的同事们不至于一眼就发现室内的状况。接着他熟练地将房间上了锁，确认没有人能碰巧进入这里后，他才将目光转移到仪器中的女子身上。
“师姐，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也会这么做吧？”
青年低语了一声，似乎这样会让他心中的负罪感稍稍减轻。
布置好一切后，他快步来到仪器前，按动了按钮。
……
帝都，风炉学院，院长办公室。
“今年风炉学院将会提前一个月放假，年末考核也会提前一段时间，不过相应的，老师们会降低考核的难度，对于一些缺少指导老师的班级，我们会重新派出新的指导老师。”阿利德院长翻阅着桌上的报告，每年的期末都是他们最为忙碌的时期——尤其是今年，教会将全部审判军都派遣到了螺旋城监狱，其中有好几个还是风炉学院的实战课老师。
真是混乱的时局。
好在这一届的学院还有像奥菲莉亚这样优秀的学生，作为学生会会长，她总是能有条不紊地处理好各项事务。
阿利德欣慰地注视着奥菲莉亚，然后他发现后者脸色有些异样，看起来心不在焉。
“你没事吧，奥菲莉亚？”
“电话……”奥菲莉亚呢喃了一声。
“什么？”
“电话……你应该去接电话。”奥菲莉亚有些恍惚。
“什么是电话？”
阿利德有些发懵，难不成这才没过多久他又和学生们产生代沟了？
天啊，他才刚刚搞明白学生中流行的“网球”到底是一项怎样的运动！
真是的，现在的孩子更新换代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
阿利德摸了摸胡须，兀自感慨起来。
正文　意识边缘（3）
电话。
什么是电话？
奥菲莉亚产生了和阿利德院长相同的疑惑，她正在听从院长安排工作，接着突然一阵眩晕打断了她的思绪。耳边有什么东西在“叮铃铃”得响个不停，而『电话』这个她从未听过的名词就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了。
这不像是风寒之类的疾病，况且以她圣殿骑士的体质也不可能突然染上风寒。
奥菲莉亚的右手支着脑袋，她总觉得自己曾经出现类似的状态。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试图听清阿利德的说的话，然而没过多久阿利德院长整个人都扭曲在了一起，房间内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模糊，她所看到的仿佛是某个抽象派艺术大师的著作。
说到抽象派艺术大师，奥菲莉亚想到了梵高。
可是……梵高又是谁？
紧接着，一连串她从未接触过的知识被强行塞进了她的大脑里。
“奥菲莉亚，你没事吧？”
阿利德本以为奥菲莉亚只是走神了，仔细一看却发现奥菲莉亚身上渗出了细汉，她看起来像是正在进行着激烈的运动——可她明明只是坐在位置上。
奥菲莉亚没有回答。
她感觉自己的记忆突然间乱了套，意识仿佛决堤的洪水般在她的大脑中来回激荡着。属于她的记忆和不属于她的记忆搅在了一起，让她有些分不清了。不仅如此，还有个陌生却又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的声音在问她一个相同的问题。
“奥菲莉亚，你是谁？”
我是……
我是奥菲莉亚，第四王国的王储，未来第四王国的合法继承人。
“不对，回答错误。”
回荡在脑海中声音否认道，但他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仅仅隔了两秒，他便再次问道：“奥菲莉亚，你究竟是谁？”
奥菲莉亚觉得自己在洪水般的记忆中摸索到了什么。
混沌教。
亡者八面。
杀戮之面。
她突然想起来老师的教导，老师让她在帝都潜伏下来，等待他的下一步计划。他们最后一次的任务似乎是在塔伦王国……是的，塔伦王国，她记得这个地方。她目睹老师杀死了国王，然后老师对她说，那个看起来十分弱小的少年，是她的师弟。
然后老师让她与少年接触，并设法提尔…赛琉斯带回混沌教。
“不对，这也不对！”
脑海中的声音逐渐变得急躁不安，除了不住的发问外，奥菲莉亚的还听见了敲门的声音。她使劲晃了晃脑袋，虽然眼中的阿利德院长几乎扭曲成了一条线，但奥菲莉亚至少能确定制造敲门响动的人不是阿利德院长。
所以，她猜测敲门声并不来自这里。
“快给我想起来，你为什么没有把提尔…赛琉斯带到西斯面前，你为什么违抗了他的命令？你究竟是谁？”
奥菲莉亚……
不，不是奥菲莉亚。
芯片、生命科学部、位面假设论……
奥菲莉亚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头，难以忍受的胀痛让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随时都可能炸裂开来，而对方的逼问更是加剧了这种疼痛。奥菲莉亚想要尖叫出来，洪水翻滚的速度像是快乐几倍，那些她从未见过的符号猛烈地刺痛着她。
我是，我是……
“嘭——”
突然间，疼痛褪去了。
眼前扭曲的状态突然间恢复了正常，奥菲莉亚抬起头看见了阿利德院长近在咫尺的表情。
“奥菲莉亚，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院长关切询问她。
……
与此同时，生命科学部。
Z愤怒地拽开青年，他甚至顾不上怒骂自己学生愚蠢而鲁莽的行为——仪器上CI的各项生命值表都变成了红色，她的身体也伴随注入剂量不断的增高而发生了轻微的抽搐。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数值让Z心惊不已。
不是2毫克、不是4毫克，更不是8毫克。
这个蠢货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12毫克的剂量已经超越了人体承受的最大限度，若不是他及时赶到，那个混小子还打算继续增多剂量！
这不是科学，而是谋杀。
“我知道了，老师我知道了！”更让Z震惊的是青年看起来不仅没有丝毫自责，他的模样兴奋极了……私自进行实验，袭击同事，险些杀死自己的师姐，这些事竟然会让他兴奋到这种地步？
Z忽然觉得眼前的学生让他有些陌生。
“师姐她并没有消失，她依然存在着！”青年语调高昂，随着注入的剂量越来越多，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与CI建起了联系。他知道了，12毫克并不是界限，当他们注入14乃至16毫克的时候，或许就能唤醒CI沉睡的意识。
原来一直是他们弄错了，他们所看见的奥菲莉亚，并不是真正的奥菲莉亚，而是CI和原本身体意识融合后的产物。就如林秋一样，CI的到来也消除了奥菲莉亚身上的葛蕾拉印记。只是有可能是因为消耗过大或是奥菲莉亚原有意识过强的原因，导致CI的意识遭到了压制。
但在潜意识中，CI仍然存在，刚才发生的事就是最好的依据。
他的实验没有摧毁那万分之一的希望，而是印证了师姐还活着的事实。
然后，一个巴掌重重落在了他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把青年打懵了，老师不但没有像他一样兴奋，反而气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