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都说该嫁了》第83章


顿了顿,她道:“如今南方正乱着,你来干什么,不要命啦?徐州已经封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楼湛沉默了一下,道:“如同你所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你们要去哪儿?”
“扬州。”楼湛顿了顿,道,“你方才说,你已经追踪了那些鬼面人许久?你……可知道他们平时都会在哪儿出没?”
苗槿之愣了一下,细细思考半晌,转头向陆远要了地图,手指在图上虚虚一画,道:“就是这片区域。我发现这群人老在这附近消失,可是附近除了山外什么都没有。这寒冬腊月的,山上积雪太多,随时可能发生雪崩什么的,那么危险,我还没敢上山过。”
楼湛点点头,道了谢,接过地图。苗槿之笑嘻嘻地拍拍楼湛的肩膀,“说真的,我觉得你和你大哥很般配,不要在意世俗的目光,勇敢地……唔唔!”
陆远一把捂住她的嘴,向楼湛点点头:“不好意思,槿之最近的话越来越多了,你们别介意,有事便先去吧,不耽搁你们。”
许久不见,陆远也从一个脾气火爆又率性的青年变得成熟了许多,楼湛拱手一笑,带着沈扇仪和青枝先往苗槿之指过的一座山走去。
待楼湛几人走远了,陆远才松了口气,还没开口说话,脸色就一阵扭曲,连忙甩开手,气急败坏:“苗槿之,你是狗吗!怎么还咬人!”
苗槿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没事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话,脑子有病?”
“你才脑子有病!”陆远往楼湛三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回头道,“你没看见姓江的那小子身后那个侍卫?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动手,但内力之浑厚不是你我二人能比的。还有那个始终嬉皮笑脸的小白脸,虽然长得跟朵花儿似的,弱不禁风的,但是穿得显贵,我看到他的腰带上挂着一只鱼袋。”
他压低了声音:“恐怕这姓江的小子和那个男美人,都是朝廷的人,否则这四处封锁的,他们也不会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进到徐州了。”
他分析得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可见确实是长进了不少。苗槿之却听得昏昏欲睡,打了个呵欠,“管他是不是朝廷的人,反正,不是敌人。不就行了?走,回家,我饿了。”
对于苗槿之神经之大条,陆远也习惯了,胡乱点了点头,看尸体也埋好了,又往楼湛三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跟着苗槿之离开。
这头谈论着楼湛沈扇仪和青枝,那头也在说起这头。
沈扇仪笑意盈盈,话音里满是揶揄和调笑:“压寨相公?”
楼湛滞了滞,默然片刻,冷冷斜了他一眼:“滚。”
沈扇仪不依不饶,凑上来继续哈哈大笑:“分桃断袖?”
楼湛的脸黑了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沈扇仪被这凉飕飕的眼神看得后退几步,直到楼湛扭头不理他了,才松了口气,兀自嘀咕起来。嘀咕了几句,他的脸色猛然一变。
沈扇仪自然知道那段时间,楼湛是男扮女装出来的。能被别人误会成她同萧淮是断袖,那铁定有什么亲密行为。
格老子的!萧临渊那个斯文败类!
一直到山下,沈扇仪的脸都是黑的。这座山楼湛也来过,只是极为蜿蜒险峻,冬日一来,山上积雪颇多,的确可能发生雪崩。
上山的话,的确会有点危险。
沈扇仪幽幽地盯了那山片刻,道:“阿湛,这附近可有人家?”
“方圆百里都没有人烟。”
“那平时都没有人,冬日更不会有?”
“嗯,人迹罕至。所以,暗道很有可能就在山上。”
沈扇仪摸了摸下颔,嘎嘎怪笑一声,道:“这次就不浪费火药了。来,青枝,对这那座山咆哮一声。”
青枝第一次学起了楼湛,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沈扇仪笑眯眯地拉了拉他,“别这样,你的功力深厚,只要吼一声,妥定雪崩。崩了好啊,埋了地道埋了人,还不浪费火药。临渊可叫我别浪费……”
他突然住了嘴,干咳一声,无视楼湛投来的疑惑眼神,面不改色地换了个话题,“阿湛,你来劝青枝开一下尊口,他听你的话。”
楼湛淡淡地盯着他:“你方才说了什么?临渊让你别浪费火药?”
那个火药同萧淮有什么联系?他此刻不是在云京皇城里吗?
沈扇仪打哈哈:“没有,没有的事,阿湛你听错了。”
楼湛道:“是我现在还不能知道的事吗?”
沈扇仪有些纠结,一时得意忘形就说漏了嘴,该打。
楼湛盯了他片刻,收回目光,“那我就不问了。青枝,吼吧。”
青枝:“……啊?”
☆、第七十七章
青枝被逼无奈,含着泪,气沉丹田,鼓足了劲儿,冲着面前的大山发出一声怒吼。
沈扇仪鼓掌:“莫非是偷技学来的少林狮吼功?”
远处隐约传来轰隆隆的崩塌之声,青枝踢了沈扇仪一脚,一手一个将他和楼湛提起,飞速离开此地。不消片刻,巨大的轰隆声将四面八方卷入,肉眼可见大雪如浪潮一般涌下。
三人退到安全的地方,看了那山雪一眼,青枝捏了捏脖子,道:“成了,不管这山上有没有暗道,现在都没有了。两位,走吧。”
楼湛微微点头,看了看地图,带着两人往其他地方走去。
一连走了三座山,都没有再发现暗道,可以确定南平王苦心竭力派人挖下的暗道已经没了。天色也已经擦黑,北风飒飒,进城时,天幕已黑。
城里明显很是萧条,长街上几乎没有人影,客栈的小二目光也是怀疑警惕。临着这种时候,人人自危,能接待外来客,已经算不错。
楼湛缓步走进房间,才刚坐下,窗棂上就响起一阵翅膀扇动的扑哧声。她连忙走过去打开窗户,外头是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鸟儿,头部漆黑,翅膀雪白,红红长喙,看着很是漂亮。
这是临走前萧华给她看过的鸟儿。
楼湛低头看了看腰间挂着的小香囊。萧华说此鸟擅于寻踪,只要她一只挂着这只香囊,鸟儿就能找到她。果然不错。
她伸手让这只鸟跳到她的手上,在鸟腿边取下信纸。展开一看,信上只有寥寥两句话,大意是让她小回豫州呆着,不要回云京,也不要来徐州。
是萧淮的字迹。
楼湛看了半晌,将信纸收起,看那鸟儿还停着不走,黑亮亮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很有灵气,大抵是在等她写回信。
楼湛默然,又看了信纸一眼,回身在客房里翻了翻。好在这是城里最好的客栈,旁边的柜子里放着笔墨纸砚。楼湛拿出一张信纸,折了折,整齐地撕下一小张,随即将信纸放回了鸟儿身上。
什么也没写。
鸟儿轻快地鸣叫两声,拍拍翅膀飞走了。
楼湛顺手关了窗户,沐浴休息。
***
“这什么意思?”
萧华愕然看着展开的空白信纸,默然看了会儿,突发奇想,“用水浸一浸,再用火烤干?”
萧淮瞥了眼手中的信纸,顺手收起来,摇摇头:“不必了,阿湛并没有写任何字。”
萧华头一次感到郁闷不解:“为何?总不至于戏弄我们吧?又不是沈扇仪那个顽劣家伙。”
“不是。”萧淮再度摇摇头,思考了半晌,才缓声道,“阿湛不想听我的话,但又懒得写字拒绝,所以送了封空白的信纸过来。”
意思就是,没门儿。
萧华哑然失笑。
两人谈话的地方燃着一盏油灯,朦胧昏黄的光芒映得两人的侧脸皎如温玉。外头隐约有火光闪烁,映在营长上,也是一片暖意。
巡逻的士兵整齐的脚步声偶尔传来,显得营帐里更为寂静。
静默了半晌,还是萧华先说话了:“为何不让楼姑娘先回云京?”
萧淮似乎正在发怔,半晌,才回道:“陛下,我不在云京,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在这里。”
所以就让楼湛先不要回云京,免得白白担忧一场。
萧华虽然隐约猜到了萧淮会说什么,闻言还是眉尖一抽,感叹道:“……我同你皇嫂最腻歪的时候,也没像你这样。”
萧淮淡淡一笑:“堂兄,阿湛和皇嫂不同。我和你,也不同。”
“是了。”萧华盯着萧淮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中禁不住的担忧,“楼湛暂时不会担忧你,我却要担忧了。你感觉如何?真的无妨?”
“无妨,不碍事。”萧淮认真地盯着萧华,“您真的不必御驾亲征的,不如就此回云京?”
“那可不行。朕得亲自看看将长烨逼成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营帐内只有两人的轻声细语,正说着,突然有人在营帐外发声:“陛下!适才发动奇袭,已经收复扬州玉元、洛安两城。”
萧华正襟危坐:“罗将军,进来,详细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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