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都说该嫁了》第84章


营帐内只有两人的轻声细语,正说着,突然有人在营帐外发声:“陛下!适才发动奇袭,已经收复扬州玉元、洛安两城。”
萧华正襟危坐:“罗将军,进来,详细报上。”
罗将军立刻入帐,带来一阵寒气和冷风,在这样冰冷的夜里,让人更清醒了些。他直接跪下,低头继续道:
“根据世子殿下的战略,卑职兵分三路,一路引诱迷惑,一路正面迎击,实则还是迷惑,拖延时间。第三路从乾山而上,翻越小山,从后方捣入,杀了驻城的逆贼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三路兵力合击,拿下了玉元城。洛安离玉元不远,卑职让每个士兵手上拿着两只火把,守城的逆贼本就不多,见到我方火把密集,以为人手众多,弃城而逃,被守在后方的将士们杀得丢盔弃甲,全部俘虏。”
“好!”萧华不禁拍掌,转头看向萧淮,欣然道,“临渊,你说,朕要赏你点什么好?”
萧淮笑了笑,挥退了罗将军,正色道:“不如,待我同阿湛结亲时,送份大礼?”
“嗯?”
“我想同阿湛归隐业阳,阿湛也是这样想的。”
萧华顿了顿,沉吟半晌,缓缓点头:“好。”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又道,“真没看出来,临渊对兵法这么熟悉。”
油灯光芒黯了下去,似乎下一刻就要熄灭。萧淮拿起小夹子将灯芯往外拽了拽,轻声道,“也多亏了堂兄让我同阿湛出京四方巡游,我才得以了解附近地势。堂兄派阿湛收录山川等消息,不也是为了今天?”
编撰《山川录》,不仅仅是为了展现长烨疆域之辽阔和国威,也是为了以后京中精兵出战,不会再对许多地形茫然无措。何况休战多年,许多人都忘了,这仗打起来,到底是在哪一方土地上。
上一世,楼湛一直不明白为何《山川录》编撰完成后,一直不大行发布,只是挂着个古今以来第一地理书册的名头。若不是她同沈扇仪关系好,沈扇仪又恰好是《山川录》的总编撰官,她恐怕是没那个眼福看到《山川录》的。
只是因为,《山川录》在某种意义上,更多记录的是军事地图。以往的军师地图粗略不堪,许多精密的策略也无从下起,萧华灵机一动,便想到了那样一个合情合理,不会让蠢蠢欲动的藩王警觉、又在一定程度上让巡游的人安全收集资料的由头。
萧淮思忖了一阵,起身道:“我先回去了。南平王一下子失去二城,会警惕起来,不再妄动,今夜应当能睡个好觉。”
他弯了弯腰,走出营帐。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冰凉刺骨的湿冷寒风,他拥紧了大氅,抿了抿淡色的唇,望望漆黑如墨的天幕。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走进营帐里,桌边正端端正正坐着个黑衣人,黑袍宽大,看不清身形。戴着斗笠,也看不见面容。
萧淮并不惊讶,放下厚厚的羊皮卷帘,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微微一笑:“如何了?”
“从云州绕道,避开南平王的耳目视线,从豫州下来,现下已经快到徐州了。”
萧淮“唔”了一声,点点头:“辛苦了。他们如何?”
“前几日在雨岭山下,沈修说动了跟着□□的交州百姓,青枝抓出了南平王的所有爪牙,被百姓们乱棍打死。现下那些百姓被暂时安顿在豫州,沈修他们已经进入了徐州。”
萧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盯着桌上的茶杯不动。黑袍人似乎也习惯了,安静耐心地等着萧淮说话,不声不响地坐着。
楼湛……也快到这儿来了吧。
萧淮只是发了一小会儿怔,就恢复过来,笑了笑:“对了,一直没问,陈家的人怎么样了?”
“大半被杀了,小半嫡系还在,陈子珮将他们带到了平漓休养。江家虽然两个主子被抓,却还是镇定地对抗着来自南平王的压力,顺便护住了陈家。江家的人,都不错。”
“祝七去到南平王王府,可救出江家父子了?”
黑袍人道:“救出来了。不过回来时遭大军围堵,祝七为了救江蕴采差点丧命,我暗暗帮了他们一把,他们逃到了云州附近,现下躲在某个地方养伤,我不是太清楚。”
“做得好。”萧淮赞许地点点头,闭了闭眼,“时间也晚了,你快回去吧,免得被发现。”
黑袍人拱了拱手,飘然走出了营帐。他是不敢光明正大出现的,只是轻功极为高明,几个闪身便扭出了这片驻扎地,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萧淮靠在椅子上,略微失神地盯了会儿灯火,半晌。才摇摇头,脸色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却不怎么困。但是这种时候,必须保持充足的睡眠,让脑子清醒。
他重新摸出那张空白的信纸,看了半晌,唇角一弯,笑得暖意融融,走到榻边,逼迫自己入眠。
☆、第七十八章 (大结局)
楼湛本意是直接赶向徐州、扬州两周的交界线乌城,谁知道第二日,一直在后方行军的军队突然传来个消息。
皇上下令沈扇仪、楼湛待命原地,等待同另一支队伍汇合。等那支队伍到了,才能协同那支带了重要东西的队伍一齐前往乌城。
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让他们原地待命,除了要等那支队伍外,更多的是萧淮搞的鬼。
楼湛无奈之余,心下不由疑惑。萧淮他到底是为何,不想让她回云京,也不想她再深入徐州一步?虽然隐约猜出了什么,但是猜测就是猜测,不能当作事实来看。
沈扇仪和青枝明显都知道些什么,却又瞒着她不肯说。她不可能硬让他们二人开口。
无论如何,皇命不可违,楼湛也只得同沈扇仪等在了这座小城里。
随后赶到的精兵们驻扎在城外,看到这一队队精兵,原本灰心丧气、几乎绝望的小城百姓们精神一振,城里也多了些生气。
在小城里租了一间小别院,楼湛同沈扇仪耐心等待。
沈扇仪难得同楼湛独处,住进别院头一夜便有些睡不着。第二日一大清早,就爬起来,眼神晶晶亮地坐在院里的大树下,等楼湛从房间里走出来,挑眉一笑。
“阿湛,早啊。”
楼湛看了看蒙蒙的天色,顿了顿,还是点头:“早。”
沈扇仪摸摸下巴,心中居然有几分紧张,勉强压抑住,笑道:“阿湛,可是饿了?这小院子里好像有厨房,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弄。”
楼湛再次沉默,片刻,开口道:“你不是国子监祭酒么,习读儒家经典,怎么不远庖厨?”她可从来不知道沈扇仪会下厨。
“人要是快饿死了,哪管他什么经典不经典。”沈扇仪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父母很早就离世了,府里也无人看顾,五岁时我就知道怎样在河里捉鱼烤着吃了。”
见楼湛神色微微一动,分明是惊讶和震动的模样,沈扇仪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认识这么久,我还没同你说过我的身世吧?坐吧。”
楼湛细细看了看他的神色,依言坐下,想了想,还是道:“若是心中难受,就不必说了。”
“哪有什么难受不难受的,都过去这么久了……”沈扇仪摇摇头,低头看了石桌半晌,才道,“我的父亲是商阳侯世子,母亲是先皇的一位外室妹妹。”他无聊地转了转脚尖,“候门里的一些无聊争斗,你都能猜出来吧?”
普通皇家一般,纵是血脉相连,还是敌不过权势的诱惑。那些争斗,也无非你害我,我害你,最终目的就是获得作为一家之长的父亲的青睐,这样才有可能获得世子之称,继承侯爵之位。
长烨律法中就有规定,凡是嫡系子女皆可继承父位。候门里的争斗便是热火朝天,帮朝廷解决了不少隐患麻烦。
沈扇仪的父母,都是属于性格平和温顺,做事不争不求,没什么*的人。坏就坏在沈扇仪的父亲是商阳侯的嫡长子,性情还得到祖奶奶的喜爱,在祖奶奶的干涉下,对沈扇仪父亲一点儿也不满意的商阳侯还是选了他做世子。
商阳侯膝下七个子女,除去最后两个女儿,排行三五的两个庶子,剩余两个都是争强好胜、不甘屈居人下的性子。两人素来看不惯自家大哥,很是瞧不起他那温吞的性子,便拉结了两个庶子,一起针对沈扇仪的父亲。商阳侯本就不喜大儿子,在剩余几个儿子的挑拨离间之下,对他愈发厌恶。
沈扇仪五岁那年,藏在树丛里,亲眼看到父母被山贼杀死。而他的二叔四叔,就站在不远处微笑,笑容里满是得意和放肆,丝毫没有害死嫡亲长兄的愧疚和不安。
沈扇仪极为早慧,知道这时候冲出去只会是死路一条,在树林里藏了一晚上,第二日连滚带爬地跑回候府,向祖父祖母陈述了自己看到的一切。可是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五岁小儿的记忆力会那么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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