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劫》第44章


进了院子,沧黎就吩咐玄俭晚饭不必准备,让他去清音观守着,只要有什么不对,就立刻去天宫找人来救。
玄俭立刻紧张了起来,却有些不解:“仙君?”
这样的吩咐他自是已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但以蒋仲谷在沧黎心中的重量,他要历天雷,沧黎却不去,只让他去照应,这实在让他不解也不安。
沧黎笑笑安慰他道:“你只管去,我这里没事。你只管照顾好他就是了,记得小心行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被他发现了。”
见玄俭还犹豫的站着,沧黎打了个哈气,皱眉道:“去吧,去吧,本君倦了,要休息一会儿。”
尽管不安,玄俭也只能照着去做。
但还没等他到了清音观,天空中的电闪雷鸣就开始了,玄俭心里一慌,忙施了小法瞬间到了蒋仲谷门前。
清音观的门还开着,从门口轻易就能看见正堂上供着的金身的火德真君的神像,像前香炉里香烟缭绕,供品一样不少,蒋仲谷只站在像前发呆。
见他没事,玄俭的心才放下来,躲在门外一眼不敢离的看着里面。
天上雷鸣一阵接着一阵,声音越来越近,蒋仲谷终于是从发呆的状态里回过神来,重新上了香后才抬头往外望了一眼,而后走出来要将正屋的门关上。
他才迈出房门,还未来得及回身,便见天边突然显出一片异常黑压得云,一道闪光自那云端而下。
玄俭的心知这就是天雷了,紧张得瞪圆了眼睛。
那一道闪光来得迅速,蒋仲谷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被那光晃得眼前一片银白。
而后是一声炸开在耳边的惊雷。
等他终于能看清眼前事物的时候,便就看见玄俭一脸惊惧的表情,愣愣的站在他的面前,似是看见了什么极恐怖的事一样。
蒋仲谷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下已经焦黑一片,那一圈黑色正将他包围在中间,黑土之上甚至还冒着灰白的烟。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就明白,自己这是被雷劈中了。
但让他惊讶的却不是自己安安分分的为何要遭这天谴,而是一道惊雷之后,他居然除了觉得眼前发花,耳边轰鸣之外,竟是半点痛苦也没有。
玄俭几乎不能呼吸,倒退了一步,跌跌撞撞的往回跑,那仓惶的样子半点也不像是他惯常的稳妥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才不是傲娇攻!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8…14 23:58:27
谢谢小狐狸滴地雷!!希望这几章能虐得你爽爽的!!!
叉腰贼笑!!!
☆、第 40 章
嫁衣术这种低等术法几乎每一个上界仙君都会用。
只不过如今的沧黎与凡人没有区别,法力全无,玄俭自然是想不到他还能用得了嫁衣术。
他一直的不安这时候终是应了验。
他家仙君之所以能淡定的待着,只吩咐他来照应一点,是因为他已经在蒋仲谷身上用了嫁衣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蒋仲谷所需要承受的一切都会由他来担着,所以他并不需要担心蒋仲谷。
只不过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终究还是要让自己来代替他照应一二。
山雨欲来风满楼,小院的大门被风吹得里外拍打,却没有人来将它关上,院子里静得出奇,一地被风吹落的桂花飘着异常香甜的味道,却还是掩盖不住从沧黎住处传出来的一丝血腥气味。
玄俭心惊的推开了房门,门内一切都依旧,只有那刺绣的屏风已经被血染得通红。
屏风之后就是沧黎的卧榻。
此刻沧黎双眼紧闭,半个身子躺在床上,头和一只手臂搭在床沿之外,已经显出真身,只是原本的一头红发此时显出来的却是灰白。
“仙……仙君……”玄俭扶起沧黎,颤抖着伸出手指探在沧黎鼻下。
“……还……死不了……”沧黎仍旧闭着眼,声音虚弱:“扶我……躺好……”
那时候只是要为蒋仲谷织一件能帮他抵御法术伤害的纱衣而已。
却不知怎么的,就在那衣服上滴了自己的一滴血,让那纱衣成了一件至宝,无论是谁,只要拥有了那一件纱衣,他所要经受的一切外来伤害就都会由沧黎来承担。
他没跟任何人提及过那纱衣的宝贵之处。
那时也只是打算个万一。
他甚至都没想过要与蒋仲谷相伴一辈子。
只不过露水的情缘,他也希望蒋仲谷能安安稳稳的过完属于他的人生。
而为一个凡人所承担的伤害再厉害也是极其有限的,那时候的沧黎根本就没将这些放在心上。
他只想,就算他哪一天与蒋仲谷腻了,回到了天界,他也算对得起蒋仲谷。
那时,真的就仅此而已。
现在沧黎却庆幸,那时自己到底是对蒋仲谷已经生出了真情、真心。
“仙君……这是何苦……他……他已经把你忘了啊!!”玄俭几乎泣不成声。
沧黎看着床顶上朴素的帐幔,笑了笑,过了一会儿才喃喃道:“我还没忘就行……”
这一次的伤,沧黎将养了一个多月才勉强能自己下地。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玄俭背了他们卜卦的东西去城门口开张。
这处是昆仑山脚下,虽说离上山的正路有些远,但比较着一百多年前的时候,香火旺盛了很多,城门口一小排的小生意人里,卜卦算命的占了一半还多。
他们一个多月没有来过,原先的位置却居然还留着。
沧黎远远看见实在有些意外,再仔细看的时候,就发现蒋仲谷正一个人慢腾腾的将小桌椅摆好,虽没看见他,但用来装笔墨的袋子却放在沧黎的位置上。
沧黎那一刻觉得冰冷了很久的心里好像突然升起了一小撮火,热得他两眼都发酸了。
那小道士还是那样,憨厚老实,有一副善良的心肠。
他们做了邻居这么久,他也明显不喜欢自己这个万事都有小厮代劳的同行,可居然还会好心的帮他留着一个位置。
沧黎心急,却怎么也走不快,每一步迈出去都像是踩在了云端上,他早就已经没有存过任何的奢望,从没想过有一天还能享受到蒋仲谷无怨无尤的照顾。
他亏欠蒋仲谷的太多了。
一句真心的喜欢,一个没有完成的一辈子的承诺,还有那个只在这世上活了不到一刻的孩子。
他以为终蒋仲谷一世,他也在没有机会弥补,得不到原谅。
没想到在他已经不存任何的奢望时候,居然还能享受到蒋仲谷无怨无尤的照顾。
没有什么比那为他留了这么长时间的位置更让他心热眼热到手都在发抖的了。
那一个在别人眼里再普通不过的位置,却是沧黎这么长久以来一直想要的,在那人心里怎么也不能随着记忆抹去的,关于他的真心的本能。
“谢谢道长为我留下这位置……你……”沧黎站在蒋仲谷的面前,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他仔细观察着蒋仲谷的脸色生怕错过了一星半点。
“……”蒋仲谷听见声音才从书里抬起头。
眼前似乎熟悉的情景让他又一次莫名的心跳都乱了一拍,张了张嘴,最后只嗯了一声。
沧黎略微有些失落,又不敢再多说,只好往边上靠了靠,等着玄俭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再坐下。
蒋仲谷本以为他还会继续说点什么,却只见他安静的站在边上时,才觉得可能刚刚自己有些失礼了,便犹豫着又轻声问道:“听说你是病了,现下好了?”
沧黎听了,微微一愣。
他大伤初愈,刚才又勉强的急行了几步,此刻还隐隐的有些喘,可等听了这一句,却是连呼吸都停了。
“仙君?”玄俭见沧黎还在发愣,连忙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好了,已经好了……谢谢道长关心。”沧黎回过神来,抱拳谢过蒋仲谷,又忍不住想要多听听的他的声音,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长如何知道我是……病了的?”
蒋仲谷手上一僵,隔了一会儿才道:“听说的。”
沧黎还沉浸在蒋仲谷居然跟他能有问有答的欣喜里,并没发觉他的异样,只以为他还是如从前般下意识抗拒他而已。
但玄俭却是细心。
他们在蒋仲谷来之后才跟着来的,在这里除了蒋仲谷半个别人也不认得,他又是听谁说的?
他那一日惊惶的跑回去,又忙着照顾受了重伤的沧黎,早就将蒋仲谷看见他的事给忘记了,也不曾与沧黎详细提起,现在想来却是留了疏忽的破绽。
等沧黎又和蒋仲谷说了些寒暄的场面话,玄俭才站在沧黎另一边悄声将这细节告诉给他。
蒋仲谷是个善良的人,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只看着玄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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