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娘子状元夫》第98章


“喂,你怎么了?”他推搡着晏子钦的肩头。
过了很久,晏子钦的眼神才重新聚焦,沉声道:“回家去,让明姝收拾东西,先回曲家。”
杜和皱眉道:“你什么意思?恩娘怀着孕,你就让她回娘家?”
晏子钦失神似的起身,拍着杜和的肩膀,眼中却无比坚定。
“快去,一刻也不要耽误。”
说完,他抱着整理好的手稿,独自离去,脚步坚实,迈向未知的宿命。
杜和平日没个正形,到了这一刻,也隐隐觉察出事情不对头,喃喃道:“他这回是来真的了?”
程都头道:“你还没明白吗?”
杜和道:“明白什么?”
程都头脸色灰白,直勾勾看向杜和,道:“那纸上写的,雍熙三年君子馆之战,你难道不知道?大宋中了辽国埋伏,天气寒冷,无法使用弓矢,全军覆没,北境防线全线崩溃,再无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可能,太宗皇帝忧思之下猝然驾崩。”
杜和道:“那么,战前通辽的刘氏就是……”
“如果所料不错,就是当初陪伴在未登基的襄王殿下身边的那位,也就是——”程都头喉头滚动几下,艰难地吐出那四个字。
“当朝太后。”
☆、82。第八十二章
嗷嗷,终于写到了这里!!摇旗呐喊嗷嗷嗷!
杜和立刻起身回去通知明姝,方月像小尾巴一样追着他,嘱咐一路小心,别被禁军发现,一直到了门口,还不放心地目送他的背影。
良久,落寞地收回目光,正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程都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在裙子上无所适从地抹了一把手,道:“大人,刚才离开的那位大人去了哪里,您不跟去看看?”
程都头这才回过神来,讪讪地离开了,可长街似棋,行人如织,哪里还有晏子钦的踪影。
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杜和赶回来时早已汗流浃背,从后门进来,抱着盆景的许安瞧见他,问了句“杜二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去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人一阵风似的错身跑远了,盆景的枝叶被带得摇动不止。
“您急什么?”许安回头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笑着抱怨一声,探头看向大门外,那里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一个身量不高、面容俊秀的中年男子正指挥车夫往搬行李。
“快搬好了?”许安笑着问道。
“哎,快了!谢谢老伯,要不是府上小哥们帮忙把我妹妹的家私送到门口,光凭我们两个,恐怕有的忙了!”中年男子一开口,字里行间都是川蜀口音,对答流利,显然是读过些书的。
许安把盆景安置在门口,道:“若不是你不肯,我们主人家多少要留你吃顿饭的。不过早点动身也好,路还长着呢,是老天有眼,让你们一家团圆,如今君王有道,天下太平,以后好好过日子!”
中年男子连连称是,说话间不住地往门内张望,许安笑道:“稍安勿躁,女人家总是慢吞吞的!”
杜和来到明姝的小院外,正撞见从院内出来的罗绮玉,她一边走,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见到杜和,便将泪水都吞了回去,强撑起冷静的面容,可那双通红的眼谁人看了不起怜心。
可杜和眼中只看得见大厦将倾和朋友的安危,无意留心眼前的罗绮玉是否哭过。
罗绮玉站在他面前,平静地道:“杜郎,你还是不愿意给我一个承诺吗?”
杜和慌张地顺手推开她,“以后再说,我有急事!”
罗绮玉苦笑一声,当初一片痴心,无非是看重他是个真性情的人,可堪托付,谁知他再三推脱,恐怕是从来没看得起自己软成泥。
也罢,她岂是为他而生的?既然辞别了厚意相待的晏夫人,失散多年的兄长就在门外等着自己,天高海阔,何苦困囿在虚无缥缈的寄托里,空等着一个摇摆不定的人?她离开这个人,就像当初离开绮玉阁,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只是这次虽有留恋,绝不后悔。
明姝还在为罗绮玉的仓促离开感到难过,焦灼地思考怎么和杜和交待,下一秒,杜和就出现在面前。
“你回来了?快去找罗娘子!”明姝起身道,一旁的春岫赶紧扶住她。
杜和心里只剩一个信念——决不能辜负晏子钦的嘱托,拉过明姝就要走。
“快走,恩公让我把你送回曲家!”
明姝不知来龙去脉,惊愕道:“为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快走,什么都别带,路上再说!”
春岫看的心惊胆战,推开杜和,道:“杜二少爷,您这是闹的哪出?好端端的,官人怎么就让我们娘子回娘家去?”
到了这番地步,杜和脑中乱嗡嗡一片,抓着头发道:“如果我说你丈夫要把天捅破了,他不怕死,但是怕你出事,让你回到曲大人身边才安全,你信吗?”
明姝望着杜和挣扎的脸,放在腹部的手不由自主地战栗着,因为紧张,因为激动。
春岫不安地看着两人,小声道:“这……杜二少爷,您可别开玩笑啊!”说着,就像看疯子一样,要把杜和推去出。
“叫马夫去套车吧。”静默中,明姝幽幽开口,“我信你,相信他会给我最妥善的安排,只有我安全了,他才会没有后顾之忧。春岫,不要耽误时间了,快去准备。”
春岫惴惴不安地离开,晏子钦家中下人不多,一部分随她转移到曲家,一部分由陈嬷嬷安排,留在家中谨防不测。
“我是夫人派来帮娘子打理家事的,既然来了,就要守好这方门庭。春岫丫头,你一路上仔细照顾娘子,无论如何,站在娘子这一边,娘子让你往东,不要往西!”临走前,陈嬷嬷反复嘱咐着,终于还是送明姝上了马车。
车马辚辚,明姝把春岫支到车外,看着紧绷的如同一块铁板的杜和,道:“现在总能告诉我真相了吧。”
杜和理了理思路,道:“恩公查辽国使臣遇刺案,追查凶手时牵连出十三年前大理寺卿陈登被害一案,有些内情很棘手……”他看着明姝,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真相,怕她承受不了晏子钦即将被半个朝廷的后党视为眼中钉的现实。
“你只要告诉我,夫君得罪的是不是太后。”她垂下眼,声音平静如水,却让杜和浑身冰冷。
“你已经知道?”杜和道。
明姝道:“他保护不了我,父亲却能,只能是因为太后了。他是不是查明了官家的生母另有其人?”cncnz
刘娥并非当今天子生母,被后世附会出狸猫换太子的故事,穿越而来的她一直都知道。
杜和摇头道:“比这个更严重……”他酝酿了片刻,释然道,“太后泄露军机,暗通辽国求妻。”
明姝默然,突如其来的震惊使她脑中一片空白。当今掌握实权的正是太后,而辽国虽与大宋约定休战,且不论每年三十万白银的岁币都是民脂民膏,单论起曾经侵扰中原的事实,可见辽国依然是盘踞在大宋北境的强大威胁,朝廷如芒刺在背,不得安宁。
掌权者和这样一个如□□一般的敌国沆瀣一气,其行可鄙,其心可诛。若放在现代,无异于美国总统受中东恐怖组织资助这样的天方夜谭一样超乎想象。
可它居然真的发生了!
“事到如今,朝堂上的事已经不止一个案子那么简单,恐怕我帮不了他了。”明姝叹道,“我会尽力乞求父亲,为他指点迷津,千万要保全他,真相固然重要,可朝堂上本就没有长久的善恶是非,肉食者谋之,而我们……我们所图的本该是风平浪静地生活下去啊。”
杜和道:“等我送你回去,就去看看恩公那边的情况,你放心,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含糊!”
他望向车窗外,曲家门前已经站着接应的人,正焦急地张望着。他心下了然,想必晏子钦已经去过宫里,消息已经经由太后的渠道传入曲章的耳中,他知道晏子钦的秉性,在等女儿回来。
晏子钦踏出重重宫门,方才的召见就像一场梦境,身后庞大的华美的宫城就是根除不尽的梦魇。
前来迎接的是曲家的管事曲昌,在看到晏子钦出现的那一刻,他的脸上有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像是惊喜,像是意外,又像是责怪。
“晏官人,随我来吧。”他请晏子钦上马,晏子钦没有拒绝,跨上马鞍,他也想见岳父一面,有些话不吐不快。
曲院事的书斋正对着花园里的池塘,池塘另一侧是正堂。此时,书斋的主人背手而立,从窗格洒落的阳光将他的身影拉的狭长,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整个人显得高深莫测。
晏子钦看着这道背影,心如明镜高台,沉静透彻,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保留的?
“岳父大人,您早就知道太后的秘密,对吗?十三年前,大理寺卿陈登侍奉真宗皇帝翻阅太宗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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