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张居正》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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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柱一听就火了,说凭什么又是我们家?今年我不都顶过两回正役了吗?
班头眼一瞪,说该你们这一甲出役夫,你啰嗦什么?不出人,你们试试看!
说完掉头要走,赵玉山赶快出来打圆场,说软话。班头一看,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然后悄悄地对赵玉山说:“其实,这都是徐三少爷的意思,谁叫你老赵头不识趣呢!”
送走了班头,赵玉山回头就劝儿子赵大柱,说这回咱们就低头认命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必要较这个劲呢?
原来啊,这个徐三少爷就是我们以前提到过的徐阶的三儿子徐瑛,他是个纨绔子弟,仗着他老子的权势在松江府作威作福,算是松江府的一霸。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欺男霸女,侵占别人家的田产。说他看中了赵家这几亩上好的水田,想法逼着赵家到他徐家投献,可赵大柱坚决不肯。
依着赵玉山,投献就投献算了,虽然说自己家这几亩田是好地,但毕竟也顶不住那么多的赋税和徭役,况且村里把地投献给徐家的人多了,不过就是名分上难听些,但日子不还照样过吗?咱种地的,管他名分干什么呢?所以他劝儿子投献算了。
可赵大柱坚决不肯,因为他知道这个徐瑛看中的根本不是他家的地,而是他的闺女赵小兰。赵小兰十四五岁了,有一次去给奶奶上坟,路上被徐瑛碰到,徐瑛就调戏了赵小兰,还说要赵小兰到徐家给他做小老婆,幸亏小兰的娘洪阿兰碰到,才把女儿救了出来。徐瑛当时就放狠话说,不仅要赵小兰的人,还要赵家的地,让赵家全家都要给他当奴隶!
洪阿兰把这事告诉了赵大柱,赵大柱就没敢告诉赵玉山。现在老爹催着他到徐家投献,他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说赵玉山听了之后,气得浑身发抖,对儿子说:“你说得对,咱就是砸锅卖铁、流浪他乡,也不能到他徐家去投献。”
可眼前徐瑛安排下的刁难又该怎么办呢?
马上就是秋收农忙的时候,赵大柱那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一走,这田里可怎么办呢?没办法了,赵玉山说不行就雇人顶这杂差吧。这又有两个难题,一是雇谁?二是哪来雇人的钱呢?这时候快到农忙,谁家都缺人手啊。后来赵玉山没办法,雇了本村的一个泼皮无赖的光棍汗刘三儿,这家伙一没家二没地,整天游手好闲、骗吃骗喝,就是个小流氓。但问题是他闲着啊,没事干啊,所以赵玉山就请他吃了顿饭,说现在没钱,等收了粮、卖了粮之后再给他三钱银子的劳务费,让他现在去顶这个轿夫的杂差。
刘三儿倒也爽快,让赵玉山打了张欠三钱银子的字据就去顶差了。
赵家这边儿忙活了个把月,终于盼来个好收成,粮是像叶圣陶先生写的那样——“多收了三五斗”,可缴粮的时候赵大柱可傻眼了。
因为当年江南的张士诚拚死抵抗朱元璋,所以朱元璋建国后对江南就施以惩罚性赋税,别的地方一亩地只缴三四升米,可江南要交到一石,甚至一石二三斗。赵大柱家一亩地算好的,也只打出两石多的米,这一下子交掉一石三斗米,剩得也就不多了,基本上也就够全家糊口的。可交粮的时候,那个称粮官上来对着大觥猛踹了一脚。不是有个“淋尖踢觥”嘛,但你踢踢也就算了,那也就出来一些米尖尖儿,可这一踹不得了,估计这家伙练过什么佛山无影脚,这个称赵家粮的觥一下就倒了,哗的一下米洒了一大半儿。
赵大柱不干,坚决要重称,否则就要拚命。称粮官叫来几个当差,说赵大柱企图抗税,几个人抡着水火棍,把赵大柱打了个半死。赵大柱回到家就一病不起。这税粮被冤去了一半,赵家剩下的粮连糊口都不够了,哪还有多余的粮拿去卖了换钱呢?
那边刘三儿当完了轿夫拿着字据每天来要钱,赵玉山只能苦苦哀求再拖欠些日子。
可过了两天,刘三儿突然不来要钱了。赵玉山刚刚喘了口气,宝贝孙女赵小兰又突然失踪了。正在赵玉山快急疯了的时候,那个无赖刘三儿来了,他说他已经把赵家欠他的那三钱银子的债转给了徐家三少爷徐瑛,现在就是你们赵家欠徐家的债了。徐家三少爷正好路上碰到你家孙女赵小兰,向赵小兰讨债,赵小兰为了替父抵债,自愿到徐家当丫环去了。
赵玉山听了这话真是天塌地陷啊,这徐瑛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编出这样的鬼话。他气得浑身发抖,还没说出话来,只听见里屋病床上的儿子大叫一声,赵玉山跟儿媳妇赶忙跑进去一看,原来赵大柱在里头早听到了这些话,急火攻心,一时间吐血而亡!
赵玉山满腔怒火啊,他到华亭县县衙去告状,哪知道县令王明友早已被徐瑛买通,徐瑛反诬赵玉山。王明友拿了徐瑛的黑钱,当堂把赵玉山乱棍打死。赵家至此是家破人亡,人被徐瑛抢去,地也被徐家以欠债为由霸占了去。赵家就只剩一个儿媳洪阿兰,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就在这时,明代的“包青天”海瑞说到松江府上任,洪阿兰拦路告状,海瑞不失为青天本色,与徐家和当地的贪官一番周旋,尤其是在和徐阶一番智斗之后,为赵家沉冤昭雪,解救了赵小兰,判处徐瑛与王明友死刑。
徐阶为救儿子,走了内廷太监的关系,使朝廷罢了海瑞的官儿,可就在新官上任来救徐家三少爷的时候,海瑞屹立不倒,在罢官之前还是硬气地铡掉了徐瑛和王明友,为赵家、为松江府的百姓出了口恶气。
说到这儿,很多年纪大的、喜欢京剧的朋友可能已经想起来了,你说的这不是马连良先生的一出戏吗?
一点儿不假,这就是著名史学家吴晗主笔、京剧大师马连良主演的那出名剧《海瑞罢官》。
大概很多没看过京剧的人也知道这出《海瑞罢官》,它基本上可以说是那场十年浩劫的导火索。我们在这儿重温这出《海瑞罢官》的故事,不仅要对伟大的史学家吴晗和伟大的京剧大师马连良表达景仰之情,更重要的是吴晗的这个故事深刻揭露了明代中后期农民的悲惨的生活现实。在这个悲惨的故事里,吴晗先生重点是从赵大柱死后开始写起的,重点写的是清官海瑞如何为民除害。而我们重点重温的则是赵大柱之死的过程,以求在其中看出当时农民所受的深重的压迫。
当然,可能当时的松江府,也就是今天的上海,并不一定真有赵玉山、赵大柱其人,但当时有千千万万的农民经受着赵玉山、赵大柱这样的沉重压迫和悲惨生活,那倒是千真万确的。明代这一时期的土地兼并之严重,苛捐杂税、徭役差役之沉重,已经到了阶级矛盾要总爆发的边缘,所以这时候南方和西南的农民起义已经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要不是不世出的奇才张居正出山,用奇招化解了这一矛盾,大概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就要提前六十年到来了。
那么张居正用了什么样的奇招竟能化解这个大矛盾呢?
答案是:“清丈田亩”加“一条鞭法”!
考量
其实,说起来“一条鞭法”也不是张居正发明的。事实上,早在嘉靖年间,有些地方官就试行过一条鞭法的赋税改革。甚至像海瑞,他在应天巡抚的任上,也试点过一条鞭法。
我们刚才讲到的吴晗笔下所谓海青天怒判徐家案倒也确实是实有其事的,但不过不像吴晗先生写的那样,海瑞并没有杀徐家老三,而是逼着徐阶把徐家大量的良田都退了出来。
海瑞也意识到大地主阶级的土地兼并已经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地步,所以他一方面上书朝廷,主张让大地主退地;另一方面为了解决老百姓的赋税与徭役的压力,他也在应天府任上试行过一条鞭法。
这个一条鞭法的本质就是把名目繁多的赋税、徭役合编成一个,因为是合编起来,所以原来叫“条编法”,编是编定的编,后来讹误成了鞭子的鞭。
事实上,历朝历代,有关赋税问题最后都会演变出一个突出的矛盾,那就是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越来越层出不穷。
你比如说朱元璋他自己是出身农民的,而且是赤贫的贫农,所以他对元末的苛捐杂税那是深有感触的,所以明朝建立之初,他在谈及税制的时候就说过“法贵简单,使人易晓”。这话是对户部也就是税务部门说的,其实意思也就是要赋税的征收简单化、清晰化。
所以开始的时候,明代基本上继承了唐代了两税法,以田地为基本衡量单位,从赋税与徭役两个方面来确定老百姓的纳税义务。可后来执行起来就走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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