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还俗》第11章


寒风凛冽,她外出之时并未穿着风帽大氅,此时早已冻得双手冰冷,身子不住颤抖。
身后之人脱下大氅,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尖俏的小脸来。他一只手拉紧缰绳,另外一只手连同大氅一起,紧紧拥着她,使冷风不至于灌入其中。
孙昭虽然已经十七岁,却从未被男子这般亲昵地抱过——除了大将军齐骁。她不知大将军此举为何,只觉脸上烧得厉害。
正欲张口,忽听齐骁道:“到了。”
齐骁双手扶住她的腰肢,轻轻一提、一放,孙昭便稳稳落在地下。而后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天色渐晚,孙昭将怀里的大氅递给齐骁道:“多谢。”
齐骁接过大氅,却轻轻一抖,双臂环在孙昭身后,紧接着将大氅覆在她肩上。
孙昭不明所以地抬头,却见他也如同她一般,正定定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看点:
公主体恤大将军独居,欲为将军纳一房美娇娘,怎奈将军不领情。
☆、将军息怒(二)
孙昭被齐骁这般没由来地盯着看,不由觉得心慌。却听他冷声道:“下臣观察殿下今日的举动,莫非彼时的情真意切都是假?”
言下之意,似乎是她曾经对他“情真意切”?孙昭愈发不明所以,好在尴尬之际,忽然有人提高了声音道:“微臣参见摄政公主千岁。”
说罢“扑簌簌”的声音响起,一行军士于寒冬之中齐齐跪下。
此处是卫尉寺,为首的乃是卫尉寺卿樊佐。樊佐当日带羽林军围了曲阳山,自然认得玄音公主。
孙昭不知齐骁为何带她来此,只听他扬声道:“羽林军日夜守卫宫廷,责任重大。公主千岁今夜特地前来,慰劳羽林军。”
言毕,只见樊佐虎目圆睁,竟有动容之色。
天子遇袭,太子下落不明,樊佐虽然年轻,却也知道是自己失职所致,于是自己领了一百军棍,且暂留项上人头。
陛下与公主回宫之后,樊佐更是日夜亲自巡防宫中,丝毫不敢懈怠,细细一算,已有半月未曾回家与妻儿团聚。
樊佐抬眼望去,见公主光洁的脸颊冻得通红,却仍然微笑道:“天寒地冻,诸位将士请起。”
羽林军曾围山放火,险些伤了摄政公主,樊佐原以为,公主少不了对那日围山的责难与惩处,却不料她丝毫未提及当日之事,不由大为感慨,抱拳道:“公主宽宏大量,下臣自当恪尽职守,全力守御宫廷。”
“有樊大人尽心守卫,本宫自当高枕无忧。”长风骤起,打在孙昭脸上,疼痛不已。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必须迎着长风巍峨而立。
羽林军每日忙于宫廷守卫,及至此时,尚未用饭。樊佐看了看天人之姿的玄音公主,又看了看面色清冷的大将军,也不便下逐客令。偏在此时,沈文光毫无眼色地高吼,“樊兄还不进来用饭?”
偏厅的帘幕忽然被掀开一角,沈文光露出半个脑袋,惊讶道:“主……公字尚未出口,硬生生改成了公主殿下。”
言毕连忙跪在近前。
孙昭只觉此人面生,不由细细观瞧。他不过二十出头,面容英武,双手抱拳跪地行礼,左手的无名指与小指竟然齐齐断去。
“下臣沈文光,参见摄政公主千岁。”沈文光声音朗朗。
孙昭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在册官员,却并无沈文光此人。她不知如何称呼他,只得轻声道:“请起。”
沈文光扬起脸,却是个爱笑的年轻人,“若是公主不嫌弃,便与臣等尝尝这山中捉来的野味?”
孙昭这才发觉,原是她扰了他们用餐,便想要早些离开,加之她不食荤腥,在此处恐怕打扰了众将士的兴致。
“天色已晚,殿下该回宫了。”一直立在身后的齐骁忽然上前一步,微微欠身,附在她耳边道。
众人又是一阵跪拜,恭送摄政公主离开。樊佐本分,自始至终都不敢抬眼细看公主的容颜,却不料身旁的沈文光笑眯眯道:“公主貌美,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哪知樊佐黑了脸,当即一拳打在他肩膀上,“皇室公主岂是你能议论的!”
沈文光笑望着二人离去,但见玄音公主身着主公的裘皮大氅,虽然宽大,却也得体。他不由暗自困扰,他今日还在劝说主公,不可日日往广陵殿而去,恐遭外臣议论。
他以为主公并未听从他的谏言,哪知齐骁火急火燎地来到卫尉寺,替公主立威,真是一刻也见不得公主受他人诟病。梁国的军队执掌于大将军手,羽林军由樊佐统率。若是内外军皆服从于公主威仪,那群儒臣只得闭嘴。
再者公主于天黑之际出宫,又于众目睽睽之下,披着镇国大将军那世间只此一件的裘皮大氅。主公此举,倒像是向世人宣告玄音公主的所有权,堪堪引人遐想。
“啧啧啧,妙啊!”大将军行事违背常理,却也令人刮目相看,沈文光不由啧啧赞叹。不过如此一来……当年之事迟早要败露。
齐骁与孙昭同乘一骑,却不是向皇宫而来,而是改道大将军府。齐骁道:“微臣自作主张携殿下出宫,恐怕殿下此时,早已饿了。”
孙昭的肚子空空如也,自是饿极,“既然如此,大将军何不送本宫速速回宫,子有定是等急了。”
“子有?”齐骁嘲讽道:“一仆二心,背主忘义,殿下还打算留她?”
“草芥之命,身不由己,本宫又何以怪罪与她?”孙昭说得倒是漂亮,“只是……本宫见子有身世清白,为人周正,大将军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收买了她?”
齐骁听罢她这一句,冷哼道:“心怀欲念,便不攻自破,何用收买?”
孙昭心上一紧,便听他继续道:“本将军许她贵妾之位。”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空气中的寒冷愈发刺骨。
及至将军府,孙昭已冷得手脚僵硬,便被齐骁引着进了内室。
孙昭细细观瞧,见府上的婢子、小厮进退得体,手脚勤快,不由好奇道:“大将军府上主母何人?”
大将军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摇头道:“尚无。”
孙昭不由想笑,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手遮天的大将军,竟然没有女子肯嫁给他。难怪他急不可耐地收买子有,如此冷清的府邸,当真需要一位当家贵妾主持内事。
“大将军为国操劳,也该纳几房侍妾。”孙昭语气诚恳。
言谈间已正厅入座,婢子袅娜而入,将饭菜呈上。
齐骁抬眼望向上首,但见公主殿下的语气虽是体恤,神情却像是幸灾乐祸。似是见他独守空房,她心中欢喜。
“曾经有过几个妾室。”齐骁盯着孙昭的眼睛,却见她眸子一闪。
“四年前,下臣率军于朔城抵御戎国一战,身负重伤,腰眼之下全无知觉。”齐骁平日里虽然倨傲,说起战事之时,眼里却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彼时下臣以为终将成为废人,便遣散了侍妾。”
眼前健步如飞的大将军,齐射俱佳的大将军,竟然险些终身残疾。孙昭眸光盈盈,齐骁曾经恬不知耻地调戏于她,而今又要纳子有为贵妾,想必也是个好色的。好色之徒焉能独守空房四年之久?莫不是……大将军不举?
孙昭长睫微颤,终是以茶代酒道:“大将军此举……玄音佩服。”
他待她的诸般好,都未曾入得她眼,而今一个遣散侍妾的举动,便得她如此相待。
齐骁心上一热,眸光温软,轻声道:“玄音。”
孙昭未曾见过如此和颜悦色的大将军,不知他下一刻又会说些什么,连忙低下头。只见七七八八上了一桌菜,竟然皆为素食,没有一道荤菜。
素食清淡可口,加以温热清汤,令孙昭手脚生热,浑身舒坦。原以为齐骁乃一介武夫,却不料他心细如发。
她时不时抬眼看看齐骁,却看得他笑出声来,“本将军英武伟岸,殿下可喜欢?”
孙昭便又红透了一张脸,结巴道:“子有之事,本宫考虑……便如大将军所愿,明日送至府上。”
子有跟随幼弟五年,虽然为齐骁所收买,但孙昭终是不忍心杀她。思前想后,将子有遣出广陵殿便好。
“大将军以为如何?”孙昭抬眼间,但见大将军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眸中怒火四溢,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公主此举何意?”齐骁阴冷的声音,惊得孙昭筷子上的一块青菜“吧嗒”一声落在饭桌之上。
难道是她会错了意?
大将军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下臣许她——太子洗马的贵妾之位,公主可是觉得不妥?”
同为女子,孙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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