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秽土转生》第262章


这才是老货的态度。
康宁微微一笑,语气不卑不亢,答:“小子只能做个知识的搬运工。却不能在理论与实践中有所建树。玄扈先生要想有所赐教,小子恐怕学不好。不如让我家的一二西席,一同探讨。如何?”
徐光启闻言,心中已在冷笑。就知道你个小小年纪的黄口孺子,不可能有那般惊人的见地,果然有很多出自他人之口。不过,他徐光启此次前来,就是准备看一看学一学的。不关你是天赋异禀,还是狐假虎威,他今天非得一睹老虎的“芳容”不可。
于是徐光启佯装笑道:“当然可以。”
康宁没去在乎对方的表情。对于书信上的内容,他原本是准备自己与这老货辩论一二的,但如今有了更权威的人物辅佐,还用得着自己亲自出手吗?
很快,徐光启就见到了“一二只”老虎的芳容。他这才知道,原来在嘴皮子上玩花样的不光只有自己。康宁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就这庞大的阵容,都够开一家动物园了,谁说只有一两只的。
饶是徐光启以前见过不少泰西传教士,对白人有一定的接受能力。但见到如此多的外人集中到这里,还是难免吃了一惊。
几个倭国俘虏没有被他放在眼里,自从朝鲜之役结束之后,大明的海疆也消停了不少。这位康安世家里既然是做海贸的,难免在海上就会遇到一些冲突,顺手抓几个俘虏也不是难事。
但两百多个洋人摆在面前,当地官府却无所察觉,那还了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见青州府知府柴寅宾,带着谈以训等几人,悠哉悠哉的晃了过来。谈以训还大老远的就打招呼:“安世,我们来看你的藏书楼了。有没有给我准备史书啊?”
康宁也不管一旁的徐光启,直接笑答:“有,泰西史书,你想看不?”
谈以训还不是以后那个稳重的谈迁,对于新奇事物好保持着年轻人的见猎心喜。只见他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了过来,而后就被阿庇安带了进去。
近代史还不适合给他看,但希腊史还是可以的。
柴寅宾稍稍落后几步,笑着与徐光启见礼,口称师伯。要知道这老货和石子明交往甚密,且经常兄弟相称。而后者恰恰是柴寅宾的老师。所以叫他一声师伯,乃是此中应有之礼。
待到康宁和柴寅宾互相见过礼,三人便带着一大群老虎浩浩荡荡的挤进了刚刚修建起来的藏书楼花厅。
花厅的样式虽然很是稀奇,但装修工作还没来得及开始,所以整体看上去,也只能用接地气来形容了。
几位主要客人落座,次要客人黑田长政等人,也被丢到了门边,而后就是老虎们把剩余的空隙都给填满。
徐光启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四周已经塞满了老虎,就连外面端茶送水的仆人都挤不进来了。他舔了一口有些干裂的嘴唇,而后拿出了康宁写给他的书信。
有些话,他已经酝酿了好长时间了。
首先,是一个转圈圈的问题,这也是一个很老套的问题。老套到康宁都不想站出来解释。
但在这个时期,宗教们支持的第谷体系和科学家们并不广泛认可的哥白尼体系,经常会爆发激烈的争论。
深受传教士们影响的徐光启,坚定地支持第谷体系,康宁只能庆幸,还好他支持的不是老掉牙的托勒密体系。
主张地心说的托勒密体系,在康宁看来已经成为历史,1543年,哥白尼的日心说就给了他沉重一击。然而,他的学说却没有得到广泛认可。虽然观测和计算结果表明,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的确围绕太阳旋转,但你凭什么说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
迷信的宗教势力率先发难,他们用火刑架对包括天文学在内的各个领域的科学家进行迫害。但火刑架不能解释观测结果的“质疑声”。长此以往,他们的宗教权威也将受到损害。于是,他们希望寻找一种既能支持地心说,又能解释观测结果的学说。就在这个时候,瞌睡遇到了枕头。1588年,丹麦天文学家、占星学家,第谷·布拉赫提出了一个近乎于杂交版本的新体系。
第谷体系是这样描述太阳系的:地球按照主教们的意愿,依旧老老实实的呆在宇宙的中心,太阳和月亮恭恭敬敬的围绕伟大的地球旋转。至于那些近期观测和计算的结果,哦,那并不能证明主教们错了,因为五大行星的确围绕太阳旋转,但他们和太阳又作为一个整体,围绕地球旋转。
花厅里,徐光启阐述了他从传教士们那里得来的这个观点。
第227章 康宁:被天文学扯着蛋了
“第谷体系,是科学对宗教的妥协,是历史的倒退!”
康宁愤愤然的下了这个结论,其中显然不缺少阴谋论的味道。更是丝毫不在乎第谷·布拉赫的观测能力,足够在望远镜发明之前名列前茅。
当然,他的观点并不缺少反对者。比如徐光启的表情就立即变得吹胡子瞪眼起来。要知道当今的天文圈子里,这三种体系依旧在你死我活的斗争。托勒密体系虽然已经倒台,但这个时代的知识更新速度实在太慢,以至于在欧洲他仍不缺少支持者。
而单就观测结果而言,三种体系都能找出符合自己的数据,当然也会别更多的数据所否定。
不要以为哥白尼的日心学说是对的,就相信他的数据是完美的。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完美的数据,要不然那个叫做海森堡的吊车尾也不会弄出测不准原理来。
更何况,如今的天体轨道学说还没有建立,几乎所有天文学家都认为天体的轨道是圆形的,但目前正在欧洲蹦跶的开普勒,将会很快用他的三定律抽肿他们的脸。
这个脸是必须要抽的。他曾经用第谷留下的观测数据来验证三种体系,结果就是,三中体系没一个正确的。因为这三种体系都建立在“天体轨道是个圆形”这一想当然的所谓“公理”之上。
而后来,开普勒的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就。他改进了日心说,而且改进的幅度非常之大,几乎将天文学从神秘主义色彩浓厚的氛围中拯救出来。
这是一个像约翰·惠勒一样伟大的人。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将自己变成了另一个巨人。
康宁很想把那个家伙从欧洲弄过来,但现在能弄来的只有他在1600年发表的《梦游》一书——而且还是从九六时空弄来的。
这厮的文学功底是很值得肯定的,毕竟是个文学硕士。不过这本书的精妙之处,不在于这厮的文笔,而是他对未来的畅想。
诸如喷气推进、零重力状态、轨道惯性、宇宙服等等,几乎精准的预言了四百年之后的航天事业。虽然这是一本纯幻想的小说,就连科幻都谈不上,因为其中还充斥着毕达哥拉斯那种怪诞的数学神秘主义色彩,但不可否认的是,当代人还活在前人的想象之中。
康宁已经准备在领地境内推广这本书,纯粹就是我ie了给这个愚昧的时代敲响警钟。
但是徐光启对他的观感,恐怕已经很难有所改善。
要知道,第谷体系在中国的影响力,几乎是他徐光启一手带来的。十几年之后,《崇祯历书》的编成,意味着第谷体系作为教会认可的正统,击败了中国传统的天学,成功霸占历法编纂的指导地位。
清朝入关之后,这部历法改名《西洋新法历书》并得到沿用,导致我国长期被第谷体系所误导。直到乾隆年间,哥白尼体系才在我国站住脚跟。
对此,康宁不得不坚定的表明立场:“玄扈先生。您从传教士那里得来的泰西学识,其实并不完全正确。”
徐光启举起手中的书信,说道:“这从你的书信当中就看出来了。你这种支持日心说的观点,据说在泰西是要被送上火刑架的邪说。”
康宁看了一眼书信,回想了那上面的一些内容,而后笑道:“邪说?恰恰相反!火刑架可不代表真理。”
虽然科学圈子里讲究科学家共同体的认可,但在数学这样的理论工具和各种实验工具还不健全的十七世纪,甚至在两类工具都极其丰富的后世,真理也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这时,老虎们的咆哮声开始萦绕在徐光启周围。对每一个科学人来说,火刑架都是最讨厌的东西。拿那玩意儿出来威胁人,只能招致科学人的口诛笔伐。
第一个看不下去的荷兰天文学家奥尔特。这位仁兄原本是可以在九六时空某的一席之地的,因为他是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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