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秽土转生》第263章


第一个看不下去的荷兰天文学家奥尔特。这位仁兄原本是可以在九六时空某的一席之地的,因为他是九二年去世的,很多知识对他来说都不过时。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死人就这么活过来了,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刚刚从悲痛之中走出来的亲友。
所以他拒绝了九六时空的生活,果断的选择了十七世纪,给出的书面理由也很雷人:这里没有光污染,很适合天文观测。
他站起身来对徐光启说道:“第谷体系终将被证明是错误的。首先是他的观测数据不够精确。”
徐光启插话道:“据我所知,他被认为是观测最为精确的占星家。”
“占星家都是一群骗子!”奥尔特的声音忽然拔高起来,“这一点就连那些骗子们自身也是供认不讳的。比如第谷的学生,约翰尼斯·开普勒。”
开普勒的确反对把人的命运和星星联系到一起去,他只承认那是混口饭吃的手段。
康宁也在这个时候补充道:“其实传教士越是一群骗子。他们一边迫害科学家,一边利用科学家研究出来的新知识,到我们这样的落后地区来招揽信徒。这是很厚颜无耻的事情!”
徐光启对这样的表态显然更难以接受:“你们,这是对教皇的叛逆!”
徐光启此时已经接受洗礼,并取了一个叫做保禄的教名。
听到这样的话,在场的很多科学家都坐不住了。
他们打断徐光启的话,接二连三的喊出诸如“真理不掌握在教皇手中”、“教皇就是个愚民敛财的大骗子”之类的口号。
而后,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大声吼道:“是时候给他们一个先进的天文学体系了。”
于是,科幻作家阿西莫夫接着叫嚣:“我们应该建立一个自己的天文体系。”
这番话把身边的阿基米德吓了一大跳。康宁也是心惊胆战,要知道大明朝的天文禁令还是相当严格的,甚至在开国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成为天文学发展的最大阻碍。
然而,天文学家们似乎对此很是亢奋。苏联天文学家,经历过内务人民委员会的黑暗时期——曾被笑称领导想看星星却找不到天文学家,因为他们都跳楼了——的奥尔洛夫,最是反感这种强权,他第一个跳出来支持阿西莫夫。
康宁只能捂脸高呼,他护佑徐光启过来,是准备征服此人以为己用的。而且他来的也很是时候,这不教育口正准备成立之后招人呢。哪成想一场辩论下来,不但道理没有越辩越明,反而对立色彩明显。
康宁只能高呼一声玩砸了,而且这群天文学狂人的步子也迈得太大了,听口气就是要直接照抄后世的天文模型,估计很容易就扯着蛋。
这一扯蛋不要紧,说不定就要影响整体平衡了。
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第228章 弱小和无知不是国家败亡的原因,傲慢才是
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太阳也不是——宇宙的中心在哪里,至今仍不可知,甚至没必要知道,因为这个问题于人类而言并不重要。
这是新天文体系的纲领性说明。
徐光启对此一时无言。因为这个体系跳出了三大体系一直在争论的核心问题,究竟哪个天体是宇宙的中心。
大约反应了三五十秒钟,徐光启终于疑惑道:“这是掀桌子了。”
对于中华文化缺少了解的召唤者们,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只有艾国祥笑道:“的确是掀桌子了。”
——俺不跟你们争吵,俺直接否定你们争吵的价值。
可是徐光启却有别的看法,他质疑道:“老夫怎么感觉,是你们实在没有道理可说,这才掀桌子的。”
反应过来的召唤者们,纷纷声言绝无此事。其中,阿什拉夫丁这个文字工作者的言论最为犀利。
“人类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先是把自己居住的星球当成宇宙的中心,而后把自己的星系看做宇宙的中心,诚然,我们对宇宙的认知,是从自己居住的星球和星系开始的,但宇宙的宽广,岂会在乎我们的认知从哪里开始。”
艾青顺话补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康宁心中大赞,这一刀补得好。眼瞅着徐光启脸色灰败,似乎自己已经变成刍狗,正等着毫无仁慈的天地对自己发难。冰冷的感觉已经席卷全身,原有的世界观似乎正在土崩瓦解。
或者说,一股更加巨大的洪流正从他的头顶上奔腾而下。
康宁知道,决定性的机会已经来了。
于是他沉声道:“弱小和无知不是衰败的原因,傲慢才是!”
徐光启的眼睛,一下子就明亮起来。人类的认知,的确是太傲慢了,觉得自己居住的星球是宇宙的中心,自己居住的星系是宇宙的中心。这不仅仅是异想天开,也不仅仅是落后愚昧,而是还没有见识到宇宙的宽广,还没在这宽广的面前觉悟到谦虚和虔诚的重要性。
对造物的谦虚,对求知的虔诚。
而且,康宁的这句话里还有另一层原因。
他提到了衰败。
是什么在衰败?泰西人那边衰败了吗?没有,衰败的是中原明朝。而衰败的原因不是弱小与无知,正相反,明朝的体量很庞大,明朝政府由学者构成——这在西方人看来,都有些不可相信。
其实更令他们更不相信的还在后头。在他们的大航海时代开启之前,大明王朝的三宝太监,率领着规模更加宏大,装备更加精良,人员更加齐备的船队,到海外藩国去宣誓皇威。这样的面子工程持续了七次,最后闹得国库空虚,以至于后世对此类行为避之不及——曾经有太监建议宪宗皇帝效仿成祖,再下西洋,却不料供职兵部的刘大夏回报说:“档案丢了。”
且不论是真的丢了,还是另有别的原因。在航海这一块来说,还是过于傲慢了。
泰西人用更小的船队规模,更低的代价,就找到了富含黄金白银的美洲——他们用来在大明购买陶瓷丝绸香料的银子,就是出自美洲的银矿。
大明朝的衰败,的确源于傲慢。落后不光是历法,还有很多其它的东西。康宁在书信中提到的农学问题,也是徐光启很关心的。
如此说来,他和康宁,其实应该是同道中人才对。
看着徐光启脸上的变化,康宁已经猜到了他心中思绪变化。
于是,他丢出了最后一句锁定胜局的话:“我与皇储之子在去年结为兄弟,委实不忍他二人在将来目睹国破之难。”
夸啦一声雷响,一道闪电划过徐光启的脑海之中。想不到着这个山旮旯里,竟然还有这样一条大鱼。而且这条鱼还颇有志向。以前之见过想要鲤鱼跃龙门的,不想今天碰到个要保护龙的鱼。
于是徐光启道:“安世贤弟,想要我做什么。”
康宁答:“我曾听闻,石先生开了一家西涯书院。”
“没错。每届都有不少学生考中进士。怎么,你想进去求学。”
“求学是小,我想让石先生帮我在山东重开稷下学宫。我记得,这也是石先生的愿望。”
徐光启忽然想起来,这一路上他曾见见到过不少的庙、寺、院,都打着“学”的旗号,难不成是此人的手笔。
能在民间有如此能力的,定然是这些秘密教门的首领无疑。不过,别人手中的秘密教门是敛财工具,而他竟然用词来兴盛文教,这个年轻人,究竟是怎样的货色。
心中这番惊叹着,却不会耽误老货的嘴皮子功夫。只听他应道:“刚好也有一些不成器的学生,可以来你这里授课。不过他们水平有限,恐怕也只能教一些蒙童。”
康宁笑道:“玄扈先生果然知道我最缺什么。正是这样的基础教育力量。”
这话的言外之意,若是有了好苗子,我还不用你们教呢。
徐光启当然能够听得出来,光是刚才抨击三大体系的言论,就知道这里的老虎们功力深厚。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老虎们不仅功力深厚,有些专家的类别,他甚至没有听说过——比如刚才跳的最起劲的奥尔洛夫。这厮的专业竟然是研究纬度变化和极移——这个有知道的吗?
不过新的天文体系不能继续容许这帮人在山东鼓捣了。虽然他们在刚才就已经补充了好几条内容。
比如,这个计划中的天文体系脱胎于哥白尼体系,但因为是在独树楼上倡议建立的,因而另外取了一个名字——独树体系。
这个名字的创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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