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贤王》第115章


说,他想教训的是锦云阁的人,小王无从知晓锦云阁为何物,既如此,那便彻查这个所谓的锦云阁,真相自会大白于天下!”
这番话不啻一声惊雷,惊雷过后,就见二杨身后仅剩的十余人走得干干净净,殿中出现了第三次也是最彻底的一次分裂!
岂止是分裂?那些选择中立的人立马将火力对准了杨士奇。
“杨大人,你的儿子自行不义,便该自己承担,为何乱咬!”
“锦云阁?世上何来锦云阁?莫名其妙!”
“何必转移视线?与其查子虚乌有的锦云阁,不如彻查杨稷今日的所作所为!”
杨士奇与杨荣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立,但杨士奇岂敢认栽,从而将自己的儿子置于危墙之下?“徐恭,你为何与越王在一起!”
此时此刻,徐恭最容易成为杨士奇反击的靶标,徐恭的说辞哪怕出现一丁点的瑕疵,都会被人抓住不放,进而导致局势出现逆转。
杨士奇的这声喝问将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上:这件事是否有人暗中做局?
于是,一道道犀利的目光在朱祁铭、徐恭身上扫来扫去,那些目光甚至偶尔大胆地停留在天子脸上。
而徐恭身着便装,又如此巧合地与朱祁铭聚在一起,充当了一个分量十足的官方见证人,这一切都令人万分生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多行不义
奉天殿里寂然无声,一名官员的朝笏失手掉在地上,“啪”的一声,骤然冒出的响声惊呆了黑压压一大片人,一阵人影晃动之后,紧张的气息随即弥漫开来,而悬念似受到了诡异气氛的渲染,陆续点亮了众人期待的目光。
此刻,朱祁铭只想让杨士奇、杨荣尽情表演,等剧情进入下半场,此时的表演若与下半场的另一幕两相契合,那该是一场多么完美的讽刺剧!
而杨士奇情急之下似已入毂。
“昨日白云观附近发生了一桩命案,七名道士被人杀害,西城兵马司派人赴现场勘探一番,什么说法也不给,便匆匆撤离了现场。”徐恭淡淡望着杨士奇,直立而言,并未拱手施礼。“张天师与下官素有交往,昨晚张天师派人找到下官,请下官出面查探此事,于是,今日一大早下官便去了白云观,碰巧遇上了越王殿下。”
“等等!”杨士奇注视朱祁铭良久,张张嘴,终究是没敢发问,扭头转视徐恭,“越王为何去白云观?”
徐恭淡然道:“昨日与七名道士一同遇害的还有一男一女二人,那个女子自称是江湖游侠,下官认识她。下官保护越王回京时,此女一路相随,她十分的仗义,多次出手搭救越王,她遇害,越王自然要去白云观看个究竟。”
朱祁铭冲徐恭摆摆手,将他的话打断,“她叫霓娘,可惜小王不知她的真实身份,杨元辅若不信,不如命锦衣卫查查她的身份,也好让小王做个明白人。”
“嗡”的一声,百官交头接耳议论开了,随即斥责声四起。
“何人如此胆大包天?连越王的救命恩人都敢杀害!”
“杀害那女子,莫非想对越王不利?”
“不用再查霓······嗯,那个女子的身份,一切都是明摆着的,何必多此一举!”
······
从百官激烈的反应中,朱祁铭意识到分裂已演变成了决裂,杨士奇已无力回天!
“不久前,那名女子刚刚赴清宁宫觐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说,清宁宫的大门永远朝她开着,可悲可叹啦,清宁宫的座上宾竟不明不白地遭人杀害!”徐恭的声音里有分悲怆,片刻后,语气转趋激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路过杀人现场的目击证人至少有十人,其中两人认出了部分凶手的身份,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杨元辅长子杨稷的手下!”
啊!百官无不大感震惊,一双双犀利的目光死死盯在杨士奇身上,灼烈的目光似要将他的朝服烧出几个窟窿来。
一旁的杨荣面色有异,威仪不再,而杨士奇看似在拼命掩饰自己的面部表情,眼中的深意散尽,代之以片刻的茫然。
太医终于来了,对着朱祁铭手腕上的伤口查看一番,小心翼翼地替他敷药。药粉带着浓郁的降真香味,朱祁铭觉得药味有些刺鼻,就不经意地扭头看向御台那边。
只见皇上深深看了徐恭一眼,而王振也静静看着徐恭,脸上略带笑意。
庙堂上的事很微妙,在尖锐对立的双方之间,如果矛盾不可调和,必将决出胜负的话,第三方试图两头取巧。左右逢源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两头取巧等同于左右不是人。
相反,若在不授人以柄,不帮倒忙的前提下,能助其中的一方占据上风,那么,你的前途必将一片光明。此刻,徐恭就在无意间迎来了自己坎坷仕途的一次重大转机。
“越王动身时许是过于匆忙,身边只带了近百名护
卫,陛下,诸位大人,那里刚发生过凶杀案,徐恭自然担心越王的安危,便亲手驾车护送越王回还。途中遇饥民争食,马匹受惊,马车意外拐入一处民宅内院,待马车重新回到街面时,便遭二百余人堵截,其中十余人暗中施以飞刀。那些人如此招摇过市,公然行凶,令下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子脚下,到底是何人嚣张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下官虽早有防范,力劝越王换乘一辆十分寻常的马车,可越王仍不能免遭行刺,何人有这么大的能耐?下官百思不得其解。”
“徐恭,你在撒谎!”杨士奇喝道:“你说你在护卫越王,但据本官方才得到的消息,飞刀袭向马车时,你本可拔出绣春刀,凭你的武功,挡住飞刀并不难,可是,你竟然率先避到一旁,置越王的安危于不顾,这又是为何!”
“哎哟!”许是伤口发痛,朱祁铭轻叫一声,挣脱了太医的手,转视杨士奇,“杨元辅,经徐千户相劝,小王早有防备,那辆马车虽然寻常,但里面装有铁甲,小王身上穿着软甲,故而飞刀伤不了小王分毫。那些人亮出飞刀时,小王便已瞧见,当即吩咐徐千户下车盯住那些人,不让一人脱逃。唉,幸亏徐千户有先见之明,一再提醒小王多多留神,否则,徐千户武功再强,也难保小王不出现任何闪失。”
王振一路轻笑着走到杨士奇面前,“杨元辅,看来京城也成了江湖,风高浪急呀!有人先是杀害越王的救命恩人,继而对越王本人下手,必定是蓄意如此,且谋划已久!”
朱祁铭心中一惊,总觉得王振话里话外有种说不出的怪味。
“王振,你是何意!”杨荣怒对王振道:“你这是含沙射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振回以冷眼,“杨荣,如今被请入北镇抚司的那位身份未明,是不是杨稷本人还难说,你心虚什么?而且你是你,杨稷是杨稷,你二人若无牵连的话,犯的着如此急躁么?”
杨荣正要发作,却闻远处一名官员吞吞吐吐道:“越王殿下,既然防护周全,那······您手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当时有对母女就在马车旁,被越王瞧见了,越王担心飞刀伤及她们,便想下车撵走二人,不料真有一柄飞刀飞向母女二人,越王不顾个人安危,挥臂击落飞刀,却伤了自己的手腕。”徐恭道。
殿中百官点头的点头,感叹的感叹,举目再看朱祁铭时,众人目中多了分赞许之意。
一边是舍身救人的亲王,一边是刻意护短的辅佐大臣,谁是谁非不言自明,这样的对比令杨士奇、杨荣倍感沮丧。
就见杨荣腾腾跑到御座前跪伏于地,“陛下,有人拿今日之事大做文章,话里话外都把矛头对准了杨元辅与臣,若是有人不满臣等辅政,明言便是,何必借题发挥!”
转移视线?朱祁铭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说杨荣多疑也好,说他敏感也罢,总之,杨荣的一番话分量极重,此言一出,接下来即便杨稷罪证确凿,一旦与有人暗箭直指辅佐大臣一事挂起钩来,那就被刻上了政争的嫌疑,杨稷的罪证就显得不那么可信了。
朱祁铭有些担心,想皇上此刻只能无比睿智地跨越杨荣给他布下的荆棘,否则就不得不退缩,下旨放人,而退缩就意味着前功尽弃!
杨士奇也来到御座前跪下,“陛下,今日若是大审,便请陛下下旨逮臣的不肖子入狱,陛下移驾北镇抚司亲审,何必在此听越王、徐恭的
一面之词?若不为审案,那便请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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