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贤王》第120章


瞧这架势,真被皇太后说中了,郕王指不定哪天就会在紫禁城闹出绯闻来!
朱祁铭迎上前去,双方互行家常礼。
“越王,京中都传开了,说你的一个红颜知己被
杨稷杀害,你使苦肉计杀了杨稷,好手段!下次要是遇上了麻烦事,别忘了叫上我。”郕王显得相当的兴奋,说话时简直就是在眉飞色舞。
红颜知己?这个年纪就有红颜知己岂不成了妖孽?朱祁铭心里直犯嘀咕,随即又被京中的传言震住了,想自己认领主谋身份并不觉得有多冤屈,事实也的确如此,可坊间传来传去,竟把故事作了巧妙的改编,只需加上“红颜知己”四个字,就立马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俨然是一个装嫩的前京城恶少与一个岁数不详的亲王之间有情争,因争风吃醋而互害,这样的改编也太恶心人了!
至于郕王捎带的那句“别忘了叫上我”,听听也就行了,千万别当真。他这个越王真遇上麻烦,把郕王叫了去,以郕王的尿性,多半会先行退宿,开溜时或许会丢下一句貌似十分仗义的话:“你顶着,我去叫人。”
郕王捎来了坊间的传言,朱祁铭还不能否认,否则会越描越黑。“小事一桩,何须郕王兄出面?”
小事?郕王立马傻了眼,在他的人生轨迹里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半点大事的印记,与越王一比,他这个郕王所经历的,除了小事,就是无所事事,这样的对比令他感到沮丧。关键是人家还不以为设计杀人是大事,扪心自问,若换作是他去设计杀人,那得喝多少酒去壮胆!而且还怕喝酒只壮色胆。
这时,御前内臣开催了:“二位殿下,皇上还在春禧殿等着呢。”
朱祁铭与郕王闻言不敢再滞留,二人闭口不言,快步赶往春禧殿。
殿中传来乐声,朱祁铭闻声一怔。想自己见皇上一面是极难的,除了偶遇,就等皇上在休闲时传召,尽管自己三年孝期未满,不宜进入娱乐场合,可皇命大如天,于是,硬着头皮随郕王入殿。
皇上已经入座,身后站在一群内侍、女官,身前约两丈远处,十余名女乐正跪地奏曲。
少年天子的脸上隐隐有了君临天下的气派,而且表情不再那么木然,此时此刻,喜怒间有几分生动的气息自然流露出来。
如今百官遇大事多选择面圣而直达天听,少年天子的心情愈来愈好。
见郕王、越王入殿,皇上把些许的不满通过眼神传递了出来,他摆摆手,不消说,那是免礼的意思;又朝御座两侧的座椅各望了一眼,那是示意郕王、朱祁铭快快入座。
朱祁铭在御座右侧的空椅上落座,左尊右卑,左侧的空位自然是属于郕王的。
但闻乐声大作,数名女乐抚琴齐歌,歌词由曹植的改编而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踏着乐声歌声,一名二八女子着一袭轻衫款款登场,她云髻修眉,纤腰如束,目含秋露,秀色隐靥,恍如洛神宓妃突降人间。
忽见长袖轻荡,莲步缓移,方举手投足,便已婀娜多姿。
第一百二十三章 圣意难违
公告:因为要专心修改前面的章节,所以将会停更几天,第一百二十四章的更新将在一周后,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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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灵的舞姿如仙子在山水间写意,不过,大明顶级舞者的舞姿不仅未能引发朱祁铭的共鸣,而且还遭到了他的漠视。
淡然扭头看向皇上那边,见皇上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朱祁铭的目光再往侧后延伸,见到了郕王兴奋得有点夸张的表情。
大凡才子士人都有自认为最完美的、理想化的女神形象,从屈原,到宋玉、司马相如,再到曹植,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各不相同,而曹植的梦中情人或许有生活原型,所谓距离产生美感,可望不可即者就是女神。
这样的艺术熏陶对皇上的情爱启蒙并无太多示范意义,他是世间至尊,哪会让情人停留于梦中?
郕王倒似能从中找到灵感,就怕他的审美取向流于表面,不知舞只知人,日后对风华绝代的舞娘情有独钟那就麻烦了。
你还别说,若干年后,这样的事竟真的发生在了郕王身上!
皇上望了一眼如痴如醉的郕王,缓缓站起身来,朝后殿走去,途中回首冲朱祁铭使个眼色。
朱祁铭稍停片刻,起身从内侍、女官的人堆里钻过去,再与数名凝神戒备的禁卫插肩而过,这才进入了后殿。
禁卫就想入内近侍,被皇上挥退。
“杨溥将详情都禀报给了朕,你可别让朕失望!”皇上的目光透过殿外的人缝,落在舞台上人影绰约处。
看来,皇上还是忌惮杨荣!想皇上盼望有人以杨荣引以为傲的智谋,将杨荣那个心高气傲的老头给压下去,让他在政治舞台上黯然谢幕,这一结果或许不一定是各方都乐意见到的,但这样的手段一定是各方都能够接受的,朱祁铭顿时觉得那日在杨溥府上发出的挑战是多么的拿捏得当,恰到好处!
这是一场和平的较量,无需腥风血雨。可是,要赢得这场较量,很难!
“陛下,臣须查阅相关文书。”这些年大明在内政外交上到底做了些什么,朱祁铭知之甚少,他不想两眼一抹黑。
“文渊阁有往来文书的副本,此事你去找杨溥,他既然认同了你的挑战,哪有无故阻拦之理!”
“可是,臣身为亲王,公然索取朝廷文书,恐怕会引起举朝哗然,落个谤诬之言纷至的下场!”
皇上将目光移至朱祁铭脸上,“你不是还有个先生么?朕调吕希入翰林院,他奉旨查阅相关文书以备咨询,有何不可!”
让吕先生牵涉其中,这令朱祁铭稍感不安,但既然是奉旨行事,就显示皇上决意为此背书,于是,朱祁铭很快就将那丝顾虑打消掉了。“臣遵旨。臣
告退。”
“等等!”皇上牵住朱祁铭的衣袖,缓声道:“三弟,你在越府练兵,何时能开赴战场?”
碰见皇上满含期待的目光,朱祁铭立马意识到皇上多么渴望用一场胜利来为他的成年亲政重新加冕,可自己一个亲王怎能率自己的护卫军擅离京城,奔赴北境?“陛······皇兄,臣弟对杨溥说过,今日的练兵,只为他日赴藩后与入寇的鞑贼血战。”
“不行!鞑贼年年入寇,大明的九边对鞑贼而言,似乎并未设防,朕想调京军进剿,但百官必定掣肘,算来算去,唯有你越府的精壮护卫不在百官掣肘之列。你应该知道,宣德十年,皇祖母说你想训练幼军,是朕下旨挑选出千余最强壮的幼军入越府的。”
不在掣肘之列?未必如此吧?朱祁铭大感头疼,皇上显然不想也无合适的办法为越府护卫出战背书,就把天大的难题扔给了他这个亲王,朱祁铭很无奈,他不能抗旨。“臣弟一定想方设法率越府护卫军出战!”
朱祁铭悄悄出了后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经意地扭头四顾,发现内侍、女官的注意力全被舞台上的表演牢牢吸引住了,只有御前侍卫在心无旁骛地全神戒备。
舞者迎来了曲终谢幕的时刻,但闻“哗”的一声,她的完美演出博得了满堂彩。这个时候,皇上回到了御座上。
“赏!”
一队宫女捧着宝钞、彩衣,还有若干珠宝步态端雅地走向舞者。
“多谢陛下厚赏!”舞者躬身谢恩。
顶级舞者总是善于以华丽开场,在华丽中谢幕,永远把最美的一面留在观众心目中。政治舞台则不比艺术舞台,许多人曾经一度华丽,却每每在落魄与不堪中谢幕,甚至数十年、数百年、数千年之后,还会被后人拉出来鞭尸,皆因私欲与贪念彻底毁坏了政治的艺术效果,而让政治成为一门艺术,这似乎只能永远停留在理想化的教科书中。
想想即将到来的那场挑战,朱祁铭心中半是期待,半是惴惴。
这时,皇上瞟一眼尚未醒神的郕王,微皱眉头,“郕王!”
郕王悠悠然举目四顾,片刻后打了个激灵。
“朕有些不适,你们各自回去吧。”
······
“老朽没记错的话,殿下只想获得一次议政机会,此后殿下是殿下,杨荣是杨荣,从此各不相干,是吗?”
杨溥眼中有分忧虑,但很快就被亲和的笑意所遮掩。他没有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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