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贤王》第161章


都不作数。”
“那又如何?”
“若有人想要孙儿提前赴藩,孙儿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孙儿犯了事!”
“你是说囿于以往朝中的定论和皇帝的金口,明着让你提前赴藩便是自食其言而致物议沸腾,虽经你自请仍不能准允,所以只能暗中生事找你的茬子,如此才能给你的提前赴藩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太皇太后徐徐叹口气,头枕在椅背上,闭目默然许久,这才缓缓
张开双目。“皇祖母说过,你万不可心生怨怼,既要心系社稷,又要受得了委屈,没办法,这就是你的命,皇祖母爱莫能助。”
太皇太后的言语如同冰雨,打在朱祁铭心头上,无边的寒意瞬间冰冻了所有的期许。
红蓼款款走了进来,望一眼朱祁铭,快步至太皇太后座前行大礼,“奴婢咸熙宫掌事宫女叩见太皇太后。”
“你来做什么?”
“端午节快到了,皇太后那里新得了几把别致的团扇,着奴婢送来孝敬太皇太后。”
“起来吧。”太皇太后瞥一眼朱祁铭,也不看红蓼,拄杖站起身来,一只手捂向额头,“,唉,头疼。”旋即扫视三名近侍宫女,“你们都来伺候。”
“你自己一人坐吧。”太皇太后临行前的这句话显然是说给朱祁铭听的。
三名宫女拥着太皇太后进了内室,正殿中只剩下朱祁铭与红蓼二人。红蓼缓步至朱祁铭身边的案几前,案上摆放着几瓶插花,略显凌乱,红蓼弯腰重新摆弄一番。
“殿下不可小视皇太后的眼光,在皇太后看来,殿下可留可用,而郕王则绝对不可留不可用。”
朱祁铭伸手取了案上的茶盏,移盏轻啜一口,却尝到了一股陈年的味道。“都绑到一起了,可与不可有何分别?”
红蓼回望内室那边一眼,转过头来,取出瓶里的插花,一枝一枝重新插入瓶中。“当然有分别,皇太后按兵不动就是明证。”
朱祁铭勉强咽下嘴里的茶水,蹙眉放下茶盏,“天子虽然年少,但莅大位已经七个年头了,自然知道山头林立乃国之大患的道理,又有许多老谋深算的人从旁献策,天子早把后宫在前朝的势力消解于无形,两宫无法借助外势,故而行动迟缓。”
“殿下此言差矣!做这样的事怎能借助外势?当然是本家的力量更为可靠。皇太后只要动用孙府的势力,就不难找到涿鹿山那边的离宫,咸熙宫迟疑至今,只因担心误伤了殿下。皇太后只想伤及一方。”
朱祁铭倏地扫了红蓼一眼,随即伸手取盏,也不管茶水的滋味如何,举盏连饮几口。
红蓼又取下了另一个花瓶中的插花,“福安宫还是舍不得白白浪费多年前的心血呀,据说,离宫的形状颇像寺院,于是,福安宫就把它变成了寺庙,里面住上了不少的僧侣。”
“咳咳咳······”朱祁铭被茶水呛到了,连咳几声,急急放下茶盏,眼中一片茫然。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红蓼住了手,“倒是乾清宫那边恐怕正好相反,乾清宫担心误伤了郕王。”言毕起身离去,把深深的疑惑留在了朱祁铭眼中。
一名御前内侍匆匆走了进来,“越王殿下,皇上传殿下去乾清宫聆讯。”
聆讯?来得真快!朱祁铭起身望了内室那边一眼,此刻,内室里十分安静,于是,他整整衣冠,随内侍出了清宁宫。
乾清宫内外戒备森严。皇上端坐于御台上,脸色阴沉;王振、武隆一左一右侍立在御座侧前方,王振面无表情,武隆则难掩
一脸的得意神色。
朱祁铭刚刚行罢礼,就见皇太后带着梅子匆匆走了进来。皇太后略显焦急地望了朱祁铭一眼,随即一脸疑惑地看向御座那边。
皇上微敛阴沉的脸色,“母后为何来此?”
皇太后猛然把头侧向一边,“太皇太后把祁铭交给哀家看管,哀家不能不来,否则,哀家哪还像个皇太后!”
这时,吴太妃与静慈仙师双双走了进来,就见皇太后厉目盯视吴太妃,“哟,有人心虚,终于坐不住了!”移目看向静慈仙师,“哼,还叫来了一个壮胆的!”
静慈仙师脸上的温婉气韵倏然而散,“皇太后这是何意?紫禁城里就这么几个人,臣妾再不济,也是越王的长辈,难不成来看个究竟的资格都没有!”
皇上咬咬牙,懊恼地朝门口的内侍挥挥手,内侍领着皇太后、吴太妃、静慈仙师进了内室,但见白影一晃,内室门口的那道珠帘放了下来,遮住了里面的人影。
忽见郕王一头闯了进来,身边跟着那个叫烟萝的宫女。烟萝的身材似乎有些异样,至于如何有异,朱祁铭无暇细想。
“皇兄,那些传言肯定是不实之词,恳请皇兄不要让越王受了委屈。”
传言?如此说来,皇上与郕王透露过口风?朱祁铭闭上眼睛,把一声苦笑留在了自己心里。
“你来做什么?出去!”
郕王扭着脖子定在那里,表现出了少有的倔强。
这可是抗旨,皇上会放过郕王么?朱祁铭让自己的思绪暂时摆脱压抑气氛的羁绊,开始思考这个有趣的问题。
皇上极不耐烦地摆摆手,“老实呆在偏殿里,不经传唤,不可出来!”
郕王未受任何斥责,不情不愿地带着烟萝进了西侧的偏殿。
皇上的目光在朱祁铭脸上驻留片刻,随即转向武隆努努嘴。
武隆挺直了微曲的身姿,“越王殿下,有人举报殿下在涿鹿山那边建有一处隐秘的离宫,可藏兵一万,易守难攻,另有多处隘口可供大量屯兵。”
人间奇冤!朱祁铭只在心底叫唤一声,旋即看向皇上,他无从得悉皇上是真不知离宫的主子另有其人,还是佯装不知。
当他把目光落在武隆脸上时,他看到了一副胜券在握的骄傲面孔。
“本王若逾法,自有三法司查探,宗人府问询,你一个司礼监秉笔太监,足不出内廷,何以知晓本王的行踪?有何资格向本王问话!”
“巧了!”武隆扭扭脖子,眼中并无半分的怯意,“两班人马先后找到洒家,将殿下的所作所为说了个一清二楚,他们可作人证!洒家身为陛下身边的近侍内臣,岂敢有一丝的隐瞒?洒家今日问话,自有陛下的授权!”
皇上冷眼扫向朱祁铭,“在朕这里把话说清楚总比交由宗人府审理强。”言毕朝门前挥挥手。
“带人证!”
随着门前内侍的一声通传,一老一少两人被锦衣卫带入殿中,朱祁铭瞟一眼二人,只觉得那名年轻人面善,似在那里见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渐入佳境
“草民叫于有善,年五十六,保安州人。当初草民随其他二十多个匠人、近百名帮工被带到涿鹿山山中,从二月底开始,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修建离宫,完工后受了重赏,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
于有善跪在地上,身子在微微发抖,嘴上却相当的利索,一番呈供下来,让朱祁铭都听得有几分心惊。
殿中响起武隆阴阳怪气的声音:“这是那一年的事呀?”
“草民有些迷糊,好像是一年前,又像是两年前点事。”
武隆胸有成算似的,并不急于确定具体的动工时间,一张脸笑得很开,“两年前越王殿下正在涿鹿山,若是一年前的事,则越王殿下正在京郊练兵。”
修建离宫只能有一个时间点,但武隆却拿两个时间点说事,句句话都是在扔刀子!朱祁铭颇感疑惑,想武隆把弦绷得很紧,似乎忘了刚则易折的道理。
皇上厉目扫向于有善,“究竟是何年的事?”
于有善打了个哆嗦,上半身俯伏于地,“草民想起来了,是两年前的事。”
“两年前?”皇上略一沉吟,徐徐道:“两年前越王正在涿鹿山那边,这倒是合上了。”
武隆的目光扫向那么年青人,“还不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年青人显得十分镇定,伏地顿首后直起上半身,“小的叫苏更,年二十一。小的是江湖女侠云娘的手下,前年小的跟随云娘,几次碰见越王殿下,最后一次是在涿鹿山一带,当时听见云娘劝越王进涿鹿山,还说起过‘离宫’这个地方,不错,云娘确实在越王面前提起过离宫!此后小的再也没有见过越王殿下,不知越王殿下去了哪里。”
云娘的手下?朱祁铭定睛看了苏更一会,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云娘手下的死士,不过人走茶凉,苏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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