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神途》第3章


长兵原本就胜于战场,近身死斗颇多不便。
就算他这种枪术达到巅峰、几乎要返璞归真的大师,也不可能于动作间,时时刻刻保持完美状态!
若在战场,这一点纰漏当然算不得什么,单单神驹通灵、身披甲坚,就足够挡下大部分疏忽,何况那时不缺忠勇亲信在旁死命效力。
堂堂塞北血麟,任是独步千军杀个七进七出,伏尸百万,亦不过渴饮热血大笑一场。
可惜,这里不是战场,他的敌人,也非是什么敌国兵士!他的身上,甚至背着了沉重的负累!
精芒,又一道精芒如影而至,比那远处复飞袭来的暗箭,更亮、更细、也更锋利!、刁钻、诡异!
黑暗的角落里,谲然暴起绚烂的璀璨,只能令人赞叹惊艳!
刃未至,刺骨的寒意已经浸透骨髓。
柔光照下,夜幕里薄霭尽开。
慕云甚至来不及震惊,他眼角余光瞥见,远处矮丘上,朦朦胧胧,依稀并列着一十八尊铁塔般的骑士!
塞北第一箭!京畿第一刺!皇城秘卫——玄甲十八骑!
绝境!绝境!
。……
琉璃砌墙,飞檐玉璧,一行紫烟上青天,两棵青松垂龙涎。
苍山,云海,勿归处。
一座道观孤守,空灵寥若。
无人晓得那恍若天上宫阙的灵宝玉楼,缘何会屹立在那样一座古迹道观中。
亦无人明白,明明背着苍山,一道小径直抵山脚。怎的偏生站在观前,叫人恍若隔世,不敢朝下窥望。
那种感觉,仿佛蜿蜒的小径本身代表了天堑,哪怕看上一眼,都要跌入深渊。
这只是一座普通的道观,至少远远望去,理当如此。
唯一不寻常的,仅仅那栋殊异、比之道观本身更孤立的玉楼。
唯一令人诧异,只那站在玉楼两角檐牙的僧道。
一僧一道,一右一左,朝南望北。
白衣脂僧,即便离得极远,即便远到连身形都开始模糊,一样让人感觉干净。
干净、纯粹一尘不染、譬如那袭质地比之玉楼更剔透的白色僧衣。
这是一名看着让人觉得无比舒坦、惬意的年轻僧人。
毋庸置疑,不见其面,即识其髓,食髓而知味。
那僧人似乎有着某种怪异的魅力,令人欲罢不能,只想多望上几眼。远远便要翘首企盼,似乎只有如此,才会让自己也变得如是干净,涤尽凡间业力污秽。
青衣道人,古冠飞眉,临风而立,同样纤尘不染。
可那道消瘦的身影,那柄斜夸着的长剑,那蓬披散及膝的长发——
同肃穆装束截然相反的不拘气质,又偏生令人心怵仰慕。
仿佛在那整齐的衣冠下,在那洒脱的外表后,藏着是一颗伟岸傲然的心。
那种傲岸,比红尘的名胜,更令人心叹。
他站的那么高、那样远。
他站在僧人对面,恰如泰山之于危卵,徒令人替那玉僧担忧。
模糊的僧人,没来由给人干净清晰之念,只想与之亲近,代之受戮。
清晰的道人,又为何这般矛盾,一如那张极远便能看清、可总是记不牢固的面庞。
看到他,人们只会畏惧,不可说的敬畏。
那二人,就那么不知所谓的站在玉楼两檐,看久了,仿佛两座雕像。
又是何时,僧人翩然离开。
又是何时,那座青山、那舍孤守的道观,连同更加孤立玉楼,伴着紫色袅袅升腾的烟霭,一并被云海吞噬。
风吹来,云散了,青山依旧,却没了松楼。
风吹来,云聚了,青山复被笼罩,和那山道上悠然的闲僧,一并逝去影迹…
。…
这世间,总有那许多战场,充满了烈血与硝烟。
这世间,总有那许多争斗,无谓王寇之别。
成非王,败岂寇,得失复非常。
(PS:这是一本以仙侠为基础的伪无限流小说。无限元素,会在第二卷加入。精不精彩,看过便知。)
第二章 书生(为书友邪人、飞轩加更)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豪迈的歌声,回荡在无人雪原。
巍峨的山峦错落两旁,宛如最好的听众。
北风呼啸,卷起了些许落雪,把那雪地孤旅的画面,衬托出几分萧瑟。
词是好词,有别于此世风格的好词。
人是妙人儿,背着伞,提着剑,纵歌饮酒,好不快意。
莫问凭栏处,楚楚有玉珠。山呼海饮惊鸿儒,何处宿狂徒!
。…
“今个儿这天,果真他娘的够味儿,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
那名行迹荒野,衣衫似被雪水浸透的书生,全然没有寻常儒士羸弱。
他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周围寒意,时而大呼,时而痛骂,整就一副疯样。
也好在昨夜那场大雪,把得旷野铺上了素裹银装,厚厚的冰垫,令得坎坷的路野平坦。
否则似他这般摇摇晃晃前行,非得仆倒,磕烂几粒门牙。
只是,那雪地,果真就比野路好走?
看书生摇摆却稳健的步子,似乎果真如此…
哒!哒!哒!
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道如火匹练直直的朝着书生掠去。
何故?他太醒目!
这方圆数里开阔地,只有他一人又蹦又跳,若是来了什么奇袭猛兽,不冲他,冲谁?
不过那似火线蔓延、渐渐烧开的焰儿,究竟又是什么?
书生恍若未觉,只在匹练撞上前一瞬,稍稍晃了晃身子。
那一挪,幅度极小,却恰好让开了原本位置,提前避过笔直的火色踪迹。
出乎预料,伴着一声长嘶。
那驰掠如风的火红,并未逾越,而是猛地在他身后急停!
。…
“扑通!”“砰!”
重物坠地的声音接连响起,马儿垮了,背负骑客也无力的栽倒在地。
雪尘溅射,究竟是被风卷飞,还是先前蹄子的踢踏。
那其中夹杂点点温热的红渍,缤纷美丽,宛如玫瑰凋零,又是什么。
“咦?!”
似醉似醒的书生,猝然打了个激灵,眨眼清醒。
原本浑浊的双眸,遽然透露出尺长,犹如实质般精光!
书生侧目凝望,本来写满淡泊、肆意张扬的脸上,刹那冰冷如墨。
只把身子一摇,闪开丈许的书生,直接掠至十步外倒地骑客身旁!
待看清健马骠骑,那儒生眼睛大亮,手却下意识抖了抖。
上好的追风履电驹,标准京畿高阶将领套袍,华美而不失实用,这坠马之人来头,未免大的有些吓人!
民不与官斗,从来不是一句妄言。除开那些神秘莫测、只存于传说中的修者,亦或者天南地北五方鼎盛武林圣地门户。寻常跑江湖的,刀里来火里去,哪个敢不给朝廷几分面子!
旁的不说,鱼龙司的扒皮杂碎,就不是好惹的!
那书生盯着雪地伤患,脸色阴晴不定。
他轻轻踢了踢那人,发现全无反应,这才一手按着剑柄,缓缓蹲下。
由不得不谨慎,大唐骁将闻名天下,那些个高阶将领,哪个不是武道淬体巅峰强者,力拔山兮、赤身搏象。他可不想,救人不成,反而无缘无故惹上一身骚。
“哇~哇~”
便在这时,低沉的哭泣,自那扑地武将身下传来。
书生一惊,复又犹豫。脑海中闪过一些曾经耳闻评书里惯常桥段。看了看四野无际,他几乎是咬着牙,一把翻开了那将领沉重的身子。
明黄色襁褓,上面明显沾染了不少血迹,把得金纹龙绣,都染成了赤色。
那孩子看着尚不足月,惊了风雪,反是中气十足,面色红润,极为妖异。
书生蹙眉,拔剑。
“锵”的一声,银光遍洒,雪地生辉。
他朝着地上伤者,以及婴孩比划了几下,眼中闪过一抹戾色。
“嘶~!”
待看清那将士伤势,又不禁倒吸冷气。
先前背着,身后大红披风遮挡,虽然染得到处都是血迹,看着还没什么。
这时只见他明晃晃铠甲上,裂出的一个个窟窿,血水尚在往外流淌。
心肺皆穿,腹部拳头大的口子,怕不是连盲肠都要流出来。
只一眼,书生已然断定,这厮没救了。
又是什么样的信念,能令得这人撑住此等伤势,直到现在才倒下!
眼神闪烁,勇士总是值得人们尊敬。待看清那啼哭孩儿俊秀眉眼,书生心中不知怎得生出了几分怜意。
他仰天,眼角滑落两行晶莹。
“锵”的一声,剑归入鞘。
“罢了,这婴儿,何其辜也。”
书生呢语,俯身把那孩提一抱,撤掉染血的黄布。
只见他身上倏忽腾起一片氤氲,似是雾气蒸腾,不片刻,被雪打湿的外袍已干。
他把皂蓝儒袍脱下,裹住浑身滚烫的婴儿。而后看也不看那将死未死的将军,转身驰步便走!
踏雪无痕,箭步欲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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