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又一春(上)》第2章


何浅浅瞪大了月牙眼盯着陆小海看,陆小海迎着何浅浅的目光,纵然很难启齿,也不得不如实相告:“刚才你问我为什么看到你要跑?因为,我是金朵朵找来专门糊弄你的假男友。我家里是有钱,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我父亲涉及到一桩经济案件,资产全部查封,人也判了刑,母亲随之一病不起,家里只剩下我跟小妹。树倒猢狲散,先前凑上来的亲戚好友都将关系撇得一干二净。金朵朵也跟我提了分手,本来也才交往大半年,她图财我图色,没什么感情根基。半年后,金朵朵主动联系上我,让我假扮她男友,且一次性给了我五十万,我虽不是什么好男人,但也自觉拿这种钱办这种事是丢脸的事,但我没有办法,为了支撑母亲的医药费还有小妹高昂的国际学校学费,也只得脸皮一厚应了下来。何浅浅,有两三次聚餐,我是提醒过你的,防火防盗防闺蜜。你现在再回头想想,你丈夫与金朵朵,是不是有很多不正常的地方?不是他们演技太高,而是你太相信自己的丈夫与闺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善良过了头,就是缺心眼,说的就是你。”
“哦,对了,还有好几次,我深夜给你打过电话,只是你不接,有一次接了,我还没有开口,你就劈头盖脸一阵好骂,说我是电话诈骗,你见得多了。年前,是不是有个电话打给你,提醒你,谨防夫妻假离婚弄巧成真?你听都没听完,直接给掐断了。再打过去,你说要是再来这种骚扰电话,你就报警。”
“还有,在你们假离婚的第二天,金朵朵就跟你丈夫扯了结婚证,他们不是去美国出差,而是去待产,金朵朵怀孕快八个月了。你丈夫那家广告公司,也早盘出去了,财产都归了金朵朵名下。”
陆小海凑近何浅浅,看着何浅浅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轻叹口气:“何浅浅,我不欠金朵朵的,是金朵朵欠你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明白了没有?”谁的生命中没有几道坎?各人迈各人的坎,旁人替不得,这就是
命。
何浅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她坐在沙发上,头脑中就跟过山车似的,一会儿是葛向西,一会儿是金朵朵。木木的拿起电话,去拨公司的电话,前台小妹听出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何总,您还好吧?”
原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唯独她一人装在了套子里,是个十足可笑的傻瓜。
她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陆小希给何浅浅递面纸,怯怯的问:“姐姐,你还好吧?”
何浅浅没想到陆小希跟在她身后,还进了她的家门,透过泪眼去看大门,大门并没有关,陆小海站在门外廊下,正独自抽烟。
吸完最后一口,也不进门,单是站在门外道:“你家里横竖房间多,算我为我妹租一间,租金欠着,那医药费也欠着,早晚我会还你。我回医院了。”
何浅浅将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三天,该吃吃,该喝喝,偶尔也会与小希交流。直到第四天,何浅浅让小希去厨房拿盘子与打火机来,将密码箱打开,离婚证书早已剩她一人的孤零零的搁在房产证与一堆信件上面。
何浅浅将离婚证与房产证放到手提包里,将那一堆信件就着打火机点着,看着它们燃为灰烬。从此,她信奉了十年的爱,灰飞烟灭,永不复生。
何浅浅带着小希去医院,陆小海正给陆母削苹果,陆母精神好了许多,看到何浅浅来,拉着何浅浅的手左看右看,欢喜得不得了。
趁着去外面给陆母拿药,陆小海提醒何浅浅:“方医生错以为你跟我的关系,跟她说,她儿媳妇人不错,跑前跑后缴费拿药,她信以为真了。”说着,侧头看了一眼何浅浅,“你还好吧?”
“你把小希扔我那里,不就是怕我想不开吗?放心,我这人怕死得很。”何浅浅从包里取出房产证,连着身份证与房子钥匙递给陆小海。
陆小海一愣,旋即不正经道:“我那是骗骗老人家,哄她心情好,不会整日想着去自杀。你这敢情好,连人带房子奉送啊!可要声明,我卖艺不卖身。”
何浅浅懒得跟他扯皮,一本正经道:“小希该出国还是要出国,学业不能荒废了。我留着这个房子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做做善事,你拿着房子去抵押,手上有了资金,小希与你母亲这边安顿好了,你也该找些正经的谋生来做。你也别不好意思,就当你借我的。如果还是觉得为难,生意有起色了,算我入股也行。”
陆小海低头看那鲜红的房产证,鼻子微酸,许久,一皱眉,道:“你这个女人,活该吃亏受骗。都跟你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就当我受刺激吧。”何浅浅将东西塞给陆小海,“身为男人,哪怕为了家人,也要有个男人的担当。”说着,何浅浅也不问陆小海的意思,回到病房,陪陆母说了一会儿话,眼看陆母有点泛累了,何浅浅扶陆母躺下,道,“阿姨,我要出趟差,您安心手术,回头我煲了汤来伺候您,好不好?”
陆母将何浅浅与陆小海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小海自小被我惯大的,以前不懂事,也不收性子,往后,他有你管束着,我也放心了。孩子,看在我面子上,以后多担待他!他混账,你打他骂他都行,只要别不管他。”
可怜天下父母心。陆小海的母亲,病重至此,自杀是为了不拖累子女,心里放不下的也不过是一双自幼蜜罐子里长大的儿女,全无自己。她的母亲,又何尝不是?为了母亲那颗为家里独苗操不完的心,她纵然千难万难,千不甘万不愿,也只得厚着脸皮南下求助大伯哥了。
☆、有所求
何浅浅是凭着模糊印象南下宜城找葛向东的。
十年前她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是真穷,她又是个要面子的,买了往返车票,将所剩无几的生活费为自己置办了一身极显小家碧玉气质的连衣裙,又去理发店吹了发型。宁肯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馒头充饥,也非得体面端庄的去见葛向东,给葛向东留个好印象。
那一次,她是有求于葛向东,求葛家这位说一不二的大家长点头认可她这个弟媳。
可这一次呢?十年光景,她呕心沥血的付出一切,到临了,鸡飞蛋打,是赔了丈夫又失了财……想到这里,何浅浅就抓心挠肝的难受。何浅浅努力不让自己往深处去想,不能想,真的不能细想,越细想越是钻牛角尖,是恨不得挖出那对狗男女的黑心生吞了,再掏出自己的一腔鲜红爱心以示无辜。
四月的黄昏天,静悄悄的飘起了细雨,天也黑得早。何浅浅坐在出租车后座,不时向车窗外张望,左一眼是黑峻峻的山,右一眼是冷粼粼的湖,前方是弯弯绕绕不见尽头的盘山公路。
她也不清楚自己报的那个地址对不对,出租车在山水间穿梭,何浅浅整个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幸好她早有准备,选了个开出租的女司机,挎包里也还有一把水果刀自卫,思及此,对自身安全的怕也怕得有限了,更多的是为能不能顺利找到葛宅而烦恼。出租车绕了总得有十八绕后,驶入了一片开阔地,车灯雪亮,将尽头处的紫藤长廊照得无所遁形。
何浅浅对葛宅最深刻的印象,莫过于这大手笔的紫藤长廊,廊下是双车道的宽度,走到尽处就是葛宅的铁大门。铁大门打开,绕过雕刻了“梅兰竹菊”的青砖照壁,又见小型的紫藤长廊,走过去才算是真进了葛向东家的大厅。
现在,何浅浅站在铁大门外向内张望,还是忍不住余出额外的心思来感慨:“这么幽静诗意的好房子,长年累月被个老太爷式的葛向东霸占着,真是可惜了。”
何浅浅想起此行的目的,她这一次来,是以受害者的身份来告状的,自然要有受害者该有的狼狈与凄楚。何浅浅又一步步走回到长廊外,细密的春雨劈头盖脸的淋在何浅浅身上,说来也巧,在何浅浅受不了透体的寒凉湿气正要上前叫门时,一束车灯照了过来,照得狼狈的何浅浅无所遁形,只得眯眼看着汽车慢慢的停在自己身前。
车窗被摇了下来,驾驶位上的葛向东右手扶着方向盘,左手搭在车门上,先是面无表情的看浑身都在滴水的何浅浅,看着看着,皱起两道剑眉,连着刀刻斧雕的深眼窝高鼻梁,愈加显得高深莫测的不可亲近。
何浅浅在葛向东眼里缩成了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瑟缩着含胸缩背,恨不能缩成个小团子,也不看人,单是低眉垂首,给葛向东留了个黑密得如同海藻般的发顶心,用细颤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