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而后》第9章

形页棠啊！?br /> 她长舒一口气，紧绷的头皮终于放松下来。
吃了早餐，她回寝室昏天黑睡到了傍晚。要不是手机铃声响，她可能还会一直睡下去。
“虫，干嘛呢，怎么半天不接电话？”
重重一张嘴发现睡太久，嗓子都干涩得说不出话。她下床喝了口冷水，才觉得好了点，“睡着了，没听见。”
“怎么大白天睡觉啊，不舒服吗？”叶芮觉得不对劲，连连发问。
“没有，就是昨晚熬夜了。你呢，在干什么，今天家里没亲戚？”
“我爸妈走亲戚去了，我有聚会就没去。我后天回去，你有没什么想吃的？给你带。”
“不用，也不好坐车……”
和叶芮絮絮叨叨聊了好久才挂电话，她换好衣服拿了书包，准备吃晚饭去一趟图书馆。校园里已经有同学陆续返校，图书馆里也一如既往地灯火通明，每个角落里都有人。
她翻开之前做了记号的雅思书，往后继续背着，心里思量着开学了是不是要去找一下辅导员，咨询下学校明年出国的名额。要赶紧确定，才能定下心来专心复习，不然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最后恐怕什么都握不住。还有……他；想到脑袋都很大，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朝不受控制的方向去了。
阿南，阿南……
从那天之后，重重每晚都会收到他的短信，没什么实质内容，也不用回，一应都是“晚安，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吃饭……”一些平常的句子。
重重还是很难接受，两人之间微妙的改变。她认真思考了很长时间，觉得这样拖下去对谁都不好，她根本没想过再和他们家扯上什么关系，止于过节互相发问候短信的关系就好，如果不愿就此不联系也行。打了一晚上腹稿后，她一字一句斟酌着给他写了回复。
“小舅舅：你说我可以叫你程莫及，但是这个称呼我已经叫了近二十年，改不了了，就算没有阿南，你也是我尊敬的长辈。能再遇见你，我很意外也很开心，可是我从没想过我们的关系会有什么改变。很感谢你说喜欢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优点值得你喜欢。你会是我的小舅舅，但除此之外，我们的身份不会再有变化。”
几十个字，她来来回回看了起码三十遍，每一个标点都琢磨了好久。发送时间她也犹豫了很久，太早怕他打电话过来，太晚又怕他收不到。
睡觉前，她闭着眼按了发送，接着快速关了机。
可能是总算了却一桩心事，她那晚睡得特别好，醒来都不记得有做过梦。
杨予唐老婆生了个儿子，为了庆祝他在婚姻的坟墓彻底挺尸，那晚他们在酒吧闹到了很晚。手机响时，杨予唐正拉着他和何曲痛哭流涕，一口酒一把泪，说自己有多少夜没睡过安稳觉，有多久没来过酒吧、他都快忘了酒是什么味道。他们两人碰着杯，对他的哭诉没有丝毫同情。看到手机页面上显示“短信来自重重”几个字时，他意外的并没有欣喜，虽然这是第一次收到她的短信。
他愣愣地看着她发过来的一大段话，脑中不甚清明，连旁边的何曲够过来时，都忘了把手机翻盖过去。
把还在嗷嗷哭的杨予唐扔在那边，何曲抱了两瓶酒，拉着程莫及找了个安静的阳台。
“你跟她说了？”
程莫及向他晃晃手机，“你也看到了。”
“小丫头片子，看得还挺明白！”程莫及脸色发青，他连忙继续道：“如果她真的答应你，你家里怎么处理，你打算好了吗？”
“对我来说，最难的是她。其他的事，我会慢慢处理好。”他坚定透着寂寥的话音，在暗夜里格外心酸。
何曲轻轻叹了口气，大口灌了口酒。思索半天才缓缓开口，“让她先冷静几天吧，别逼太紧。”
想着他一直只有被追、拒绝别人的经验，追女孩他压根一窍不通，何曲尽心尽力地把自己多年来总结的经验倾囊相授，没有保留。虽然程莫及不屑于他的弯弯小道，但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她没用，他说他就记，几天下来他脑子里已经存了一册近百页的攻略，还图文并茂。
“记得给我包媒人红包！”
☆、第九章　一念此（3）
连着几天没接到他的电话，重重以为是自己言辞恳切的说法最终说服了他，不管怎样，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
下学期开学后，专业课又增加了好几门，重重抽空去了一趟辅导员办公室。听完她的来意，辅导员很遗憾告诉她，“今年的名额本来就不多，大多都集中在理工科。虽然你专业课确实很优秀，但综合成绩方面稍微落后了一点……这样吧，我也替你留意着……”
叶芮在办公室外等她，看她出来马上迎上去，“怎么样，怎么说？”
重重摇摇头，“希望不大。”
“老大去年不是说，可以在那边帮你推荐。也不用太灰心，学校不行就自己递申请，这样还能选你一直想去的学校。”
她们宿舍的老大，何闻君大二时去了加拿大做交换生。之前FB时听说重重计划出国，是有给她出过这样的主意。“不能去就算了，国内读研也一样。”
叶芮不高兴，训她：“说什么呢？你是真喜欢这一行，也想出去看看，干嘛就算了。有想做的事情，你就只管迈开脚走。”
“你就只有一个你，得到的失去的都是附属品，最后你还有你，那就不算输！”
重重感动地拦肩抱住她，叶芮受不了直呼肉麻，让她赶紧放开。
其实这话，她只可能对她说。因为只有她是孑然一身，没有父母家庭牵挂，她可以一个人走得很远，没必要困在一个地方总是遇见不想遇见的人，想起不想记起的过去……
接下来几天她除了上课，就是在研究国外学校的招生简章。
很突然的，某个晚上开始，她又收到了程莫及的晚安短信。像她压根发出那条短信一样，他的问句和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可明明自己手机页面上，那条言辞恳切的短信还赫然在列。不知道他是没收到，还是被别人看过后删了，总之她也没法确定，只能努力无视每天的短信。
程莫及电话打过来时，重重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浮现：该来的，还是来了。
“准备休息了？”
其实她还在电脑前，但为了避免通话太久，她还是淡定地撒了谎，“啊，对。躺床上了已经。”
“哦~今天这么早？还说带你去吃东西。”程莫及语气平静，像不知道她一撒谎就喜欢语句颠倒外带加语气词的说话习惯。
“你在学校？”晚上九点了，就算平时这个点没睡觉，也洗洗准备睡了。
“嗯，刚下飞机。”
话说三分留白两分，附加苦肉计。这是何曲招式一。他的原话是，“女孩子都想得多，你说一分她们会想两分，所以你大可以留空让她们猜。再者，你了解重重，这这丫头心软，你多装装可怜，什么强硬、拒绝她都忘了。
他对吃的极为挑剔，上次一起坐飞机他就硬是忍着饿，还是在重重的劝说下他才勉强吃了两口白饭。
她还在犹豫，那边程莫及稀稀疏疏开塑胶盒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你在干什么？”
“吃药，胃疼。”
重重跟叶芮打了声招呼，让她给留着门，才套上外套飞奔到南门。透过前窗看见他埋首趴在方向盘上，敲敲驾驶室的玻璃，他听见声音捂着胃口抬头，给她开了车门。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他脸色不太好，倒车也够着背。
“吃了药，吃点东西就好了。”
重重没敢让他开太远，让他把车停到小吃街口，两人步行往里走。
小吃街有家潮汕粥做得很正宗，大冬天总是有学生排队，好在时间也不早了，等了几分钟就轮到他们。重重点了份他们的招牌，想起他爱吃虾又点了份虾饺，虽然两者也多大关系。
点的食物上来后，重重一股脑推到他面前，“快吃吧。”
她晚上吃了火锅，一点都不饿，就坐在对面撑着头看手机。这家小吃店很小，因为客源都是学生，所以店里摆设很紧凑，简易桌上很明显可以看见油渍，看他自然地把塑料勺子一口接一口地放进嘴巴里，和在高档餐厅里并无二致。
后面那张桌子，应该是一个宿舍的出来吃宵夜，从她坐下就听到她们在讨论他。惊讶于她们如雷达般的双眼，不过他专心吃东西的样子，也确实比同龄的男生好看多了。
“看我作甚么？”程莫及感觉到她的视线，抬眼问她。
被他逮到，重重脸有些热，她凑近他小声跟他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