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鬼画中人》第20章


据说圭离开时,对曦直言恨她。
那次屠杀对鲛人来说是一场浩劫,几乎没有鲛人能够逃脱,曦也受了重伤,逃往妖界。
圭样貌俊美,又因谢暮白为人类,只要还有一点点法术,形态就可在鲛人与人之间自由转换。
他被献给当时人界的三公主。三公主样貌娇美,却是不能容忍美好的事物,圭自入了三公主的府邸,常常被虐待、□□。
而谢暮白则当上了长公主的驸马,一时风光无二。
一年后,曦自妖界归来,先救了圭,再当着谢暮白的面,以百年寿命为代价,强行解了与谢暮白的共生誓。
谢暮白快速老去,他死在了曦和圭的面前。他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原来这就是轮回,我果真生生世世都死在你手里。’
后来听一位与曦交好的仙人说,曦央他入冥界,查明谢暮白前几世的死因,果然都死于曦之手。
再往后就是圭的事了,圭被接回后,是鲛人的形态,因谢暮白是人,所以圭不会像普通鲛人那般,离水即亡。圭那时鱼尾已溃烂流脓,身体的其他部位也基本上没有一块好皮。”
舆说到这里就停了,往后的事喻青若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两人一阵沉默,喻青若抿了抿唇,问舆,方虔为何几次见她都不现身。
舆斜了喻青若一眼,才道“他三番两次救你,修为可能已耗去半数以上,你还不自知。他是没了形体,不是不现身。”
喻青若又是惊又是感动,不过几个眨眼,面色就变了三四变。
舆笑着摇头,起身“我先走了。今日是鬼节,也是你的生辰,我给你备了礼,就在藏书阁案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二更~
☆、画女生辰知过往
舆走后,喻青若就往藏书阁去了,她在案上看到镇纸下压着一个信封。
喻青若拆开信封,里面有几张宣纸,她看向第一页,显然是舆的笔迹,她默念道“青若吾女:
你的心智已基本成熟,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我与隐白之事,你已经知晓,我不再多加叙述。
你出生后,与我在天牢关了几百天才被逐下界。你自从画中脱出后,只有血肉,连哭与笑都不晓得。我寻遍了天下奇方,都无法让你开了心智。
我那时以为你是个痴傻的,日日都怨老天对你不公,直到那一次。
那一天我把你带到藏书阁,脑子里突然现了一段极妙的曲,想着要赶紧将它记下来。奈何藏书阁墨水已经用光了,我独自去取墨,回来却见藏书阁一片狼藉。
你把书吃了。
我到你眼前,你开始对我背起来各种中药的药性。我叫你能说话,自然是欣喜若狂。
从那之后,短短几日,你就能提笔写字,慢慢的,你也懂得了人间的情感,不过三五年,你与一二十岁的少年已无异。
自你开了心智,你对医表现出狂热的兴趣,我对这方面也略有涉猎,从药理到针灸,都一一交给你了。
那个时候你学得很快,也时常往藏书阁跑,不知你记不记得?”
舆说的,喻青若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那时候她还小,只是莫名地喜欢着医学,喜欢着那些药材罢了。
她往下翻了一页,继续默念“不过一两年,你就把我会的东西全部学去了。
从你记事起,我就将我们住的地儿的小门那儿改作了医馆。
自你把我会的东西学了七七八八后,我就让你开始接触患者,你也因此扬名。
其实那时候,那些人对你更多的是诋毁,因你是女子,他们在我们面前夸你是神童,在背后骂我与你抛头露面,不知廉耻。我想这些你也是知道的。
但你又怎会是只知纲常礼教的女子?那些骂名,你总有一日要担的,与其让你一个人承担,不如让我为你分担一些。反正我在天庭,已经被说惯了。
后来,你治愈了几例被那些被人称作‘神医’都治不好的人,便将你与郁子瑾合称了。”
喻青若其实不太清楚自己的名气是怎么传出去的,舆的这封信才让她恍然大悟。难怪在她刚刚游医的时候,人家都在骂她娼医,等到她将一个村落的疫情压下去后,求医的人才对她以礼相待。
那时她对人情世故不通,也不知道何为无礼,何为礼。
信件的最后,舆写了希望能改变和她的相处方式,从师徒变为母女。
喻青若早就知道,舆与她没有多少母女之情:舆对她,责任多于爱;她则认为,舆当敬,可知心,却没有那种血浓于水的羁绊。
或许,她能同寻常人一样,尝到母女之情,也让舆体验一番人间所说的,有后之幸。
☆、青州瘟疫非天灾
舆与曦的姐妹情叙得有些久,已经四个月了,舆还没有回来。
喻青若倒也习惯,偶尔上街买些日常所需的物品,在家就看些杂项的书,慢慢熟悉法术的用法,倒也不显无聊。
“哐哐哐。”门环与大门相扣的声音传来,喻青若懒懒地起身――此时正是春夏之交,春困夏乏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慵懒的味道。
门被打开,没有人。
她将脑袋从门缝中探出,再三确认后又把门关上了,估摸着是哪个调皮的孩童一个随手的恶作剧。
喻青若折了回来,没走几步,又有扣门声传来,她倒也不恼,返身回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身穿青色官服的人,他见喻青若开门,行了一礼“见过娘子,敢问令师在否?”
喻青若回礼“家师外出访友,暂未归家。”
“不知令师何时回还?”
“归期未知。阁下若有信函相托,在下可代为转交。”
“这……”那官员迟疑了一下,才道“青州突发瘟疫,死者数千,医工束手无策。圣上下了诏令,命九州广集医者。某久闻娘子盛名,只是……”
喻青若笑了笑“公有话直说便是。”
“某听闻令师乃半仙,可腾云驾雾,比起快马终会方便些。”
“这有何难?”一道清朗的男声加入,喻青若一愣,望向发声处。
“喻洹,我回来了。”我在妖界苦修了一百二十年,终于又有了实体。
“子谭。”
方虔一颔首,算是应下,他面向那官员“某方虔,方子谭,愿驾云雾护喻娘子东去。”
“道……道长……”那官员嘴唇一抖,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公莫怕,子谭乃修道之人,寿命必然长些。”喻青若行一礼,缓声解释。
“是……是……在下告退,还望娘子能施以援手。”说完,拱了拱手,哆哆嗦嗦地走了,那模样分明是想走快,却因太过害怕而走不快。
喻青若朗声道“在下这就动身。”
待那官员走远,喻青若才笑出声来“哈哈哈哈,你把他吓得。”
方虔也笑“本来敲门是要吓你的,被他坏了计划,自然是要吓吓他。”
喻青若收拾了行囊,给舆留了要外出的信后就与方虔往青州去了。但方虔又活了这一消息却如惊雷一般,在梁州炸开来。
不过不管梁州人如何震惊,与身在青州的两人也没有关系了。
在喻青若的提议下,两人先去了青州的乱葬岗,喻青若决定从尸体下手,找寻疫情的破解方法。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丸子,告诉方虔,这药丸只需含在口中,便可免发肤受尸气与瘴气侵袭。
两人含住药丸,便入了乱葬岗的腹地。
那时正值春夏之交,阴雨不断,湿气极重。乱葬岗又在密林之间,故而两人一踏进村子,浓雾便如薄纱一般,使他们的视线受到极大的影响。
喻青若实在难以想象,乡民们要遭受这瘟疫之苦便罢了,连葬个亲人都要到这般危险的地方来。
喻青若还在愣神,就觉得脚离了地,她下意识地挣扎,就听方虔说“别动,这里恐有不少毒虫,我的实体是修为筑成的,被咬上一口不会怎样。”
喻青若执意不肯,方虔抬手朝她身上一点,她就不再动了,方虔像是不曾察觉到她的挣扎,也不曾点了她的穴一般,继续说道“我生前当过仵作,一会有尸体,我先帮你验着。”
喻青若被抱着,头离地面比方虔近得多,地面的情形自然看得更清楚,她很快发现了一具尸体,出声提醒了方虔。
方虔解了她的穴道,并蹲下来。
那具尸体呈青灰色,皮肉已经干枯,只是腹部微微隆起,衣服没有遮蔽到的地方隐约可见骨头的轮廓,像是一具干尸。
两人对视一眼,如此潮湿的环境,加之青州瘟疫爆发不过一个来月,怎么可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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