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鬼画中人》第19章


喻青若不知道的是,她自入了海,一举一动都被看了去。
“夫人,这人类与其他人类倒是不同,有趣得紧。”
一盛妆妇人斜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鲛人“那我把她放进来,你倒腾倒腾,娶了她?”
那鲛人敛了眉目“夫人说笑了。我鲛人与人向来势不两立,况我与那人类皆为女子。”
妇人没有再搭话,她盯着那颗能看见喻青若的水晶球,见喻青若抽出玉银针,神色有了些许变化,许久,她叹了一声“鹊,你去将她迎进来吧。切记,莫让族人看了去。”
鹊猛地抬头,正想问,就听到那妇人道“她是喻洹。”
喻青若被困住,实在不知该如何出去,索性取了玉银针,在手指上扎了一下,放点血,从琉璃盅里召出一只风狸。
风狸趴在喻青若肩头,舔了舔她的脸,她舒服地眯上眼睛,轻声问“啊狸,你知道你的主人如今如何了么?”
鹊到来时,看到的便是风狸窝在喻青若怀中,喻青若正上下其手地调戏它,一人一兽玩得好不欢乐。
“喻家娘子。”喻青若听到有人唤她,脸上现了小孩子做错事被抓包的表情,后来想这大概是幻觉,便释然了。
鹊看着喻青若的神情变化,觉得颇为好笑,索性游到她眼前,挑明了来意“鹊见礼,鹊受鲛王所托,邀喻洹一聚。”
喻青若让风狸爬回肩上,还了一礼“如此便劳鹊引路了。”
鹊将喻青若领到一间幽静的房间内,让她稍等,便退了出去。喻青若瞅着她出去,急忙将风狸收了回去。
不多时,鲛王就过来了,两人客套一番,才各自落座。
喻青若坐好后,先道“此次受无支祁所托,前来救治鲛人圭,私闯南海,实属冒犯,还望鲛王见谅。”
鲛王摆摆手示意无碍,她叹了一声,道“圭乃吾儿,在人界待过一段时间,其中细则日后再谈。他自回来后,便染了重疾,又在自己的屋子周围设了一圈人界的阵法,孤与其他鲛人……实在……无法进入。”
“劳烦鲛王引在下前去。”
鲛王带着喻青若往圭的住处去了,喻青若远远就看到一个巨型阵法在闪着幽光,她心知,无形的阵法才是最厉害的,而这个阵法内定没有多大变化,只要找到生门,就能入内。
喻青若问鲛王是否一同进入,鲛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扯出一抹笑,摇了摇头。
喻青若亦不多问,让鲛王派个奴仆在门口侯着便好,就走了进去。
没费多大功夫,喻青若就走到阵法的另一端,刚出阵法,就现了一扇门。
喻青若抬手扣了三下,没有应答。
不得已,她开口道“敢问阁下可否让在下入内,小叙一番?”
许久依旧没有应答。
她又道“阁下若不答应,在下就当阁下默许了。”
又等了一会,屋中还是毫无声响,喻青若有些不好的推测,猛一撞门,却发现门未闩上。
她堪堪站稳,就闻到一股腐败的臭味。
喻青若怔了怔,环视了一圈,她看到摆放在东南角的软塌上躺着一具尸体,下身已露出森森鱼骨,而上身则没有完全腐败,已经蜡化了。
喻青若走近,粗略地估了一下他的死亡时间,就掩上门,出去了。
鲛王还在阵法外等着,她见喻青若这么快出来,惊讶之余,忙迎了上去“如何了?”
喻青若不知该如何说这个噩耗,她头微低,没敢直视鲛王的眼睛,声音低低的,道“他走了。”
“去了哪?”鲛王问出口后才反应过来,又问“什么?”
“圭,已迁化。”
鲛王的腿软了软,喻青若顺手扶住她“夫人节哀。”
鲛王的脸上满是疲态“青若,带我……去见见他……”她的声线颤抖,手始终紧紧抓着喻青若。
喻青若虽好奇她如何会知道自己的名,但现在显然不是问的时候,她应了诺,携着鲛王往里走。
入内后的情形不再细表,鲛王毕竟在王位上被锤炼了些日子,倒不至于太失态,只央了喻青若将那阵法彻底解开。
喻青若解了阵法,又在鲛王的盛情邀请下留了几日。因见到鲛王的机会甚少,她终是没有问鲛王如何知道她的闺名,鲛王也没再提圭的事情,仿若这几天,只是鲛王邀她来玩赏观光而已。
褪鳞周过了,喻青若再次请辞,这次鲛王倒没有多留,赠了一大匹鲛绡给她,与她说有空常来。
喻青若再三推辞,最后鲛王道是送给舆的,她才收了。
喻青若驾着天马,回梁州去了。半路,碰到了一彩色屏障,她以为是有仙人在这里做什么,正打算先改行陆路,就听到有人唤“喻洹。”
喻青若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人影,但觉得声音耳熟得很。
“子谭?”
“是我。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也没什么送得出手的东西。那只风狸生得憨厚可爱,赠你吧。方才我已解了与它的契约。”
“子谭,几时复归?方虔笑了几声,语气轻佻“美人儿莫不是与我‘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喻青若淬了一声,红了脸颊。
“帮我与无支祁说上一声,圭入冥界已有人间六七个月光景了。”
方虔嗯了一声“喻洹,我该走了,后会有期。”说完,那道彩色的屏障就消失不见了。
喻青若到家,将那匹鲛绡拿给舆,舆听了由来后满脸惊异,做了一个决定,她也要去南海一趟。
喻青若的直觉告诉她,鲛王与圭还有舆都有些内情,便让舆讲给她听。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出自《诗·王风·采葛》
☆、南海鲛王有秘事
“我与鲛王曦本是拜过把子的姐妹。
当年我与她都封了仙,也都在人间养了面首。
我们看上了一对男风馆的孪生兄弟,我看上善绘善曲的哥哥,她看上居四魁之首的弟弟。两人才情都是极好的,只是出身贱籍,不得考取功名。
哥哥便是谢隐白,你的父亲;弟弟唤作谢暮白,是圭的父亲。两人相貌极其相像。
我与曦常会一起办面首会,有一次,人人喝得酩酊大醉,我与曦的几个面首睡在了一起,曦则与我的几个面首睡在一起。
那本来只是一次酒后失态,我这里什么都没发生。我以为过了便过了,不曾想,谢暮白告了我的黑状,说我染指于他。
曦气不过,将隐白迷晕,也与他做了那种事。
我当时年少轻狂,没有识破谢暮白的诡计,与曦割袍绝义。
后来,曦遣散面首,独宠谢暮白一人。然而两人不知节制,曦的肚子没多久就大了,曦又舍不得孩子,没打掉。
仙与人相通,犯了仙规,曦被削去仙格,贬为鲛人,不过留了几百年的法术在。
曦凭借她的铁腕,成了鲛王,又不顾族人的反对,将谢暮白接过去与她同住。
听闻那段时间他们生活得幸福美满,可依我看,谢暮白不过是在迎合曦罢了。
之后,曦刚分娩完,谢暮白便以大丈夫志在四方为由,要去闯荡一番;曦虽不舍,但也不会绑着自家男人,就由他去了。
没想到,几年后谢暮白带了一群道士回来。不,那不是道士,那是屠夫。
谢暮白利用曦对他的爱,将曦控制后,便开始对南海鲛人的屠杀。
那时,曦的一位婢女侥幸逃脱,那日我正好下凡,她与我说了这惨剧。我想着我与她也算是姐妹一场,便去帮忙。那时候的南海啊,分明是个血池子。
曦那时候已经被爱冲昏了头脑,竟怀疑是我要挟了谢暮白,对我好一顿打。我是仙,打了她,她定是要重伤的,我便没有还手。
自那一次,我便立了对她不再动怜悯之心的誓言。
再往后,就是他们一家子在闹腾了,那些事也是我听来的,你要听么?”
喻青若点点头“母亲也不急着赶路,不如将事情说全乎了。”
“听闻谢暮白第一次屠南海鲛人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曦面前,一直说自己那会是被人控制了。
之后更不惜用苦肉计,说自己已无颜面对曦与鲛人,把自己扎得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曦那时候心疼他都来不及,哪里会怪他?
曦怕谢暮白再糟蹋自己,与他立了共生誓,即两人同时死去。其实说起来,就是曦把寿命分一些给谢暮白。
鲛人繁衍极快,不过几十年,就恢复了当初的数量。鲛人数量多起来没多久,谢暮白又组织了第二次屠鲛人,这次他将正当年少的圭带走了。
据说圭离开时,对曦直言恨她。
那次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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