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孟姜》第32章


孟姜感叹了两声,赢巳那般冷面冷脸不讨喜的人,竟也是个在情爱汪洋中翻过大船的,想起自己那段久远的□□,不也疗伤疗了两千年,可怜,可怜得很啊……
窝饼抹罢眼泪,便是要到赢巳屋外守着,怕赢巳醒来要水要食,孟姜叹了两声好娃,打发她去了,正翻了个身要补一个眠,却听那屋外传来一声闷响,有一阵异风飘过……
☆、第二十九章 有灵
孟姜撑开眼皮,这一阵风有点异常,打着呵欠出了屋,便见窝饼在屋檐下伸脚伸手的躺着,嘴巴大张,已是昏了,而她身旁立着一个一身华服身影,容颜妍丽,青丝高绾,若非那没有血色的惨白脸孔和那周身的淡黑鬼气,这还真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端庄美人儿。
孟姜从屋旁顺手拾了把秃毛的扫帚抖了两抖,指指那已昏厥在女鬼脚边的窝饼,冷笑道:“我这侄孙女话虽多了些,爱哭了些,但也是个好娃,我这姑婆自是看不得她被欺负!”
那女鬼连忙后退数步,慌忙行了个大礼,道:“婆婆误会了,窝饼一心照看巳儿,绥姬只会感激,自是不会加害!”
“绥姬?”
孟姜揉了揉眉梢,不就是赢巳那早死的生母?打量那女鬼两眼,倒也确实没有害人的浊气,便是将扫帚收了,挥手道:“听说你都死了好几年了,怎的还在这晃悠?去你当去之处吧!” 
绥姬抬袖拭眼,悲泣之态楚楚可怜,道:“我是不放心我的巳儿,怕他被奸人所害,这才去而复返!”
“哦?奸人?”
孟姜心不在焉的答着话,撸了衣袖去将那窝饼朝屋里挪,这丫头还挺墩实,搬起来颇为费力,烦道:“你说你,将这娃弄昏了,撂这外头,要是冻坏了,哪个去掏心掏肺的伺候你儿子?”
绥姬拈袖轻咽着凑上来,道:“若不是着急跟婆婆说话,也不会让窝饼晕倒……我来是想求婆婆救救巳儿……”
“救他?”
孟姜费了大劲才将窝饼在榻上摆正,抹了把汗,道:“他伤得重,但眼下也算保住命了,搁个两三月,也就好了!”
绥姬摇了摇头,哭道:“婆婆该知,巳儿他中过邪蛊,一度痴傻,虽说先前得那神仙赐药暂得保命,可病根不能除尽,身子就一直不好,眼下又伤情……求婆婆帮帮他!”
怎的也和窝饼一样,一说话就哭。
孟姜摁了摁跳疼的额角,呲牙道:“这情伤,婆婆我不会治!”
绥姬双膝一弯,跪倒在孟姜跟前,哭道:“绥姬做了这些年的鬼,自是看得出婆婆是谁。先前在楚国,也多亏婆婆照顾,巳儿才保住性命,他有眼无珠,有得罪婆婆之处,绥姬替他陪罪!”
倒真是个会说话的慈母。
孟姜听得颇为入耳,但那治情伤她着实是不会的,正筹促怎将这个尴尬的缘由说得圆润一些,见绥姬咬了咬牙,似下了极大的决心,开口道:“若是婆婆帮帮巳儿,我愿帮婆婆找回一件最珍贵之物!”
最珍贵之物?
孟姜撑着眼皮回想了一下,她值钱的家当不过就是这些年来凤艽送的那些珠宝首饰,都好好收在山中并没丢失啊,好奇心顿起,示意绥姬将话说清……
绥姬拧了拧秀眉,双手摁心正要进一步说话,却听那阿弃在外头扯着嗓大喊:“阿娘,阿娘,你睡醒了没?”
这一声嚎将绥姬着实一惊,连忙化成鬼气飘然去了。孟姜暗骂阿弃那死崽子还真是个能替老娘分忧的啊,提着门闩子出了屋,虎着脸吼道:“天都没亮,死崽子嚎个什么丧?”
阿弃一见门闩,赶忙捂了头,气短的笑出一排白牙,道:“阿娘说得对,今日我们不就是要陪公子去嚎丧么?”
孟姜这才想起,昨日不就听阿弃说过,那太子陵墓总算完工,今日是那太子下葬入土之日,赢巳就算只剩一口气,那也是得去祭奠掉泪的。
只好回头将窝饼戳醒,端了药汤饮食朝赢巳卧房而去,本是要将他提起来梳洗换身丧麻,步进屋中却见重伤未愈的人已是披戴妥当,正一脸苍白的撑着窗沿吹风,吓得窝饼眼泪盈盈的前去扶他,道:“公子,你重伤,吹不得风!”
“不打紧!”
赢巳微点了点头,看向孟姜,道:“乳娘能平安回来,我便放心了!”
孟姜扯着嘴角挤出点笑,让窝饼将刚熬好的药汤递他,客套话毕竟还是要说,道:“若不是公子,我和窝饼就折那牢里了!”
赢巳将药灌下,苦得皱了皱眉,孟姜见了,顺手朝他手头搁了几颗李,道:“吃这个,这就没那般苦了!”,这是刚路过院口,见那李已成果,便顺手摘的……
这本是无心之举,可赢巳看着那手间的果子,却怔了一瞬,就只是那般捧着,并不入口,忽的道:“又已是这果子成熟的时节了。先前在楚国时,我还用这果子充过饥!”
孟姜豁然想起,不就是先前将他抬到那平妇破屋时,从屋外弄过这果子给他,他眼下想起,莫不是在憋闷那痴傻为质的日子,指不定又在心里怎么骂她这羞辱他的“婆婆”呢,竭力扯出点笑来,道:“那楚国公主死都死了,还死得很惨,公子也该解气了啊,那过去的日子,就不要再回想了嘛!”
赢巳未再接话,将那果子轻放进口中,兴许是酸的,皱了皱眉,道了一声:“出发吧!”……
……
天阴有雨,出门尚早,但一路泥泞,马车难行,到了那太子陵寝时,已是人头齐聚,一片悲肃了,公子王孙们个个都是一副悲痛之相,还有几个嚎着嚎着昏过去的,这兄友弟恭的假像自然都是做给秦王看的,真正哭得悲痛的是那一干被绑着将要陪葬的太子姬妾,声嘶力竭的挣扎着呕出几口血水来。
赢巳从马车上步下,望那高停的太子棺木,忽的轻声问道:“人死了,真会有灵么?”
孟姜盘腿儿坐在车板上啃饼,顺口答道:“人死了就是鬼,若魂魄未散,也就算是有灵!”
赢巳若有所思的轻点了点头,摁心咳了咳,沁出些许血来,抬袖将嘴角拭了一拭,独自一步一挪的前去列位祭贡,刚要上拜时,又一阵眩晕,一个站立不稳,便是栽倒在地,看得他的弟弟们嗔目,小声道:“平素做出一副不争太子位的清高模样,眼下还不是当着父王做这悲痛呕血的假戏……”
那立在上首的秦王先前已看了一番儿子们假昏假嚎,此时见着更是烦怒,喝道:“还不滚下去!”
赢巳撑了撑想要立起,却又一个趔跄,手臂倒是被轻轻扶住,扭头抬眼见扶他的是一张绝美的俊颜,忙垂了眼目,轻声道:“多谢先生!”
凤艽将他扶到马车停处,瞥了眼那从车中探出头来,嘴边还挂着饼渣的“庆婆”,暗觉好笑,道:“这位老人家,照顾好你家公子,莫要贪吃走神!”……
孟姜想起凤艽私藏青鸟便是来气,刻意上前扶住赢巳胳膊将他送上马车,嗤道:“人家埋儿子,外人来凑什么热闹?”
赢巳脸色惨白,忙替“庆婆”向凤艽陪了个礼,道:“乳娘,这位先生与我有救命之恩,不要无礼!”
“是是是……”
孟姜翻个白眼,回头去取水囊喂赢巳喝上两口,伺候赢巳躺在那车板上睡了过去。
凤艽打量赢巳两眼,对孟姜道:“巳公子旧病未愈,又添新伤,这位老人家要不随我回去,拿些丹丸,兴许会有些用!”
孟姜正想嗤他两声,白眼刚刚一翻,便见那丞相赢机从人群中步来,怒喝道:“刁钻老奴,先生愿给阿巳丹丸,你还不快跟去磕头?若敢再耍横无礼,我定让你再下那死牢!”
孟姜将白眼垂下,扯着嘴角称是,毕恭毕敬的随了凤艽回宅,环视四周,冷笑道:“先生也是个贵人,怎的连个伺候的小婢都没有啊?”
凤艽淡笑一声,这酸气还没散呢,抚了抚袖一本正经道:“亡妻去后,我便一人惯了,先前有个小婢也因觅得良人,自愿出去嫁了!”
孟姜半信半疑的挑了挑眉梢,摊手道:“那先生还真是孤独可怜呢!”
此时无人,竟还装着,凤艽打量孟姜这老皮老脸的“庆婆”,摇头叹了两声“顺眼”,道:“婆婆倒不孤独,不但有愣大的亲生儿子,还将赢巳拉扯长大,还真是能随意进出卧房的身边人啊!”
见孟姜露出了要将他狠揍的怒色,凤艽连忙拈出一个装着药丸的小葫芦来,道:“给那赢巳吃几日,伤会好得快些!”
这下孟姜倒是愣了一愣,道:“他好了,对你才没好处吧?”
凤艽沉吟了片刻,道:“赢巳身有王气,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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