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宜城》第11章


伞K焱锴炕⒎恐欣囱埃患牵约号膊辉冢椭浪峭戏蛉四抢锶チ恕S谑橇φ胰ィ黾蛉艘院螅得髑榭觯愦欧蛉说矫派侠戳恕?br /> 孙德艺听见王鹿述说缘故的时候,心中纳罕,及至见了那人,也未能立即认出来,待那人叫了自己小名以后,又说了些大哥近来状况,孙德艺便记了起来。王鹿见夫人已经认出,忙提醒夫人请入厅中说话,孙德艺一时激动,只顾着自己伤怀,便令王鹿安排去了。
☆、第十六章
话说孙德艺悲伤着进府去,王鹿请那人厅中歇息,那人便随着他们进来了。当夜孙德艺含泪询问了舅兄生活境况,那人详尽作了回答。袁正德醉心曲艺,早年虽有祖产支撑生活,然而四处辗转,又遇上兵匪横行,明抢暗夺,所剩积蓄仅能维系一家大小生活,就连家中仆众也大都辞去,好在天道酬勤,数年后他的技艺突飞猛进,竟成了川戏里的名角,生活这才渐渐好转起来,也就是近两三年的事情,去年年底返回家乡以后,在乡野置了几处田地,合家到是享起天伦之乐来了。孙德艺又问起嫂子身体可好?各内侄而今是否荣耀?那老仆便来了兴致,兴高采烈地说:“夫人产下小少爷时身体受了寒,长期调养,渐渐好些。各位公子都有出息,大公子袁尚山,早年上了陆军学校,参加过革命军,而今是五虎将之一汤恩伯司令的部下。二公子尚水也参了军,只有三公子尚民年龄尚小,正在省城里上大学呢。”孙德艺听了觉得高兴,忽听到三侄儿袁尚民正在省城里读大学,不禁惊讶,安徽省内只有一家大学,便是自己任教的安徽大学,况且自己所授教的中文班里就有一个名叫袁尚民的学生。日日相见,姑侄俩竟然彼此都不认识,但孙德艺素来冷静,只向那家仆询问他所习课业及体貌特征,竟然都一一对上了,于是和那老仆再聊了几句,便令王鹿安排他住下,明日派辆车子送他回去,并派人同往认路,自己却思绪万千,一宿无眠。至次日一早,孙希桥酒醒,与他说了此事,然后一起看望过老夫人,见老人家已经恢复精神,便将此事再告诉了她,然后看过孙强虎,急忙赶往学校来了。
孙老夫人听了他们夫妇俩的话,也高兴起来,忙请了那老仆人进来,老人家一见面,竟还彼此都认得,于是坐着聊了一会,孙老夫人又将孙德艺所问问题再问了一遍,那老仆便像头一次诉说一样,又从头到尾细细说了一遍。而后他唯恐老爷在家中着急,便告了辞,回去报喜去了。王鹿按孙德艺指示,打点了礼物同往,到了那边,见了袁正德,又将孙家这些年的遭遇细细说了一回,至晚,便匆忙赶回来禀报了。
且说孙德艺来到学校以后,心情激动,只想快些见到自己素未蒙面的侄子,没想到这天他却没来上课,孙德艺问时,同学们居然都回答不清楚。孙德艺放心不下,课后到了学生宿舍打听,宿舍同学也说一早就不见他踪影,孙德艺怀着疑惑离开,才走出校门时,见了一群学生狼狈不堪地翻墙进去,跑在最后一个年龄偏小,且长得瘦弱清秀的,正是袁尚民,孙德艺一眼便认出来,连忙喊住他,不料那袁尚民听了心里一急,一跃上墙,还没落稳便跌进去了,孙德艺正打算转身回去找他,几名警察就气喘嘘嘘地追过来,到了门口,不见那群学生的踪影,却碰见孙德艺在这里站着,便厉声问她是否看见一群反动学生逃过来,孙德艺知道这条路上没有岔口,便不能说没看见,只说见了几个年轻人往前跑去了。那几名警察正要追去,其中一个突然又住了脚,对她说道:“再往前面就是村庄了,明明是反动学生,跑到这就不见了,不是你这里的,难道天上来的?”说完就向她走来,继续恐吓她 ,“知不知道知情不报,是要与造反派一并获罪的!”才说完,他脸上正要浮起得意而又让人心寒的笑,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棍子打得神形俱散了。只见他身后转出一人,厉声呵斥道:“混账,监察长夫人你也敢无礼,还不快向夫人赔不是!”说着又笑脸转向孙德艺,说:“得罪了,孙夫人,这小子不懂事,请夫人莫怪。”孙德艺心下明白,此人必定是有些官职,到过孙府认得自己的,便轻声笑道:“见外了。”此后不再言语,正巧家中车夫来接,便上车走了。那警长陪笑着道别,等她远去了,属下们上来问是否要进校园里去查,那警长立即摆正了脸,训斥说:“查,查你娘的!老子都不敢进去查,你进去试试!”众属下不敢吭声,只等着听他一声“收队”的命令,便是解脱。
孙德艺回到家中与往常一样询问过强虎的学习,看望过婆婆,吃完晚饭与孙希桥回到房中,将袁尚民之事对他说了,孙希桥震惊道:“这还了得!”然后将近来安庆城中学生运动频发、共产党地下党员活动猖獗以及政府着令严厉惩办等情势告诉了夫人,孙德艺听了也心中打颤,替袁尚民捏了把汗,无奈之下与孙希桥商议,只好等待机会劝说袁尚民远离共产份子,或许有望。两人正惊魂未定之时,王鹿回来了,在门外回报说:“禀老爷、夫人,舅老爷家中一切安好,只是多年未见夫人,心中甚是挂念,下月初五就是端午节了,舅老爷请老太太、老爷、夫人并公子小姐们赏脸,去乡间共庆端午。”孙希桥听了问是否禀告过老夫人,王鹿说还没有,孙希桥便令他去了。王鹿走后,孙德艺因又想起舅兄来,心中伤感,正与袁尚民之烦忧相缠绕,心中一时积郁,一夜又没睡踏实,至次日一早,便觉得浑身乏力,想起床去上课,却爬不起身来。孙希桥发觉夫人体虚发热,忙令请了大夫来看,大夫看过只道是肝气郁结,脾火旺盛,导致寒热失调,开过祛火导热的方子自去了,孙希桥谢过,令人抓了药煎了,按时送与夫人喝,自己看着已日上三竿,公务紧急,便安慰了夫人脱身往检察院去了。
孙强虎听说母亲病了,忙请人向先生告了假,自己却寸步不离地伺候着母亲,孙德艺看在眼里,心中却暗自欣喜。孙老夫人知道儿媳病了,也出来看望,亲自看着她喝过药之后,又替她盖了被子命她歇着。孙德艺喝过药也觉得脑中昏沉,便真的沉沉睡去。
☆、第十七章
孙老夫人见儿媳睡去,便带着孙强虎一起出来。因为这些日子来常常与众人斗牌,对孙儿少了关注,今日正巧强虎请了假在家,也没人来请她斗牌九,便认为是个好机会,好好地问问孙儿的学习。孙强虎随着祖母一齐离开了母亲,心里料定祖母会考究他的学问,便谨慎起来。在孙强虎眼中,凡是珍鲜奇特之物,祖母都由着他索要,玩耍;凡是学问道理,若有所得,祖母都会嘉许,若不得要领,她就会立即厉声斥责,因此在他看来,祖母既像所有奶奶一样,是溺爱自己的,又像许多母亲一般,严格要求自己。而在这位老人家心里,则愈是疼爱,便愈是要严厉,更何况他母亲是那样轻柔优雅的一个人,只怕“慈母多败儿”应在了她的身上。
带着孙强虎出来之后,孙老夫人一路对他说了些关切的话,一路带着他往后殿走去。才走到正殿转角处,忽然像记起什么似的,领着孙儿和丫鬟们折身往孙强虎所住偏殿中来。
孙强虎心里一紧,想必这是要去查看我素来所习课业了,幸而平日里坚持写字,又对诸子百家之说多有诵读,早起因听闻母亲生病,所读的一本《孟子》翻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呢,想到这里心中就轻松许多了。随着祖母一起进入房中时,桌上果然还有一本书摊开放着。孙老夫人一进门就看见了,便走上前拿起来看,只见翻到的正是《逢蒙学射于羿章》,便问强虎:“逢蒙学射于羿而杀羿,庾公之斯学射于尹公之他,而释子濯孺子,徒之可以弑师也,徒亦可以释其仇敌,同为徒弟,其所学何甚异矣?”孙强虎听毕,合目微思,片刻无言。老夫人正思自己提问太深,恐他年幼所不能及,欲要开口辩说,重新提问,却听见孙强虎答道:“正人行邪道,其邪亦正;邪人行正道,其正亦邪。逢蒙弑羿,是其心不正,弑师以师技;庾公之斯学射于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学射于子濯孺子,虽为交兵,是 ‘不忍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故‘抽矢叩轮,去其金,发乘矢,而后反’,故非其道不正,乃其传道不正也。”老夫人及随身伺候仆众听了他这一番言论,都睁大眼睛,惊讶得说不上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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