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债》第37章


妻!”他弯腰磕头,用最虔诚地姿态道:“这是臣弟此生唯一的心愿,望皇兄成全。”
君溪心里感动,唯有在宽袖下将宋宜的手握了再握!
承德帝蹙紧了眉头,心里却无比庆幸宋宜这情痴唯爱美人重过江山。片刻之后,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一扫平时的疲惫含笑道:“行了,你这心眼儿实诚的让我这个当兄长的心疼。”
自从瘫痪在床后,这不多的几个时辰里。承德帝想了很多事情,这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帝王实际最放心不下的唯有江山和权利。一想到这里,承德帝就觉得身下柔软地龙床似是从地狱之下侵袭上来的猛鬼,令他从灵魂中发出颤栗、害怕!
他面色惊恐,想逃脱出这恐惧的空间。
承德帝呼吸急促,死死地瞪大双眼。一口气怎么也吊不上来,气越喘越急促。正欲窒息而亡的时候,苏玉清及时发现了他的征兆。连忙选了一直守在殿外的太医匆匆赶来急救。
一炷香之后,承德帝气息才顺了过来。
太医嘱咐他平心静气,不易多想。
待心口的疼痛缓解过来之后,常德地才有气无力的道:“你们下去吧,朕累了。”
“是!”宋宜和君溪两人起身告退,行至门外。但见方才主治的太医面色忧愁不解,宋宜与苏玉清互换了个眼神,便领着君溪离开。
望着两人在晨色渐行渐远的身影,过了好一会儿,苏玉清才轻轻凑到太医跟前,小声询问:“可是有不妥?”
太医身子一颤,偷偷瞧了眼殿内,才小声道:“圣上气血浮躁,五行衰竭,以是……”剩下半截话,太医哽在喉咙里不敢说出来。
苏玉清心里早已有些些许预兆,仔细问道:“还有几日?”
太医低声答:“若圣上安神宁气,至多还有一月!”言外之意,要是承德帝在情绪激动一回,只怕立马就要归天。
苏玉清心中一凛,点了点头,反身进屋跪在床前小心翼翼地守护着陷入昏睡之中的帝王。
当天边翻起鱼肚白,晨曦彻底划破了夜色之时。寝宫外隐隐传来新帝登基的喜悦,承德帝心头皱了皱,眼皮底下的眼珠转了转,才悠悠睁开眼:“寅时了啊!”
“是。”苏玉清从暖炉上取下温着的安神汤服侍承德帝服下,承德帝忽然开口:“北秦的使者可是入关了?”
“回圣上,探子来报,北秦的使者以行过苏阳往京都而来,再有三日就到了。”
承德帝眯眼,过了一会儿沉吟道:“楚知白此人留不得!”
“是!”苏玉清面色不变,依旧小心翼翼地服侍承德帝服用安神汤。
承德帝睨着这个陪伴自己最长久的内监,想了想,眸中闪过一丝柔和:“苏玉清啊,今日之后你去勤政殿当值罢!”
“圣上!”苏玉清错愕,他已经做好了给承德帝陪葬的准备,却没想承德帝竟然会将他指给新皇。
承德帝依旧保持着方才的神情,淡淡道:“去吧,将太医给朕唤进来。”
“是!”苏玉清放下碗,退了出去将太医请了进去。自个儿站在廊檐下静静望着初升的朝阳,怔怔发愣!
今日新帝登基,特此昭告大赦天下。除了十恶不赦,其他罪犯既往不咎。
案情严重的人被冲入军营当兵,案情轻的人则放出牢房与家人团聚。
宋宜作为即将出证的丞相,在登基典礼之后,一直忙碌于点兵拔帐。
而君溪从承德帝寝宫出来,则直接奔往东宫寻找楚知白。昨夜发生的事,她心里隐隐察觉了不安。以她对新皇李晏的了解,李晏虽然是断袖,却是个痴情、洁身自好的断袖。
她根本不相信李晏会醉酒强迫太监,李晏断指必然和楚知白有关!
到了东宫,君溪蓦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楚知白住在哪里?
她心底生出一股歉疚,抓住迎面而来的一个宫女问道:“楚公子现在何处?”
昨夜东宫大换血,宫女恰巧乃新任伺候楚知白的婢女,闻言忙行礼回道:“回贵人,公子正在湖边凉亭垂钓!”
君溪闻言,蹙了蹙眉:“他昨日可曾有异状?”
宫女摇了摇头:“公子一切安好!”
君溪紧绷的脸线微微一松,温和笑道:“带我过去。”
“是!”
走在路上,君溪又拣了些平常事情来问,得到的答案也并无不妥。
这才稍微放下了心神,到了湖边,远远就瞧见楚知白穿着一袭白衣,手持鱼竿坐在凉亭边垂钓。秋日暖阳中,他回头仔细瞧了眼君溪,轻轻浅笑:“你看起来精神头不错。”
君溪偏头,心里有些发愁。
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心里担忧的问题,她含笑走了过去。忽见水面的浮漂轻轻浮动,楚知白微微提手,竟是掉起一条三色锦鲤。
白衣翩翩的楚知白,手里拎着一条水淋淋的锦鲤,一簇海棠溜近他身旁,池水碧波,金灿灿地日光下将那蹙海棠照耀出娇嫩光艳的色彩。
水波潋滟,花色迷人,却不及眼前在和风中提鱼轻笑的白衣男子。
君溪弯眼感叹:“白衣轻衫,提鱼而笑,你这模样活生生便是那戏本中仙姿秀逸、淡然出尘的上神呐。”
楚知白抬眼微笑,又是一番温风吹柔山色的活色生香。
君溪心神一晃,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锦鲤:“唔,早饭还没吃,这条鱼正好祭了咱们的五脏庙!”
楚知白脸上含笑,眸光迤逦:“清蒸的喜欢么?”
君溪目瞪口呆:“你会做饭?”
楚知白脸上掠过一丝回忆的神情,看着君溪粉白的脸含笑道:“你母亲教的。”
君溪被他的话提起了心神,微张的杏眼缓缓拉直,目中倒映着楚知白眼角微弯的神情。心里微微一动,他今日笑的格外的多。即便他的笑容柔光闪烁,每一寸似乎都沉酿在星月光影里流荡。
君溪心中微微一喃,眼里勾起好奇的笑意:“知白,你能同我说说我母亲么?”
楚知白抬手摸了摸君溪的头,牵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笑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的时候,还是因为你呢。”他微微偏头瞧着君溪,眼里勾出柔和欢悦的笑意:“那时我也刚进宫,躲在御花园偷偷抹眼泪的时候,你不知怎么跑了过来。一脸严肃地蹲在一旁看着我哭……”想到这里,楚知白面上头一次带上了真正的笑意:“我被你瞧的哭不下去了,你就问我‘怎么不哭了?’还说你每次哭的时候你母亲就会抱着你给你糖吃!”
听着他轻声细语的说着过去,君溪只觉得心里五味杂成,有些难受。她想告诉他,他记忆中的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这世界。
但又不敢告诉他,这样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君溪嘴角挂上一抹看似懊恼的笑意:“真讨厌,我都记不得了。”
楚知白动作一顿,转身凝目看着他,那声音轻柔,如四面拂来的微风:“那一年你三岁,我十二岁。”
君溪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她仰头,眸光微痛地望着他。望着他平静精致的容颜,楚知白唇角擒笑,伸手轻抚她的长发,平静的嗓音足矣压制君溪心头乱飞的情绪:“我很想带你回家,可是我不能!”他的眼眸,他的声音,犹如乘夜而归的家人,带给君无限安宁。
可惜,她不是她,这让君溪心里慌张。
君溪握拳,低声道:“可是带着带着记忆那个小丫头已经彻底消失了啊。”
☆、第三十六章
楚知白面色白了一下,继而微笑:“没关系,你忘记的,我永远都记得。”
君溪怔愣,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楚知白含笑温和的眸子,她嘴唇噏动,终究把心底那句话吞了下去。
清蒸的三色锦鲤,味道咸香美味。
君溪却有些食不知味,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楚知白半响,始终没在他身上发现什么不妥。既然如此,她也不好贸贸然开口,询问他昨夜李晏行的那场荒唐事。
因着明日宋宜要出征,君溪心里始终心心念念地想回府给他备点东西,以便对应行军在外,物资贫乏的窘境。
她心不在焉地告别楚知白,离开东宫回府。
楚知白立在屋檐下,神情悠长地望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
君溪似有所感,临到转弯处回头望了一眼,见楚知白站在有廊下,静静地看着自己。她弯眼一笑,朝他挥了挥手以示再见!
楚知白黑眸里含着一丝浅笑,远远的朝她点头。
目送君溪的身影彻底掩在浓郁的树影中时,楚知白仍然立在廊下。眼里凝着笑意不知何时已经收敛,只余下一片漆黑深沉。
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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