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第2章


所以,我从不敢告白,怕和那些告白失败的女同学成为同类。从来不说我喜欢你,可是却时刻幻想着说:“我愿意”。
我和班长的距离太远,而教室里小黑板写着我失恋的倒计时。
我把试卷放在阶梯上,正放松身体,突然听到走廊的深处有人在哭泣,可是没人。上课铃声响了,我想离开,可这哭声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隔着一层衣服,却过滤不掉她痛苦宣泄到沙哑的哭泣。
要知道教导主任会巡查,被发现上课在外逗留,会被记过,上宣传栏的每周“红榜”,没准还要叫家长。
我掏出纸巾,想以借纸巾的名义稍微提醒一下,蹑手蹑脚趴着墙缝看到熟悉的面孔,居然是冷若冰霜的郝泽宇。她很少和班内同学交流,一直都是冰冷的感觉,身形瘦削,一身旧衣服,却遮掩不住她清秀的五官,好看的瓜子脸,泛着桃红的脸颊,还有一双清亮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很干净,很纯洁。
她学习非常认真,似乎可以不吃不喝。
在我印象中,郝泽宇很少说话,孤单地坐着教室里,像一座孤岛。她很成熟,懂得作大于说的道理,和现在哭哭啼啼的她不像一个人。
长睫毛湿润着,满脸未干的泪痕,郝泽宇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没有不流泪的心,只有不敢流泪的人。
我不知道如何劝说,捏着纸巾趴在墙边,窥视她,像个变态。 
“看好了没有。”郝泽宇像个受气包,撑着地的手,抹一把眼泪,地面的灰全图在脸上。
我看不下去了,拿出纸巾递给她:“你擦擦,你的脸有些”郝泽宇没接,爱答不理的,似乎有点讨厌我。
我很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过来。谁愿意被别人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你还是擦擦吧,”我把纸递过去:“你不擦的话,眼睛都是肿的。如果被班里的人看到,你以前塑造的高冷形象就没了。”我知道自己说的太直白了,不过她平常好和副班长拌嘴,留下口舌不太好,而且她的口碑比较差。
郝泽宇拽过纸巾,没有形象地擦,用力擤了鼻涕。
我第一次见她这样的形象,突然笑起来。
“谁在那儿?”
笑声居然都能引来教导主任?
郝泽宇将我拽进窝藏的小空间。在走廊的尽头,往实验室的内侧还多一块小空间,刚好被实验室挡住,可以藏下一男人。 
我们两人挤在一起,因为很近,可以听到各自心跳的声音,谁都骗不了谁。
教导主任的脚步声在逼近,藏身的地方迟早会被发现,可哪有路,总不能为了躲避逃课巡查从五楼跳下去吧。
郝泽宇看着地,我看到她被吓得额头都是冷汗。她家境不好,需要奖学金。旷课对她来说不知道会有何种严重的影响。
我叹口气:“你藏好了,我这里还有点卫生纸,你过一会儿去洗下脸,不然会被人发现的。”
我朝她笑笑,一下子窜出去,郝泽宇瞬间伸出手没抓住我的衣服边褶。
我被教导主任拉着去训到脚已经麻木,而郝泽宇整理面容,回到班级。面对老师疑问,她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躺了一会儿。
刚坐下,前排同学纷纷表示关心,给她糖果,给她水。郝泽宇不想接受,还是收下。虽然她并不想收下好心,不过还是退一步好了。
她看着靠窗的空位置,一节课都没心思听。快下课额,我才被教导主任释放,抱着一摞试卷歪着脖子,从试卷后面露出自己喊一声报告。
完了,肯定又是一顿说教,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里面还有班长。我当时真是哀莫大于心死,重新躲在试卷后面,假装不是我自己。
老师有些不高兴,训了几句话。看不见前路的我突然感觉手上没有重量,试卷伏在空气。
没给我时间反应,班长夹着成熟和少年的嗓音说:“是我需要她帮忙的,没有考虑上课时间问题,是我的错。”
高大的班长将我全部挡住,我能闻到他白衬衫上阳光和洗衣液混合的味道。
他转身朝我微笑,轻声说:“对不起,进去吧。”
我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进入教室,听着夏日蝉的喧嚣,像一场午后难醒的梦
郝泽宇看到同桌,闵春树从桌子上醒了。他的手已经捏成拳头,目光似乎在前方生了根,死死盯着。
郝泽宇打开课本,不耐烦地在本子上写写划划。 
整个夏天就是一场瞬间会消失的旧梦。
☆、第二章
高三的晚自习在这届全部取消,课下就靠着各自努力了。可我们班总成绩在年级下游,家长非常着急,班主任更着急,可她年轻的脑子装满了创造性的想法,我想这是她自信的唯一立足点。
可对我们来说却是毁灭性的。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热得刘海成三缕。台下,大家争分夺秒做练习。她象征性地鼓舞我们之后,说要每八个人成一个学习小组,每天六点后,去图书馆学习,并互相帮助。
所有学生都突然抬头。森林里蝉叫更响亮。
这是变相地留我们复习,还是以自我学习的目的,省去了被教育局找麻烦的把柄。其实,在哪里学都一样,可是学生一多,即使声音再小都很吵,就像被一群苍蝇围着学习。
我时常觉得班主任的脑袋可能被外星人控制了,不然怎么会有太多怪想法。直到今天,我终于确定了,班主任她本身就是外星人,辣手摧花,毁灭我们这代娇弱的温室花朵,为侵略地球做好基础准备。
一想到晚上,漆黑的图书馆走廊有她不做声在窗外视察,我整个人在炎热中都抖擞起来。
蝉声的叫声和燥热的空气都混沌地沉在湛蓝天空下,散不开。我趴在桌子上,浑身无力,手无意识地伸向窗外的一角蓝天,突然感觉这世界好大,我竟碰不到蓝天,我永远都要生活在地球上,我都没坐过飞机。
我胡思乱想着沮丧、失落,这大概就是夏日病的征兆吧。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吊扇,凉习习的风对着我吹,令我懒惰地趴在桌子上,心想它下一秒可能会掉下来砸到我,却仍旧懒散地趴着。
班主任刚下课,立即在黑板旁贴上各分组名单,无视“人民群众”苍蝇般的不满。
我摇摇晃晃走到前台,手指顺着名单依次读出组员名:“郝泽宇、凌寒、木诗涵、费得乐、闵春树、袁梦,还有”我因呼吸急促没敢往下读,一个人傻傻地犹豫很久:“还有木师翰。”
我反复念叨着,仿佛这名字是句咒语。
还没到六点半,图书管内人很少。我轻轻地踩着楼梯,怕弄出声响,路过休息平台时,看到穿衣镜的我像个偷书贼,我很尴尬地意识到斜上方的摄像头。为了避免嫌疑,我向摄像头微笑,打招呼,以为自己做的不错,可走两步,立刻便意识到我现在已经处于非人类的边缘。
我到底在干嘛!自习谁会看你一身精心的搭配,幸好我偷拿妈妈的香水,犹豫很久没往身上喷,否则在自习室里,不是要从头尴尬到脚。
往心吹口气,踩着花砖地上窗框的落影,我进入自习室,然后抱着书蹑手蹑脚地往回退,被凌寒清脆的声音叫住。
凌寒是副班长,虽然热情过火,常烧得同学无福消受。她来得早,是我能预料的,可万万想不到,来得早的居然还有费得乐。
他居然会来,还来得这么早,难道爱打架的男生都是夜间动物。
凌寒接过我的书,拉着我走。她对我来说,有些尴尬,毕竟郝泽宇的眼泪,多少有凌寒的原因。毕竟我和郝泽宇算是朋友了,这样和她靠得近,算不算是公然背叛。我被她安置在他俩中间时,血液里只有“尴尬”浑身流窜。
他们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费得乐人很爽快,不爽凌寒过重的自我意识;可凌寒又不吃瘪。昨天傍晚打扫卫生的时候,他们就吵得热烈。我们只能低着头打扫卫生,一言不发。
我用余光观察着两个人的黑脸,后悔为什么害怕长肉,不多吃点,吃慢点,也许现在就不用和他们待一起了。
自习室除了我,书和他俩都像静止了。
怎么都不呼吸,难道就连呼吸都要比拼吗?十分钟过去了,我们三人都没动笔练习,更确定了这二人在斗气的事实,不过我居然因为尴尬在观察他们,费了十分钟。
三个人都被困在愚蠢、无聊、幼稚中,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尴尬。
我以为只有六人来,只带了六人份的零食,七个人怎么分。难道真的要把我先前多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