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第3章


我以为只有六人来,只带了六人份的零食,七个人怎么分。难道真的要把我先前多分自己的拿出来吗?
我左边的是费得乐,坐得笔直,比我们两女生高了不少,平常他都是趴着的,是凌寒口中的“软体动物”代表之一。他的皮肤有点黑,是校内培养的体育生,天天打篮球晒狂日,所以脸颊脱皮略红。面部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双眼如黑曜石般明亮。
他重义气,脾气躁,但不欺负女生。唯一一次在学校打架是因为在球场上对手故意绊倒闵春树,造成脚跟肌腱断裂。始作俑者不承认错误,于是他像爆炸了,一脚踹过去,掀起“第一次远野战争”。
“谁没洗澡,我和韩初觉得空气好酸呀。”凌寒终究没忍住。
我立刻躲避:“我洗过了。”
“对,是我没洗。你满足了吧,看来被我教训得流泪了,还账了啊。”费得乐反击道。
“说话不嫌脸红,你哪只眼看到我哭了。你怎么脸红了,难道你暗恋我。”
“救你,我喜欢郝泽宇,都不会喜欢你。”费得乐慌张地说。
“好啊,你算是承认了是吧。”
“你放屁,你脑子是怎么长的,听不懂别人说话吗。”
“你个流氓,怎么可以对淑女说这样无理的话。”
“淑女有长你这样的吗。”
可能凌寒没吃饱,我感觉她站在了下风,在费得乐的攻击下,居然莫名其妙失去了底气。如果不了解他们之间瓜葛的,会真以为他们在享受这个过程。
班长穿着白衬衫突然出现,踏响门栏的声音,竟给我救护车的警报般希望。
“你们还没完。”木师翰中间的我拉起来,拉去远离二人的座位。
“你们接着吵,不妨碍我们,没事,都是一个班的,互相谅解。不过声音低些,毕竟这是图书馆,其他人都在看你们。”木师翰抽开方桌椅下的圆凳,挨我坐得很近。他递过耳塞,微笑对我说:“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准备了。”
班长才是他们的天敌,一句话戳破他们,都泄气驼背地干坐。
我怕碰到他,只是呆呆望着他被金色夕阳雾化的俊美面容和微笑,像在欣赏一张相片那般仔细,从他温润浓密的眉毛到笔挺的鼻梁,再到薄薄红色带笑的嘴唇。
“怎么了,这个不脏!都是没用过的,很干净。”班长拿着耳塞展示着。
我慌忙否定,想拿耳塞。他突然起身,绕我身后,像要帮我戴。我一时激动,像个弹簧突然站起来,连连后退,椅子摔在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班长看看我,伸出的手我距肩膀一寸的地方静止。他尴尬地笑,帮扶起椅子,悄悄移去较远的地方。
我死死盯着地面的缝隙,想扒开一条大的,钻进去。 
他,市优秀学生,被我以极不礼貌地对待。
有太多时刻,说什么都不对,解释来解释去,都是错。只有干熬着,等着时间冲淡一切,需要的代价就是想死的心。
挫败感占据了我。还有几个月高中生活就结束了,可我几乎一事无成,曾经入学前列的计划别说完成,都忘了,更别提寒暑假第二天就被扔到角落的计划簿。唯一坚持的只有对班长稳定的暗恋,却没勇气告白。
我不自卑,但也不自信。长得不算漂亮,没有亮眼的才艺,只能靠假装自信,和班里大多数人都一样,高中生活还算快乐,只是暗恋一个人三年,想一想,真的能感动自己。
所以对班长只能仰望,过着没有交集的同班生活,一片天空下,一间教室里,早读课上,我都找不到班长的声音。
我常常像个地下工作者,害怕留下嫌疑,成为同学八卦的对象。班长是个很善良的人,但我不希望成为他成为有些长舌之人的闲谈,处理班务难免有人过节。让他尴尬添麻烦的事情,我是必定不做的。
而且我担忧来自班长的否定。
我曾幻想过告白的场场美丽背景,有风圈樱花飘染发的春晨,有谷雨飒飒云影暗的长廊,有夕光融软的空教室。
可这些场景在我的蓝图里,只有一个被拒绝的结局。
走廊上常有擦肩的女生掉眼泪,只要是来我们班级的方向,便是向班长告白失败的结果。我常站着观望她们孤独的背影想到自己,毕竟我是她们其中的一员。
关于班长拒绝的理由只有一条,有了心仪的女生。
我想会不会是我,毕竟他对我格外关照,可是他对所有女生都格外关照。
我好奇她的样貌,这样以后我有钱了,就按她的整,也要保留我的特征。怎么说呢,就是看上去我还是我,只不过更像她罢了。这样以后班长和她万一分手后,我们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偶遇,可以唤醒班长的初恋,他也能有机会看到真正的我。
我在想什么呢?夏日症又要发作了,高中病了三年,还好离痊愈只剩短短几个月。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反倒有些心酸。
可真正的我又有什么值得别人期待的呢。
外面传来脚步声;郝泽宇、袁梦、木诗涵都来了,小组成员基本到齐了。
郝泽宇走在最前面,对我稍微笑了下,坐在我对面。
跟着后面走的是袁梦和木诗涵,和这组班内风云人物不同,他俩的存在感很弱。
袁梦是个子娇小的女生,皮肤白净,塌鼻梁,小眼睛,普通长相,但人看起来很干净。而木诗涵则显得更小,比我还矮半个脑袋。
木诗涵像个初中男生,常跟着木师翰,我都是捡他剩下的活儿,才有机会出现在班长面前。某种意义上,他是我天敌。班长人很好,从要求他人帮助,只是我们太狗腿,想必其他同学都会反感。好在木诗涵生得可爱俊俏,到也没有太多非议。
木诗涵、木师翰,虽字不同,但音相近,对普通话发音苛刻。班主任一般用大木、小木来称呼他们。
袁梦背着似乎和她同重的书包,有上学全部的课本。全班只有她必须全背走,否则次日,她的书上会有墨水。
袁梦是转学生,外乡人,说话有口音,被一些同学学着玩。她不做解释,以为玩笑,单纯地跟着乐。可是某些男生居然玩上瘾,调侃她是个丑女。还把她的名字写在黑板上,恶作剧地写上另一个男生的名字。然后那个男生会上来大脑,一脸嫌弃表情擦掉,写上其他人的,重复无聊的游戏。
没人帮袁梦说话,恶心人的是小部分,沉默的却是大多数。郝泽宇敢说话,能正面怼,某些男生会觉得无趣。
我当时觉得恶心,拿着书出去了。现在颇为后悔,应该直接做些事,而不是在背后搞鬼,就像凌寒一样直接骂过去。
班长有调解过,还和他们打了一架,明着的事没人做了,后来袁梦丢失的语文书在厕所中发现。
可她抱怨过,班长对她有愧疚,我也抱歉,激化到这样的局面也有我一份。
我和她之间很少说话,只有次大扫除被分去打扫操场,地上一堆打羽毛球剩下的羽毛,轻飘飘的,扫不净。我要不是没有力气,立刻就把扫帚折断表示愤怒。
和我成反比,袁梦安静地打扫。看着她,我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毕竟她在我毛躁的时候,已经快速扫干净了。
“你累吗?”我问。
“啊?不累。”她摇摇头,递给我纸巾。
“不是,我其实”我没说完,用手指指背。
她很快理解我的意思,笑着回应:“我习惯了。”
班长先人一步过去,帮她把包取下来,递出纸巾。只是简单的动作,却被我放大百倍。
班长和女生都保持距离,怕女生遭到非议,唯独对袁梦特别照顾。我知道班长有愧疚,很善良,觉得温暖,却不能接受。
我曾调侃他:“你知不知道有很多女生喜欢你。”
班长居然厚脸皮,很骄傲地说:“我知道。”他挑着眉毛反问:“为什么问我,是不是你也喜欢我。”
我被他将军得说不出来话。男生似乎爱用“喜欢”来试探,他们只当是个玩笑,可有些人真的会信以为真。
难道袁梦就是班长喜欢的女生?
我开始胡思乱想。不应该呀,袁梦多普通,没一样能比我优秀。她的长相在班里也是垫底的水平,身高也很矮,跟班长一点都不配。起码要一个漂亮的能够配得上班长的人才能让我输得心甘情愿。
我在心中开始诋毁袁梦。
我在干什么!即使班长喜欢谁也是他自己的事,轮不到我指手画脚。自己酸自己算个什么事。
班长的手机响了,他出去了。
闵春树居然进来了,还没手,装模作样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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