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第38章


“靠!”“齐天大圣”一拳击倒那位少年,重新拽住她的手,又踏上逃亡的奔途。
背后传来大量的脚步声,郝泽宇从未跑得这么快,飞奔中,她仰头看到皎洁圆润的明月,月辉穿入他们奔入的黑暗森林,从树杈中投落光的碎片。
那年的夏月和此刻的冬月共同了时光,一样圆润、高洁。闵春树拉着她在雪地中奔跑,追赶汽车,一样的力度,一样的角度,那年她的少年穿越时光又回到了身边。她的围巾跑掉了,完全不想捡,就让它遗失在皑皑白雪。
“快点,再快点。”“齐天大圣”不回头,朝她喊道。
身上洒满月光星斑,天上突然大雨,雨水摔碎成瓣落得满脸潮湿,雨水溅得睁不开眼睛。他取下齐天大圣的面具,直接戴到郝泽宇的头上。
“快戴上,别让别人看到你的长相。”
雨水拍打面具发出簌簌的声音,那一瞬间她看清楚了他的长相,月辉中的他一瞬间的转头便是她心念的死结。
天之间的雪纷飞,他们踩着岁月的回忆,郝泽澍想起那日的记忆,一直不曾忘记。
叫打声越来越近,他们穿越森林小路,脚上泥泞,离人群灯光越来越近,在快到了的时候,郝泽宇被推了出去,隔几米就是灯火通明的大道。郝泽宇站在原地,看着“齐天大圣”戴着收回的面具朝着反向跑过去。她不敢走,怕他遭遇意外,但也怕那乌压压追来的棍子。
“还不快走。”他喊道,见郝泽澍不动,大骂:“快滚呀,八婆,想死找没人的地方。”
“齐天大圣”抄起路边的一根藤条冲去。郝泽宇转过身,没命地跑,奔到街区大叫:“杀人了,快救人。”
但是当大人赶去的时候,斗殴的早散了。大人们怪罪说她小小年纪骗人,也散了,只有郝泽澍等人都走了,才收拾地上碎了的齐天大圣的面具。
后来她一直没能见过那位英雄,直到高中过了新生入学大会,全班都已经坐在教室里面了,只有自己的座位是空的。
老师在开初次班会,突然有人拎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进入教室,不听训诫,看了眼座位,直接坐到空位置上,从垃圾袋里面掏出几根笔,扔在桌子上,然后就开始睡觉了。
是他,在聚集全班目光的同时,郝泽宇便已经发现了他,那双英气凛冽的黑色双眼。
直到他们成为同桌之前,过去的回忆都是略酸甜蜜的回忆,也是郝泽澍记忆人为中断的地方。
他们不听地奔跑,还是没能坐上冬夜的出租车。
在等下一班车的时候,郝泽澍望着那轮不变的苍月,一晃经年。这轮沉默不语的明月,不知道又圆缺了都少次。
原来这才是她的劫。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我是直接坐火车来到路荫市的,已经多月了,之前凌寒说过,这里是袁梦志愿的大学所在城市,她只是没来报道。
那列火车路过我的家乡时,能看到我离铁轨不远处的家。火车行驶中,我下不去,目送灯火通明的家从我面前消失了。我痛哭流涕,在自己的座位上靠着窗户小声哭。
车厢基本上都是男人,我总是时刻警惕行李,很紧张。为了省钱,我坐的是硬座。现在没有工作,不知道手头的钱能花多久。
我上车的时候,头顶上货栏全是满满的行李箱,必须站得更高才能把我的包放上去。其他乘客接过我行李,帮推上去。我坐在座位上内心很感动,紧张的情绪稍微放松。
可过段时间我感觉有人摸我的腰,一开始以为是有人不小心撞到的,因为座位上的人很多,他们正在打牌。后来感觉不对劲,是有人在摸我的腰,还顺着往上走。我后撤,那个人居然把满是老茧的手扯开我的衣服下摆,往里面伸进去。我慌忙站起来,想走,坐在外面的人横着腿拦住我的路。
他们一群人笑着看看我,笑声令我毛骨悚然。
我严肃地说:“让我出去。”
某一人掐了我大腿,调戏我说:“逃能去哪儿,这个车厢都是我们一路的兄弟,你叫出声都没人看你一眼。”
这样下作的话居然引起兴奋,他们哈哈大笑,还有人往我脸上喷烟,我恶心地想吐。
我警告他们:“你们这些臭流氓,我要报警了。”
“抱紧,快,谁先抱。”有个人做出拥抱的动作,朝我扑来。
我靠着窗户没有退路,用有笔记本的包甩到他脸上。
男人被我打得后退两步,朝地面吐口痰:“妈的,臭娘们,我兄弟刚才帮你一把,一句谢谢就够了?也太瞧不起我们了吧。亲一个算谢礼。你随便挑一个兄弟,这样大家都开心。”
又有人将水泼到我裤子上,然后狂笑。
我真的想吐了,参入不进他们恶心的游戏,非常害怕,幻想木师翰突然出现,救我像以前每一次解围。
然而这不可能。
因为这边发生的骚乱,引来其他乘客的目光,几名乘客帮我解围。我立刻冲到厕所,把门锁上。我虽然有座位,但不敢回去,站在厕所里熬时间,感觉人生糟糕透了。午夜大部分人睡了,我孤独地枕着火车地板,听一夜铁轨的声音,灯忽明忽暗。
那一夜,我在恐惧中度过漫长的时间。
第二天,火车来到冰冷刺骨的路荫市。这个城市温度很低,湿气重,空气中似乎结了冰,这些冰晶随呼吸进入肺,扎得我的血管痛。风也很大,时常有阵阵潮湿的小雨,于是这座城市更加阴冷。
我打开这个城市的地图,有一万多平方公里,到处都是人,都不是我想找的人。我在一群撑伞的人中穿梭,浑身湿漉漉来到路荫大学。
我过去休过学,有过办手续调档案的经历。而我当时休学的目的就去中国各个地方寻找袁梦,可惜没有结果。我去了武汉、长春、西藏、新疆,漫无目的地找,最后去了北京,在这全国都来寻梦的都市里,我是来寻人的。为了延长找人时间,我在北京打零工很苦,整整一个月都没能找到任何线索,在休学一年间又跑了好几个城市,仍一无所获。
因为有过办理学籍的经历,所以我首先便来到档案室。在那里,我查出袁梦的系班级。我找到袁梦当时的指导员,对袁梦这个人她不清楚。
和凌寒说的一样,袁梦连学校大门都没进。我以前想的是,袁梦可能来到学校,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比如校园欺凌之类的事情,最后导致退学。看来现在不是这个原因,我想复杂了,可她放弃的原因是什么,这里是她爸爸工作的地方,也是她奋斗三年的结果,没道理放弃。
不过她应该还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我在这里住了下来。
夜晚冬雨阵阵,我听到淅沥沥的下雨声,一声惊雷把我吵醒,我靠在墙边,听了一晚上的愁雨,无法入眠。
红梅树的繁枝刺入三楼的窗子,风雨摇曳枝叶划着玻璃,雨水断碎橘红色的路灯光,像降落人间的流星,打落一簇簇血红梅。满地的花瓣飘荡在路边细细水流,汇成绝艳的花溪,在无人理睬的黑夜里沉浮。
这雨绵绵不绝令我忧愁,担心张贴在大街小巷的电线杆的告示,被冲刷掉。果不其然,雨后长满青苔的墙壁上的告示湿透烂掉了。
告示上的袁梦更模糊了。我有想过弄相片,但是贴上去容易被人撕掉,于是只能依旧彩打。 
我去过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发传单,发多少,垃圾桶就有多少,我拾起来继续发,身心俱疲。
虽说一直在寻找袁梦,可我常常迷茫。我常觉得不是真正为了赎罪,才去寻找袁梦,而是仅仅为了安心。在遇到木师翰之后,我觉得获得了新生,变得更贪婪,想和他在一起,想洗白自己。可是抱着不纯目的的我即便找到她,有资格得到原谅吗,恐怕我还是会无法心安。 恐怕得不到原谅才是正常的吧,就连我都一直厌恶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为了生计,我做了一名午夜女司机,在整个城市都安眠的夜晚中穿梭。我听午夜广播,有我投的寻人信息播放。我害怕一瞬间错过来自袁梦的回复。可我等了很久很久,感觉等了一辈子,始终没有袁梦这个人的消息。她应该在这所城市啊,为什么仿佛人间蒸发一样,根本不存在。
也并非一丝信息都没有,有人在城市论坛中联络我,愿意提供帮助。我当时高兴快飞起来,后来通过电话,得知是位记者。我立刻挂断了电话。记者喜欢发酵事件,经过社会发酵,事件本身早已变质,而且他们会突出矛盾吸睛。我的过去很特殊有代表性必然会得到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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