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第39章


我的过去很特殊有代表性必然会得到社会的关注,我无惧于成为批评的对象,只是我不想爸妈被牵涉进去。而且,这个记者所属的城市报纸没影响力,如果我这么久的登报寻找信息都没能得到回应,从他那里又能获得多少呢。
也许是我误会他了,又打电话道歉解释。对方很客气,表示不介意,问了我几个引导性的问题,我朝他再次道歉后直接挂了。
有时,我为自己委屈。虽然我是私藏袁梦的信,可我对自己的惩罚未免太严重了。然而,我又无法释然,内心总一直在煎熬。与其背负沉重一辈子,还不如当个坦白的忏悔者。
时间很快,我在路荫市以过客的身份,从冬天过到次年秋天。
冬寒、绵雨、酷暑之后,便到了万物萧瑟的秋天,站在秋天的尾巴上看这一年将尽,还是很感伤。时间浪费了,青春浪费了,再回不来,不是大雁南飞遇春还能还归。万物守恒,时间却去了哪儿。
一筹莫展中,我在雨雪冬天中迎来新年。大年三十那天,我给父母打了电话,听筒里鞭炮的背景音很响。
“妈妈,新年好,我今年回不来了。”
“你去年也是这样说的。你爸爸呀,又做了一桌子菜,和去年一样等你回来,我们又要吃好多天的剩菜了,要不要给给你寄点。”
听妈妈说的话,我心头酸酸的:“快递过年不上班。”
“哎,你等等,你爸爸要说话,我把电话给他了。”
“别”我呼吸急促,仿佛又看到令我恐惧的爸爸失落的目光。还没挂断电话,爸爸多年未闻的声音传出来:
“孩子,吃饭了吗?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鱼,你妈妈吃了说好吃,回家来,爸爸烧给你吃。”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捂着电话泣不成声:“爸爸,对不起,我明年一定回家。”我又说谎了。
“嗯,说好了,爸爸妈妈都等着你。”
年三十,我看着半空升起不眠的烟花,流了一晚上的眼泪。
其实不止在路荫市,我早就已经往全国很多城市的报纸发了寻人启事。袁梦的名字常见,寻到的人不少,可符合的人一个没有。我去了不少城市,最后都只能回到这个孤冷潮湿的环境。每一次出去,我知道结果基本都是无疾而终,可希望落空还要去。我在其他城市苦寻无果,反而对那个潮湿的城市很想念,仿佛那是我的避风港。可是那个城市风很大,有绵绵不绝的雨水,还有整夜呼啸的狂风。然而在这狂风中心,我似乎可以不会打扰地生活。
由于偏见,我拒绝不少记者。这个城市信号不好,通话都有沙沙的杂音,倒不用担心声音被认出。但是我是个女生,往往容易被好事者玩弄,为了保证我自己的安全,我会用手机软件将自己变音。
曾经有人玩真心话大冒险,骗我说袁梦在包厢。我没接路边的客人,赶去那家KTV,包厢音乐嘈杂,酒臭重。他们在里面过生日,很多人面相不善嬉笑着,递给我一块蛋糕,道歉说他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看到电线杆上的广告,就赌谁输了,去打电话当骗子。
我端着那叠蛋糕,扔进垃圾桶,重新回到出租车。我早已不会生气了,只是觉得心累,那一晚我是在车子里睡的。
为了避免打扰,我每次都调成男性声音。正应了我的想法,很多男人听到了我的声音就立刻挂断了电话,他们会在电话里骂:“操,他妈的,居然是个男人。”
还有不少电话是小孩的恶作剧,真正有意义的没有。
经过那次后,再有电话通知。我会把人约在一个比较好见面的咖啡厅一楼,坐在车内从旁边经过,是否有诚意我能即时判断。
只有一例真正应约的情况,当时电话中那人态度很诚恳,说真的会把袁梦带过去。第二天,我开车从旁边经过,预定的座位真的有人,可只有他一人,便离开了。
那人后来又打开电话,问为什么不来。
我说你骗了我就挂断电话了。
再后来,我接到了一个女生的电话。她告诉我,她就是我要找的袁梦。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木师翰六神无主地又喝闷酒,麦屿市今年的秋雨漫长愁人,喝得醉醺醺。木诗涵过来把他的酒杯拿走。木师翰粗鲁地推开木诗涵,让他滚蛋。木诗涵没理睬,直接喝光哥哥的酒,只留一个空瓶子。
“你这几个月酒量见长。”木诗涵打嗝。
“去给我买几瓶新的回来。”木师翰晕得站起来又跌回座椅。
“你就这样活着,几个月前你还是积极的,找人失败几次,就成这德行了。”木诗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又不是没上班,用不着你多管。我在晚上找罪受,碍着谁了。”
“你还知道自己在找罪受?”木诗涵嘲讽他。
“酒能让我舒服点。我找不到她,这胸口啊,整日整日地疼。”木师翰要起身,被木诗涵按回去。
“你呀,现在真是窝囊。”木诗涵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相片,拍摄的是一张寻人启事,寻找的主人公是袁梦。
木师翰握着手机激动得颤抖,两眼放光,抓着木诗涵问,激动得破音。
“她在哪儿,我要立刻见她。”木师翰马上穿好衣服,左右踱步,兴奋得拿起手机要拨打寻人启事上的号码,手指不听使唤,哆嗦着按不了键,止不住地笑,像个傻子。
木诗涵把手机夺过来:“你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你给她打电话只会令她警戒,又把她吓走,然后她可能会去其他的城市,找她更困难了。”
“对,对,你说的都对。”木师翰灰心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委屈地问:“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她。”
“真是红颜祸水。我看你算是废了。如果不是看你要死不活的样子,我根本不想帮你。如果韩初去找袁梦,肯定会留下些线索,我就托了几个同学在大城市帮我保存连续几个月的报纸,帮我留意关于袁梦的信息。我本来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但是居然真的有。我以为韩初当时向我道歉说去找袁梦,只是她开脱的理由。我现在对她居然有歉意了,太荒唐。北京、上海、深圳等地,陆陆续续寄来的报纸都有寻人信息,于是我扩大范围至其他二三线城市,也能发现一些报纸,甚至是电台都有关于寻找袁梦的,而且留的都是一个电话号码。我真没想到她有这么强毅力,比我还强,我那年夏天如果有她一半的努力,可能就不会今天的结果。”木诗涵叹气。
木师翰说:“我不听你说了,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儿?”木诗涵呵斥他哥哥:“给我坐好了,我还没邀功呢,我可是忙碌半年,才找到位于路荫市的电话号码。“木诗涵停顿后接着说:“就是袁梦线索断了的地方。” 
“我一秒都等不住了,她可能没钱了,吃了很多苦。我要去保护她。”木师翰站起来夺门而出。
“我说半天,你就只想到这个。”木诗涵突然意识到他不能酒驾,于是立刻追下楼。
木师翰一路在抱怨,可不可以更快点。木诗涵反而速度降低,毫不理会哥哥的抗议,停在路边接了个人。
木师翰很厌烦:“为什么还带人?”
木诗涵极不耐烦:“你简直蠢出新时代。有了她的电话又能怎么样,她认识你的声音,就算你去了那个城市,她不愿意出来,你总不能挨家挨户地问吧。实话说你的存在对找到韩初根本没有意义。她藏得这么深,自然很警觉,只有通过不熟悉的人才能钓出她。”
他们自驾赶去阴沉的路荫市,停在城市入口。坐在后面的人叫章明,在前面两人注视的目光中开始打电话。他是公司员工,被盯着仿佛在进行间谍任务。期间木师翰每秒都烦躁不安,喘粗气,被木诗涵突然捂住嘴,电话通了
“喂,你好。”怎么是男人的声音,清秀的声音中透露畏畏缩缩:“请问你找谁?”他有些警惕。
车里的人都很诧异。
“不好意思,打错了。”章明把电话挂断了。
“你能不能仔细点,别浪费感情。”木师翰唠叨着,吓得章明忙着道歉。
他审查刚才拨通的号码,就是韩初的号码,和其他报纸广告页上的一样。
三个大男人在车内面面相觑,从车外看很像密谋的案犯。
章明重新拨通开免提,还是那个男声。
木诗涵做出手势,让章明继续。
章明开始对话:“您好,是明末小姐,还是先生”寻找袁梦的寻人启事留的联系人是明末,没标注性别。
“是我是。”
“您是不是要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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