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竞芳华》第81章


庭沛亲自将托盘端在手里,缓步向闻意远走去。
闻意远正和项云杨说话,瞥眼瞧见了项庭沛,看她那架势似是冲着自己而来,纳罕之余又有点饶有兴味,这个三番四次把庭真往绝路上逼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构造?
项庭沛施施然来到他们的桌前,含笑道:“云杨哥哥,怎的有贵客来了也不言语一声?今日我帮着二太太照应客人,千头万绪的,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哥哥见谅。”
项云杨不喜欢她,只是淡淡地垂一垂嘴角,并不予回应。
闻意远看他不说话,只不知项庭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笑答道:“你口中所说的贵客,可是指在下?若如是,我闻某可是万万当不起,不必劳烦姑娘前来照应。”
项庭沛笑得优雅,将红木托盘放在桌上,把那翡翠酒壶拿在手里,婉声道:“哪能啊?公子是云杨哥哥的知交,便是府里的贵客。还是让我替公子斟上一杯梅子酿,权当是见面礼罢?”
闻意远唇边凝着一抹冷笑,当下只不言语,看着她径自将翡翠酒壶中的酒倒进了杯盏里,清盈的琼浆玉液散发出诱人的芬芳,他却无心于此,只直直地盯着她手里的那把翡翠壶。
项庭沛斟满了一杯,双手将那杯盏奉到闻意远跟前,微笑道:“这青梅酒不仅酸甜可口,还生津和胃,在开宴前喝下一杯,可助公子胃口大开,方不辜负了这满桌的美味佳肴。”
闻意远接过酒杯,看一眼杯中酒液,又看一看项庭沛,似笑非笑道:“果然是好酒,只不过姑娘手里的酒壶更是精巧,可否借闻某一瞧。”他说着,把酒杯搁下,整个儿从座上站了起来,也不等项庭沛答应,好整以暇地将她跟前的翡翠壶拿了过来。
只见那酒壶的壶盖是以两块雕工精细的翡翠合成,按压可动。他冷笑着盯着项庭沛,一边用拇指按在了右侧的壶盖之上,将里边的酒液倒出来,一边道:“大庭广众的,姑娘想要毒死闻某么?可不是明智之举。”
项庭沛仍旧笑着,面上温婉如初:“原来公子也怕里边是毒酒,一杯毙命?看来这人啊,还是求生,不是求死的。”她把酒壶从闻意远手里拿了过来,曼声道,“我本就晓得瞒不了公子,这酒壶确是有机关的,左侧和右侧的酒可是大不一样的。”她将左右两侧的酒各倒出了一杯,拿其中一饮而尽,再取另一杯,亦是一饮而尽。
她将青玉酒杯倒了过来,竟是一滴不剩,朱唇边犹自带着冷冽的笑弧:“右侧是青梅酒,左侧是桂花酿,都是陈年的好酒,公子不敢品尝,当真是可惜了。”她纤纤玉指将小巧的青玉酒杯夹紧,“可也难怪,只有惜命的人才懂得识事务者为俊杰,这世上啊,唯有少管闲事之人,方能活得逍遥……”她如水秋眸里闪动着逼人的寒光,“活得逍遥之余,才能活得长久。”
昌荣正厅内五彩灯笼燃亮着耀眼的华光,人面浮沉于锦绣满堂之内,透着疑幻似真的虚罔难测。
闻意远站定在席桌前,俊面上却是不见波澜。他注视项庭沛片刻,慢慢地将那翡翠壶取来,也左右各倒出了一杯酒,显出了几分吊儿郎当来:“你恐吓我?你不知道吧,我是吓大的。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没有人吓我,那就不好玩了!”他拿起一杯酒,“我就当这杯是毒酒。”他一口气喝下,又拿起另一杯,“这杯也是毒酒。”他仰首饮尽,朝她亮一亮杯底,“如果下一刻我就毒发身亡,我一定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害死我的人,你也不得好死。”
项庭沛嗤之以鼻:“就凭你?”
“为什么不?”闻意远呵呵直笑,指着旁边的项云杨道,“有他看着呢!人证物证,你往哪里跑?榆木脑袋!stupid!”
项庭沛这才知道被戏弄了,面上一阵青白,转身就要走,却听他在身后斩钉截铁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庭真一根头发,我就是死了,也有本事让你也不得好死。”
项庭沛心头一惊,回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方快步离去。
酉时已届,庄氏宴请的宾客已经到齐了,宴席将要开始。然而项庭真在前院等候了许久,却迟迟未见谈太君的身影,她心越发焦灼,独个在庭院中来回踱步,急切地等待着谈太君的到来。
项云杨和闻意远二人从里边出来,项云杨对她道:“要开席了,你先进去。”
闻意远知道她心急,安抚她道:“谈太君既然答应了,肯定会言出必行的,估摸着就是路上耽搁了。里头每个人都是有备而来,你还是先进去小心应对,以免给人可乘之机。”
项庭真看不到谈太君,心中难免不安,等无可等,只好先进宴厅里去。
项景天与族中的几个耆老一桌,庄氏和项云柏夫妇、项庭沛以及项庭茵几人一桌,其余人则按着各房各就各位。
寿宴至半时,又请出了戏班子,是庄氏所点的《紫钗记》,少时便开了锣鼓,曲声悦耳。众人正看得痴醉时,庄氏命人取来斗篷,来到项景天身边亲自替他披上,又柔声叮嘱丈夫道:“你风寒尚未痊愈,近日又忙于公务,回府又要打点家事,可得当心着身子。”
旁边一桌的刑部侍郎家的秦夫人闻得这声,诧异地转过头来道:“项大人竟要亲自打点家中之事么?难道就没有足以主中馈之人?”
第118章 唇枪舌剑(一)
项景天才想回应,那边桌子上的马夫人便道:“怎么会没有?上回庄夫人还来向我请教府中月钱子打点一事,庄夫人不仅贤惠,还甚是聪睿,但凡那要紧的,我只需言语一句,她便能举一反三,晓得该如何权衡利害了。我那时还称赞她乃惠贤之人也,想来项府能有庄夫人这般悉心主理,定能上下井然规整的。”
那马夫人原是项景天上峰礼部尚书孟大人之妻,此时她这般说来,项景天也不敢怠慢了,忙应道:“马夫人谬赞了,内子便是凡事都颇为留心,唯得小心二字罢了。”
马夫人笑道:“项大人说的好,便是这小心二字,不仅能把一府之事理顺,还可保阖府上下安然,想这一大家子啊,要能做到上下安然也并非易事。依我看,庄夫人除了小心,还有真心,无论是对项大人也好,对项府也好,这一片真心实意都是颇为难得的,项大人可莫要辜负了庄夫人的这一颗真心才是。”
庄氏垂下头来,显出一副谦逊模样,绯红的两颊又有点含羞的意味,看在项景天眼里便是动人的娇羞风韵,她柔柔道:“马夫人言重了,奴家待老爷这一片真情,原是奴家自个儿的发心,不管老爷看不看在眼里,会不会有回报,奴家都不在意,奴家只在意老爷好不好,项府安不安稳,旁的事,都是微不足道的。”
项景天不觉感怀于心,握住了她的手温声道:“你的心我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秦夫人笑道:“既然项大人身边有这么一位惠贤的夫人,这府中之事原也不必劳项大人自己费心了,还是放心将由庄夫人打点便罢。”
项庭真听得此节,心头有闷闷的怒火燃起,她想了一想,从座上起身,缓步来到众位夫人面前,盈盈福身道:“马夫人安好,秦夫人安好。庭真在旁听着两位夫人之言,真真是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可谓受益匪浅。马夫人原出身望族诗礼大家,秦夫人亦为¤╭⌒╮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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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都是知书达礼之人,当可堪为一府主母,更是毋庸置疑的元配夫人,自是深明惠贤之道。只是庭真的二娘呀,她也是用心良苦,难为几位夫人不嫌弃,肯迂尊降贵教给我二娘这些惠贤之理,庭真在此谢过了。”
她一口一个“二娘”咬音咬得重重的,听在庄氏耳里尤其刺心,当下仍旧维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道:“三姑娘倒是两眼分明得紧,晓得两位夫人的出身高贵。只不知三姑娘可还记得,想当年先大姊想寻一个深明礼仪规矩之人,前来项府教习几位姑娘,遍寻无果,终究还是请了我娘家的姑婆庄老夫人过来。可知我姑婆曾是宫中女官,当年正是尚仪局的堂堂司籍大人,辅助尚仪掌六宫礼仪起居,实乃第一等礼仪之人!至六十大寿荣休故里,最得族人敬仰。我爹如今虽已致仕,可致仕前也曾官拜正五品同知,我娘也是那右春坊赞善家的女儿,虽说算不上是什么诗礼大家,可也是清清白白的¤╭⌒╮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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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得的,还是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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