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竞芳华》第128章


项景天眼神顿时如利箭般投射到承义身上,口角间嚼着一缕深刻的痛恨:“你竟如此凶残?如此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他顿一顿,又追问道,“可是受人指使?”
承义早已惊得惴然难安,满额头都是冷汗,脸颊上的刀疤随着面部肌肉的搐动而颤抖着,他连忙一手指向项庭沛,高声道:“与我无关!都是她,是她让我这样做的!”
项庭沛正自惶然,骤然听得承义之言,不由整个儿一震,颤声道:“你胡说,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承义心知瞒无可瞒,索性和盘托出,“当日,是你给了我几锭银子,让我替你去了结了沛若的性命!你还告诉我沛若当日出门的时辰,途经之处,前往何地,就是为了让我顺利行事!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沛若听得此节,泪水当即夺眶而出,掩面低泣了起来。
项庭沛面容失色,使劲摇头道:“没有,我没有这样做!我不想杀她,我并不想杀她!”
项景天胸间愤怒已是不可遏止,猛地转过身来,奋力一掌掴在了项庭沛脸上,直把她打得整个儿滚落在地,发髻散乱。
“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凶残小人!”项景天一手发颤地指着地上的项庭沛,怒目圆睁,“不仅冒认我项家血脉,还意图谋害我亲女性命?!我要你不得好死!”
项庭沛面颊顿时高高肿起,她吃力地爬起身,膝行至沛若跟前,一手执着沛若的裙摆,悲惶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后来想去阻止承义,可是他已经出发了,我想阻止他,可是晚了一步!我并不想你死,我不想你死啊!”
沛若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注视着她。
项庭真上前来一手将项庭沛扯开,含泪冷笑道:“你可别着急,你欠咱们的债,还得一笔接一笔清算呢!”
项庭沛一愣,猛力倒抽了几口冷气,只觉整颗心都是彻骨的寒凉。不,她不能坐以待毙,长风已经为她搭上了性命,她不能就此认输,不能让长风白死!
第177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甩开了项庭真的手,哑声道:“什么欠你们的债?我没有欠你们!从一开始,有亏欠的就是你们!是你,是你的娘害死了安娘子!安娘子是死在你娘手下的!沛若心软,心里有恨也不愿意说出来,她和安娘子母女俩对我有恩,我才会代替她回到项府,她才不必面对杀母仇人,所有的不堪,都有我替她承受了!我全是为了她!”
项庭真不由齿冷,“到了如斯田地,你竟还敢扭曲事实?真正的沛姐姐在此,你还敢当着她的面扯谎?”
明知无望了,项庭沛不过是拼力想在绝望中挣一线希望罢了,她慢慢镇定下了心绪,成了孤注一掷的决绝,她踉跄走到厅堂中央,冷笑道:“我没有扯谎!当日,是沛若给我留字,说她无心于侍郎千金的身份,让我代替她认祖归宗!她还把项大人给她的衣物首饰全数交给我,让我用以证明身份,是她,一切都是她自个儿的主意!若非如此,我也不能顺利与项大人相认啊!”
沛若抬起泪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只余得满心的凄凉,口中喃喃道:“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项庭真心底亦是阵阵发寒,她声冷如冰,“果真是厚颜无耻!事已至此,既然真正的沛姐姐已经找到,你冒认官家千金身份一罪已经是难逃!我不与你争论当初孰是孰非,我只问你一句,你刚才说,安娘子是死在我娘手下的,你代替沛姐姐回府,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向我娘报仇?”
项庭沛眉心一跳,别过脸去,“不是!不是!我只是不想沛若为难,并没有报仇之意!”
项庭真转身看着匍匐在地的几个庄氏旧仆,此时此刻,事情已然败露,连同庄氏在内的数人均是面无人色,六神无主。项庭真沉一沉气,转向父亲道:“爹爹,今日二哥哥不在,请你将彻查旧案之事交给庭真及大嫂,让庭真好好审问这几个奴才,直待问出真相为止。”
项景天骤然面临这般变故,心神俱疲,又听项庭沛听起安娘子之死,更觉不安,当下只是默然颔首,答应了项庭真。
项庭沛不由脸色大变,只听项庭真决然下令道:“来人,将这四人带下去用刑,重刑伺候,留着活口,一日不肯如实招认,便留着她们一日,刑罚只管一日重比一日!”
庄氏深恐自已被牵连其中,慌急失措道:“老爷,这不是屈打成招吗?重刑之下,谁能抵挡得住?自然是要她们说什么便说什么,如何能作准?”
项庭真心中极其厌恶,冷眼盯着她,厉声道:“姨娘,没有主子的吩咐,何曾轮到你发话了?若非看在大哥大嫂的份上,合该赏你掌嘴才是!”她眼风一扫,凌厉道,“江达宁,把这四人带下去!不问出话来,誓不罢休!”
江达宁不敢迟疑,立刻领着几个家丁上来拉人,那几个旧仆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呼天抢地大呼救命,当中的柳原家的曾是庄氏的得力臂膀,自然深知酷刑之重非寻常人能承受,心下大惊,连忙磕头道:“三姑娘饶命啊!奴才这一把老骨头可受不了用刑,只求三姑娘开恩,若是从实招来,饶过老奴性命!”
阮玉瑶恨不得马上得知当日真相,忙不迭道:“你快说!当初你们是不是受了旁人指使,害我滑胎?”
柳原家的嗫嗫嚅嚅的,半日无以成言,项庭真瞪了她一眼:“只要你敢起誓,你所说的都是真话,咱们便饶你不死!”
柳原家的颤巍巍地举起手,道:“奴才发誓,今日倘若有半句虚言,便教奴才……奴才一家子都死无葬身之地!”她诚惶诚恐地指向项庭沛,“当日,当日是她,让咱们奴才几个,在大奶奶的吃食里下药,害大奶奶胎像不稳!”
阮玉瑶和项云柏都为之一震,阮玉瑶脸色发青,极力忍着心头恨意,咬牙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药?下的何药?”
柳原家的害怕地缩一缩头。项庭真厉喝道:“快说!”
柳原家的发了怯,倒是身后的李正家的开口道:“回大奶奶,早在大奶奶怀胎四月之时,她便前来让咱们下药了,下的正是桃仁和红花,两种药,交错着,份量不多地加进日常的膳食里,方会害得大奶奶在怀胎五月之时出现下红之症。”
庄氏惊惶得脸都扭曲了,阮玉瑶含恨看向她,道:“庄姨娘知不知情?”
庄氏惊得一跳,慌忙摆手道:“不,不,为娘什么都不知道!你没听她们说,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人所指使的么?”
项庭真冷笑道:“来路不明?想当日,可是姨娘你代其引见爹爹的,指不定你什么都了然于胸,只不过是别怀居心,有心隐瞒罢了。好歹,还有这么一个人替你筹谋这些桃仁、红花之事呢!可是如此?”
项景天两眼内如有怒火燃烧,目光锐利地瞪向庄氏。庄氏心头一寒,顾不上什么,一下子扑到项庭沛跟前,拉扯着她的衣裳尖声道:“你把我害得好苦!是你骗我!你赶紧告诉老爷,这一切只是你个人所为,与我无关!你赶紧告诉老爷!”
项庭沛笑得痴痴惘惘,幽幽道:“大难临头各自飞。若非你志在正室之位,若非你多番催促我下手,我如何会铤而走险?不会,倘若不是有你,我断断不能这样顺理成章。”她看向柳原家的几个,讥诮道,“她们四个,都曾是你的得力心腹,正因为她们是你的人,所以大奶奶才不会思疑她们,让她们下手,才是最省事的。我不过是一个初回项府的庶女,如何能使唤她们?”
庄氏闻言,如是晴天霹雳,整个儿像痴狂了一般转身揪住柳原家的,使劲摇着她道:“你们快告诉老爷,我被蒙在了鼓里,我绝对不会这样狠心,下药害我的儿媳妇滑胎!绝对不会!”
柳原家的满面恐惧,道:“当初她来到姨娘身边,是姨娘你自个儿吩咐咱们几个,日后她的话便是你的话,她让咱们几个做什么,咱们只管听从就是。”
周妈妈和李妈妈亦点头道:“奴才全是听命行事,又有姨娘的话在先,只好依了她。”
阮玉瑶被勾起失子之伤,不由痛哭出声。项云柏万料不到事实竟是如此,当下只是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瞪着母亲。
庄氏眼看大势已去,一下重重地跪倒在地,失神片刻,方膝行至项云柏脚下,颤声道:“我的儿,那个是我的亲孙子,我若是知情,绝不能让她下手。我全不知情,是她瞒着我,是她利用咱们对付大太太。我和玉瑶,均是为她所害啊!”
项景天僵冷着一张脸,阴沉着目光没有说话。项云柏觑一觑父亲,不觉冷下了神色,一脚往母亲身上踢去,怒斥道:“你这个不念亲情的狠心人!为了一已私利,竟连亲孙儿也不放过!你可知当日玉瑶和爹爹有多伤心?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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