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胎明结》第23章


墨璟跪坐在佛宗背上,上身趴在舒久怀里,很是惬意,随舒久一道瞧人间风光。
白山黑水,江河湖海,城池市井,大漠雪峰,在眼底缓缓掠过。舒久瞧着在眼前掠过的风景,缓缓笑开,“佛宗,你也在看么?”
墨珩扭头看了看舒久,只觉得那人温润的眼睛比平时亮些,“在看。”
墨璟也看得津津有味,他眼里比舒久好,看得也更加细致,赞叹连连,“爹,人间的风景好,我想去人间玩儿!”
墨珩应道:“等你长大些,自有往凡间的时候。”
墨璟扁扁嘴,很是失落地应了一声,抱着舒久不撒手,问:“娘以前住在人间么?人间,好玩儿么?”
舒久凝眉想了想,措辞片刻,道:“人间,很美,很有趣。但对你而言,却有些危险。”
墨璟鼻尖皱了皱,不信,“人间都是凡人,他们没有飞天遁地之能,也不能如我一般傲游九天,如何就危险了?”
舒久皱眉,不知该从何说起。
墨珩道:“以后他自然会懂,眼下你不必教他这些。”
墨璟打舒久怀里挣起身子,整肃面容,问道:“为何以后能懂的事情,现在就不能懂了?”
舒久轻轻拍了拍墨璟脑袋,温言道:“说人间美,不是你能看见的,说人间可怕,也不是你能看见的。你得在人间走一遭,才会明白为什么。靠旁人说,你也未必肯信。”
“那为何,爹非要等我长大才准我去人间?我如今已经三百岁。凡人寿命,不过百年。我为何还不能去凡间呢?”墨璟暗自较劲儿,只盼着能叫墨珩与舒久陪他在人间走一遭。
墨珩早年历劫,便纵历经千年,却依旧历历在目,那短短数十年生的变故,比他涅槃这近万年的功夫还要多。如今回想,虽不至于动念生嗔,却依旧不知从何说起。
“凡人,虽不能如小璟这般一活百余年,但他们在短短数十年间经历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却比小璟这三百年来经历地要多得多。所以,若是小璟心智不坚,恐怕很容易在人间迷失。何况,如今小璟魂魄尚且有损,人间气息庞杂,难免对小璟的魂魄有影响,所以,不能现在就去。”到底是舒久耐性,慢条斯理地说了前因后果,有理有据地告诉墨璟,现在不能去。
墨璟听罢,认真思索一阵,道:“那便等我同娘换了魂魄,再往人间走一遭。”
舒久很是欣慰,拍了拍墨璟的脑袋,道:“对,墨璟真乖。”
墨珩见舒久劝住了墨璟,也很是欣慰。
一行三人,日落歇脚,天亮出发,飞飞停停直飞了二十来天才到极北之地边缘。
舒久抱着墨璟乍呼呼地赞叹极北之地冰峰雪山穷奇瑰丽,绵延冰川之下,海水冷冽,在雪白冰川映衬之下,海水瞧着仿佛如墨。
极北之地,冰川绵延清寒无比,墨珩缓缓滑行,墨璟化了原身跟在墨珩身侧。舒久腕上悬的珠子微微发凉,起了个禁制罩住了舒久,防他为寒气所伤。墨珩见禁制起了作用,也稍稍放心,便不再出言多问。
高耸的两座冰山,将海域裁成窄窄一线,就是那一线海上,忽得飘来一块不大不小的浮冰,浮冰上,正有一人身披白衣,手执钓竿,鱼线垂入海中,也不知这等冰海之中,能叫他钓出什么样的鱼儿来。
墨珩道:“准备好,要收原身了。”等舒久应声,这才敢将原身收了,带着舒久一道乘风而下。待舒久站稳,才冲着那正垂钓于玄冰之上的人道:“玄武神君,向来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舒久:佛宗,昨夜水下有东西,吓我一跳。
墨珩:(欲下水)我去怼他!
舒久:(拉住)我就是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墨珩:我去怼他!
舒久:佛宗你会水嘛就要去怼他?!
墨珩:……不会。
第28章 冰海冰山
墨珩一行无波无澜到了极北,早将半月内必回凤凰内山的诺言忘得一干二净。可怜常青独自一人守着偌大的凤凰山,除却那花树,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常青本就是跳脱的性子,自然耐不住,一旦闲极无聊便给花树浇灌灵水,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叫花树化形陪他说话,可怜那花精,都快给后山灵水给涝死了。
“你说,墨珩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这都二十来天下去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若是延长行程,怎么着也得知会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常青拿着根棍儿戳着花树底下给他浇得稀烂的泥巴,一边怨念地念念叨叨,“老子要是能出去!早走了!你知不知墨珩那禁制,连我都防!太过分了!”
“花花,你说我可怜不可怜?”常青话到此处,简直要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花精垂着树叶与花朵,病恹恹地不想搭理常青。常青却依旧蹲在树下,不知疲倦得絮絮叨叨。
却说玄武神君见了墨珩,乐得一蹦三尺高,扔了手中钓竿,打那浮冰上头跃过来,张臂便要抱住墨珩,叫道:“爹!”
墨珩躲闪不及,被玄武神君抱了满怀,眼见着这么大人在他怀里蹭啊蹭,墨珩脸黑如墨。
舒久与墨璟看得目瞪口呆。
终究还是墨璟率先回过神来,拉了拉墨珩的衣袖,小声问:“爹,玄武也是爹生的么?”
墨珩好歹是将玄武这块狗皮膏药打自个儿身上撕下来,“墨瑱,不要闹!”
玄武恋恋不舍地抱住墨珩胳臂蹭了蹭,终于放开,“爹,你怎么老不来看我?这都两万多年了!”一转眼,瞧见了墨璟,一愣,赶紧蹲下身来细细地瞧,“诶哟,小弟弟出生啦?”
舒久眼睁睁地瞅着方才清冷如冰的白衣人抱着佛宗喊爹,还抱着佛宗蹭啊蹭的不肯撒手,先是震惊,等缓和过震惊,瞧见佛宗脸黑如墨,又忍不住,又怕冒犯佛宗与玄武神君,只掩着嘴唇笑得乱颤。
玄武终于瞧见了一旁立着的舒久,将墨珩护在身后,“你是谁?”
墨璟上前,也将舒久护在身后,“他是我娘!”
玄武一愣,转头问墨珩:“爹,你几时给我找了后娘?”
墨珩:……
舒久:……
墨璟:“不是后娘,就是我娘!”
墨珩忍无可忍:“墨瑱!”
玄武应道:“哎,爹,什么事儿?”
墨珩暗叹了口气,两万多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好歹是缓了心绪,道:“两万多年,历经两次涅槃,我忘了很多事情,不知你还记得多少。”
墨瑱笑得眉眼弯弯,“爹要问什么就问吧。”
墨珩将墨璟牵到身侧,凝眉,“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墨瑱道:“天道崩后,凤凰一族,就生了爹一个。爹后来云游八荒四海,在熔岩之内捡到了一枚火凤蛋,爹就把那火凤蛋当做亲子养着了。”
墨珩算是解了心中一惑,心里稍稍安定,又问:“凤凰山下镇压的魔物,你,有印象么?”
“爹曾说,那魔物是本源。我也不懂,不过爹曾说,这件事情便纵涅槃也决然不会忘的。”
墨珩皱了皱眉,心中仍旧困惑,上一次涅槃,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叫他忘了这么许多事情?为何,他曾说决然不会忘的事情,也都,忘了呢……百思不得其解。
舒久见佛宗神色隐隐有些挣扎,不似平常清和沉稳,难免有些忧心,不由伸手轻轻扯了扯佛宗衣袖,“佛宗?”
墨珩回神,压下心绪,瞥见舒久神色隐隐担忧,心里没来由轻松了一些,笑道:“无妨,走神罢了。”
墨瑱抱胸瞧着舒久和墨珩,探究片刻后问道:“后娘,不叫爹相公什么的?听说凡间都这么叫。”
舒久瞥见墨珩面色相当不好,于是暗叹一声,平心静气地向玄武道:“玄武神君误会了,小道与佛宗的关系,并非神君所想。”
墨瑱瞧了瞧墨璟,问:“那为什么这小子叫你娘?”
墨璟抢着答道:“因为我是娘生的!”
玄武被这句话震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许久,措辞道:“这孩子,本是个蛋啊,你……怎么生?”
于是舒久将三百年前的事情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一遍。
墨瑱听罢,思忖了片刻,转头冲着佛宗道:“爹,你让人生了孩子就走,实在是太不仗义了。”
不等墨珩开口,舒久便道:“当初是小道要走,如何能怨佛宗?”
墨瑱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舒久肩膀,“你这个后娘,我认了。”
舒久:“……”方才那些口舌,是白费了么?不等舒久再说什么,墨瑱便已回过头去同墨珩搭话,“爹,来都来了,住几日再走吧?”
墨珩想了想,却转眼来瞧舒久。
这是,叫他拿个主意?舒久一时错愕。其实他是有些私心,想再瞧瞧极北风光的。见佛宗确实是准他拿主意,舒久便道:“还是歇一歇吧,佛宗,想来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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