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顾来时惜今朝》第51章


这是什么要求?小林说着“好”,心里却疑惑不已。
“林奎奎!你走不走!”经理都吼到茶水间来了,林库奎挂了电话说:“经理,我临时有事,我能不能——”
“事事事,你哪来那么多事?要迟到了,你不来我就当你自动放弃这份工作。”经理转身率先离开。
现在是实习最后几天,林奎奎为这份工作已经熬了无数个通宵了,她一咬牙,心里一边咒骂着刻薄的经理,一边默念着:小林,乔乔就拜托你了,先帮我顶一下……
6
小林刚推开病房门,就听见“哐当”一声,玻璃杯掉在地上碎掉的声音,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然后看见露在床与桌子间的那颗脑袋。
小林赶紧绕过床走过去,见乔忍跌坐在地板上,旁边是被她打碎的玻璃杯,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电视。小林抬头去看电视屏幕,那上面播着的只是一则普普通通的财经新闻。
“乔小姐,别坐地上,地上凉。”她想把她扶起来,却被她拽着手臂。
“小林,我是不是还没醒?”乔忍双眼无神地看着她,语气又轻又淡,两行泪却毫无征兆地留下来,她说,“你把我叫醒吧,我……不想睡了。”
只有梦里,才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只有梦里,一切才有可能是假的。
“乔小姐,你、你现在就是醒着的呀。”小林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记得林奎奎说的不要让她看电视,便找到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你也觉得应该关了对吗?我也觉得。”乔忍看着她的举动,突然伸出手道,“能不能把手机借我一下,我找不到我的了。”
小林忐忑,手机当然不能借给她,因为她朋友说的不能给她手机。她只好说:“对不起,乔小姐,我的手机也没带。”
乔忍“哦”了一声,自己撑着站起来往外走,完全听不见小林后来说了什么。
“你的手机借我一下可以吗?”她站在一名“保镖”面前,平平常常地问。
那“保镖”扭头去看钟夜,钟夜示意他随便,因为他自己现在根本没心思理这里的事,他满心只想着怎样离开这里,怎样把程惜引出来。
“保镖”见乔忍病弱,模样又可怜,便把手机借给了她。
乔忍回房间打开手机浏览器开始搜“程惜”两个字,越看,手就越抖。
小林很不安,上前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她说了一句:“小林,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出去之后,乔忍拨了个号码,却久久没人接;她再拨,还是没人接。
她乔忍,才没有那么弱,几篇新闻报道就想打败她吗?
她一定要听程惜亲口否认,否认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否认那些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否认那些随时会让她发疯的事。
“嘟”声持续响着。另一边,程惜正在纽约开完一场会,拿着手机走在廊道里,心里快速权衡着——这个号码完全陌生,不是乔忍的。但打电话的人,会不会是她?如果是,她身边有没有人在监听?如果有,他要狠着多大的心说出口?会不会控制不好情绪让钟夜的人听出什么来?
那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全部目的都只在于让程家家破人亡,他们会像七年前那样,单单为了折磨狱中的父亲,就把母亲囚禁起来。现在,也会单单为了折磨他,就把乔忍……
程惜不敢想,把手机丢给小张。小张迟疑着接了电话,“喂?”
“……”这不是他的声音,乔忍抓着手机问:“小张吗?我找程惜。”
“乔——”小张显然也拿不准那边有没有人在监听,改口问道,“请问您哪位?”
“哪位?”乔忍的手心都冒出冷汗了,心里的不安渐渐上涌,她没注意到听见她说了“程惜”二字之后走进病房的钟夜,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是乔忍,你他妈耳聋了吗?”
小张瞠目,看向程惜,程惜示意他去旁边无人的角落,打开扬声器。
“程惜在哪?我要找他。”程惜一听见她的声音就皱了眉,他之前跟林奎奎说的话,她没转告给乔忍?
“先生他在开会。”
“那我问你,”乔忍的声音开始颤抖,直觉让她的心开始慢慢坠落,拼命使得声音平静再平静,“他跟王安黛……订婚的事,是怎么回事?”
小张又看向程惜,程惜冷着脸转过身去,她声音里的颤抖,他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事情,开始脱离了控制。
小张知道先生的意思,一咬牙,答她:“就是那么回事,他们要订婚了,等先生回去就举办宴会。如果乔小姐想祝福他们,我帮你转————喂?”
乔忍手中的手机落在地上,又慌忙捡起来看了一下号码,她的心从缓慢地坠落变为狠狠一沉,沉入无止境的深渊。
连带着她整个人,仿佛也踩错了楼梯一般,直直地滚落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那是他的号码,电视上、网页上、新闻里,全都是他,眼泪砸在手背上还是热的,她没有睡着,她醒着,一切都是真的。
另一边,程惜收起手机,胸口的剧痛那么强烈,简直不能呼吸,他说:“给我订机票,回国。”
乔忍踉跄着扑到门边,又被钟夜拉回去,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你跟程惜很熟?”
“我要离开,我要离开。”她嘴里喃喃着这句话,想起什么,用最后残存的理智从桌上拿了钱包装进口袋里。乔忍挣开钟夜的手,去扭开门把。
钟夜一把把她拽回床上,“你回来!爷问你是不是跟程惜很熟?他喜欢你吗?”
乔忍睁着大大的眼睛,任由眼泪从眼角一串串滑落,“你是在问我,太阳会从西边升起吗?你是在问我,地球是绕着月亮在转的吗?”
“疯女人。”钟夜出了病房,让手下人守着房门。
乔母在这时提着水果和早餐回来,见乔忍躺在床上,被子也没盖,脸上泪痕重重。
她扔下水果,“死小孩,你这是怎么了?”
“妈,你能回家帮我把那本画册拿过来吗?”乔忍看着天花板说,“我好想看。”
“你先把早餐吃了。”乔母打开食盒。
“妈,我好想看。”
乔母叹了口气,“知道啦,那也是程惜画的吧,看把你给宝贝的。”
“妈,对不起,我总是长不大,让你担心了二十几年。”
“妈,对不起。”
乔忍侧过身,把脸埋在被子里。乔母知道她上次抑郁症复发还没过去,也没说什么,默默抹了把泪,说:“好啦,我回家帮你带画册,你听话,把早餐吃了。”
“好。”
乔忍听见她关了房门出去,起身把床边那本小画册也装进口袋里,打开门,却被门外的“保镖”推回来。
房门重新关上,乔忍使劲拍着门,哭到喘不过气来,“让我出去,我求你,我要离开。”
她的声音虚弱而无力,意识飘在空无一物的真空中,久久地着不了陆。
门外没有人理她,直到王安黛带着几名保镖打开房门。
钟夜一看见这个报纸上的王家千金,双眼眯起来,恨意绕上心头,又忌惮她身边的几个保镖和楼下无数的便衣打手。
“离开?”王安黛一手捏住乔忍的下巴,冷笑道,“贱人,你想去哪儿?”
乔忍看着她的双眼,吐出三个字——“给我滚。”
王安黛揪住她的头发往后扯,凑到乔忍的耳边缓缓说道:“知道吗?我和程惜,指腹为婚,青梅竹马,金童玉女。你的存在,从头到尾就是在自取其辱。听清楚了吗?”
乔忍感觉自己原本已经痛到毫无知觉的心脏又重新痛了一遍,再差一点就可以毫无悬念地腐烂了。然后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那你能让我出去吗?”
“可以啊,”王安黛放开她的头发,手指点着红唇说,“唔……叫我‘程夫人’,你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罪孽深重的乔忍,你还在挣扎什么?
这个房间里全都是他的身影,那个把她从深渊里拉回来的程惜,又亲手把她推进更恐怖的深渊的程惜,她再也无法忍受待在这个房间。
乔忍张了张嘴,轻飘飘的称呼从她口中飞出去——“程夫人。”
向命运妥协,向自己妥协,向全世界妥协。
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为什么不让她死在昨晚的抢救室?
活着,活着,让她活过来知道程惜跟他的青梅要结婚的消息?
“我要离开。”
“好啊,离开了,就再也不要回来。”王安黛把她推出门外。
钟夜扣住她的手腕,一名从楼下跑上来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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