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晚清45年》第38章


们走向真理的而做出的努力的感佩之情。接下来,我说:“我们到中国去,都是为了引导中国人走向真理之路”,“因此,我想,作为一个基督徒兄弟,我是不是可以直言不讳地表达我的看法?” “当然了!”他回答。 于是我说道:“我们进行工作的方式之一就是为了各自的信仰而努力以求。但是,不论我们属于天主教还是信奉新教,对我的心灵来说,信仰只是个第二位的问题。最重要的事情是,要保持对上帝和世界的拯救者耶稣基督的忠诚。现在,我发现在你散发的书里充满了不真实的东西,这样你就不是在为上帝服务。那正是将要撞毁罗马天主教这艘船的石头,因为上帝是永远不会祝福谬误的”。 受到这样肆无忌惮的、尽可能以温柔的口气发出来的攻击,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两手紧握在一起。这说明他的感情受到了深深的伤害。他问我知道不知道他是谁,我回答说不知道。 “我是巴黎鲁德百克区()耶稣会大学的校长。让我吃惊的是,你竟然会说我散布的是谬论!” 我回答道:“你摆出来的书中有一本叫《对付新教徒的捷径》,我读过了。因为我是个新教徒,你必须承认,我比任何天主教徒对新教的理解更准确。这本书中包含着大量的错误言论。如果看到你捍卫真理而不仅仅是某个宗派利益,我自然会非常高兴”。 “噢!”他大声说:“我知道我在谈论什么。在学校里,每个礼拜进行一次关于天主教和新教的讨论课,这是我的规定”。 “你有没有请过某个新教徒,”我问道:“阐发一下新教徒的立场?” “没有”。 “这样,你就在不经意中误导了你的学生:你把一个稻草人而不是一个真正的新教徒摆放在学生们面前,让他们在论辩中轻松击倒对手”。 十一年之后的一天,我刚刚结束休假回到上海,发现桌子上有一张皮尔·西蒙先生的名片。我怎么也记不起这人是谁,但还是回请了他。当他被引进房间时,我认出来他就是我乘坐奥克萨斯号时的那位旅客朋友。不久,他被任命为主教,我出席了他的就职仪式。三个月以后,他因为心脏病而去世。 大约又过了五年,我们在又一次做了家乡的访问者之后回到上海。秀普林斯休斯修道院的修女、前剑桥培训学院的院长休斯小姐表示希望参观一下徐家汇的耶稣会教育学院。修斯小姐刚刚以教育为题在日本做了一次为期十五个月的学术讲座。我妻子和我带她前去。学院的负责人,皮尔·布歇,非常热情友好,他亲自领着我们转,详细为我们进行介绍。当两位女士去了另一所院子里看望那里的修女们时,他和我坐在走廊里等她们回来。透过窗子,我看到里边一间房子的墙壁上挂着西蒙主教的照片。我对皮尔·布歇说:“那是西蒙主教,是个很不错的人”。 “是的。”他回答道,笑容在他脸上绽开:“你还记得将近二十年前在奥克萨斯号邮轮上的谈话吗?他全部告诉我了。从那时起,我们一直在关注着你”。 在我的妻子去世时,皮尔·布歇很快就给我来了一封信,表示慰问。
第二部分:在官员和学者之间 妻子患病
2 妻子患病 在到达上海之前,理查德夫人患了口炎性腹泻。这是英国人知之甚少的一种病,甚至医务工作者也不很了解。巧的是,我们在老家的一个朋友同时染上了这种病,并且我们很快得知,她的病早已宣告不治,因为当时的医生不知道怎样医治它。在上海,我耗费了两个礼拜的时间,请了当地技术最高明的医生之一给妻子看病。结果症状大为好转。然而,他从来不解释病的性质是什么,也不解释他的治疗为什么如此见效。 我们继续赶往山西,寄希望于在那儿休养一段时间后,夫人会自然而然地恢复健康。然而,她的身体状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一个月一个月地恶化起来,直到1887年夏。在这最炎热的季节里,太原府的传教士都要到山区去开展工作,为期一个月,只有我们夫妻二人留在城里。我的朋友,中国内地会的爱德华斯医生,临走之前来看我。他告诉我说,为了给我妻子治病,他已经尝试了所能想到的一切办法,但令人丧气的是,什么办法都不能奏效。他手里拿这一本书,对我说:“我写信让国内的人把关于这种疾病的最好的医学书籍寄来。这是今天早上刚到的,我打算给你留下,你好好研究研究”。 我从头读到尾,了解到这种病实际上全身的粘膜发炎,处方的关键在于采取措施治愈粘膜,那样健康即可全面恢复。书中建议了两种治疗方案:第一种是不吃任何食物,事实上是让消化器官彻底休息,粘膜会因此而自行痊愈。然而,虽然说很难彻底禁绝食物,但如果要让粘膜自行痊愈,另一个必然的后果就是营养缺乏。另一种方法是采用大自然养育婴儿的路数——就是说,喂奶,一次喂一点,以免增加胃的负担。采取这种办法后,腹泻第一天就停止了。于是我继续实行这种节食疗法,每次喂食的牛奶不超过半酒杯,并且每天都称一称病人的体重。牛奶的量在逐渐增加,以保持病人的体重不减少。十天后,她的体重开始一天天地增加,而一个月后,就完全复原了。这使所有去山区工作的朋友们都大吃一惊。他们坦白说,当他们来向我们道别时,根本没有期望她还能活下来。 从那以后,在中国有好多人用同样的办法治愈了。对那些弄不到奶的人来说,还有一种特效药,即黄山道年草。甚至有些人仅仅通过禁食就治愈了。这种病现在再也不被看作是不可治愈的了。我所以不厌其烦地谈论这个问题,是因为我觉得让遭受病痛之苦的人知道这个疗法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3 来自同事们的批评 当我还在回家的路上时,一个新派来的传教士到了山西。他听说了关于我的传教方式的一些情况,没等我回来就这个问题听一下我的看法,就写信给国内的委员会,反对我的观点,其实我的观点他表述得并不正确。也许是出于无意,其中一封在《使者》上发表了。然而,与此同时,一封发自山东的传教士的信对我的工作的创造性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这封说好话的信抵消了另一封造成的影响。 回到太原后,我继续按照原来的方式开展工作,发表了一本关于道教的小册子,指出它表述的道理是真的,也表明了基督教比道教高明的地方。承认当地人的宗教有一些可取之出,这在我那些年轻的同事们看来,简直就是罪大恶极的异端邪说,我传教的方式也被认为是绝对不可接受的。他们期待着我改变自己的神学观念,并接受他们的指导。这两条我都不能接受。第一,我的观点同国内最有见识的牧师们的观点是一致的;第二,因为我有多年的传教经验,而他们却没有。因此,我坚持享有他们为自己所主张的同样的自由。为此,他们给浸礼会委员会写了一封长信,对我的神学观点和工作方式提出了责难。 4 离开山西 我的同事们是这样的态度,显然,我是永远不可能同他们在工作上取得和谐的。留在这里只会导致持续不断的冲突,那对传教工作的危害将是致命的。于是我决定离开山西。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同事们,并在十天之内把所有东西收拾停当。那些科学仪器没有打包,我把它们以非常抵的价钱卖给了当地的士绅们。至于幻灯机和数百张珍贵的片子,则留给了同事们作为礼物。 由于太忙,没时间登门向那位罗马天主教的主教当面道别——他住在三英里之外,我给他写了一封道别信。两个小时内,他就赶来看我了。我正在将自己的书籍打包,各种各样的书满屋都是。我请他看一看,找一本他喜欢的,作为我们过去美好交往的纪念。他挑了一本装帧非常精美的,由伦敦的R·S·T公司出版,书名为《在那神圣的地方》。我在书上写下他的名字,我们就分手了。我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在恐怖的义和团运动期间。他建议他的神父们逃离太原,但他自己决定同耶稣基督一起留下来。当臭名昭著的山西巡抚毓贤指挥屠杀城里的传教士、男人、女人和孩子们时,主教同基督徒们一起被处死。这证明了耶稣基督之道义的力量,对天主教和新教来说,都是一样的。 10月18日,我挈妇将雏来到天津。在那儿,我找到了一个职位,为政府的兵工厂翻译资料,年薪600英镑。但我是不能彻底中断传教工作的。于是,在11月14日,我去了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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