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口述历史》第12章


匆睬桑芫乓乃锉仓芰肌⒅苈媪肌⒅苕锪迹ê蟾奈苤迹┖罄炊荚诒笔Υ蠊ぷ鳎颐堑墓叵狄恢贝Φ煤芎谩! ?br /> 后来张振先到英国留学去了,解放后回到中国。在困难时期,因为我们都是市政协委员,可以享受一点优待——每星期六、日到欧美同学会那儿去打打牙祭,顺便聚会一下。聚会时,还常回忆这次“杀枪”事件,以及一些其它趣闻,这里权作汇文随感和汇文逸事说说吧:
回想中小学生活,虽然平淡无奇,但这种开放式的、全方位的现代教育还是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我觉得它确实比那种封闭式的、教学内容相对保守单一的私塾教育进步得多。最主要的是这种教育为孩子身心的自然发展提供了远比旧式教育广阔得多的空间。别的不说,活泼、好动、调皮、淘气是孩子的本性,而这种本性在私塾教育中往往被扼杀了,但在新式学校里,大家地位平等,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沆瀣一气,成群结伙,又有充分的空间去发挥,这些本性就可以得到释放。教我们英文的老师叫巴清泉,他判作业和阅卷时的签字一律
用CCPA。他是一个基督徒(汇文是基督教学校),对同学们一些不太符合基督教的言行,一律斥为迷信。我们就故意气他,他上课时,有人就把装粉笔末的纸合里插上三根筷子当香烧,还在他快进教室时一起怪声怪调地把CCPA念成“sei—sei—ba”好像是在说汉语的“塞啊—塞啊—叭!”。要说迷信,应该是汇文的牧师刘介平。他有三个儿子。他不喜欢大儿子,而喜欢小儿子。先是小儿子不幸得病,他整天为他祈祷,还是死了。他把儿子的棺材停在亚斯礼堂(在当时的慕贞女中内)的讲堂下,向基督虔诚地祷告:“我的儿子被主接走了。”后来,他的二儿子又得病,死了,他又如此安排祷告一番。不久,他大儿子又病倒了,这回他把他送进医院,很快就治好了。大家都说这才是迷信。
第四部分第14节 我和张振先
还说我和张振先吧。我们俩都属于淘气的学生。他有一回在礼堂的暖气管上拿“顺风旗”(一种体操动作),结果把管子弄坏,吓得赶紧跑了。我更损,教我们语文的老师水平有限,有时还念错别字,如在教我们念《秋水轩尺牍》时,把“久违麈教”念成“久违尘教”。他是个大近视眼,我就拿一本字号最小的袖珍版的《新约全书》随便找个问题问他。他挤着眼睛看了半天,也看不清,后来恍然大悟,知道我是明知故问地刁难他,就用教鞭照我的屁股给了一下。我还假装委屈,理直气壮地质问“您为什么打人啊?”他说得也好:“你拿我开涮,我不打你打谁?”诸如此类,淘气的事干了不少。我和张振先是同桌,一到课间休息,甚至自习课老师不在时,我们俩就常常“比武”,看谁能把谁摁到长条凳上,只要摁倒对方,就用手当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我宫了你!”算作取得一场胜利。直到几十年后,我们在欧美同学会吃饭时,彼此的祝酒词还是“我宫了你”。这种童贞和童趣是非常值得珍惜的,有了它,人格才能完整。而开明的老师,常能容忍孩子们的这种天性,这对孩子的成长是有利的。我们班有一个同学叫宋衡玉(音),平时常穿日本式的服装,我们都管他叫“小日本”,他自然不愿意听。有一回在饭厅吃饭时,有人又叫他“小日本”,他急了,追着那个人不依不饶,那个人就往饭厅外跑,他嘴里骂着“儿子(读作zei)!儿子!”的往外追,刚追出门,正好和路过的校长撞个满怀,校长拧着他的嘴巴说:“你又没娶媳妇儿,那来的儿子?”大家听了哄堂大笑。因为大家觉得校长实际上是以一种幽默的方式加入到这场游戏中了。总之,我不是提倡淘气,但兴趣是不可抹杀的,在这样的学校,每天都有新鲜有趣的事发生,大家生活、学习起来饶有兴致。(图见《启功画传》第17页两幅照片)
但有些事就不那么简单了。如1926年北京发生“三一八惨案”,那时我正上小学,那天放学时整个北京城都戒严,家里着急,派车接我,但怎么也绕不过来,最后我是拐着弯穿小胡同,很晚才到家。后来我升入汇文中学,又知道有两名汇文的学生死于这次惨案中,一位姓唐,一位姓谢,校内还竖有“唐谢二君纪念碑”。这使我知道社会上还有比学校更惊天动地的大事。
大约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我有幸结识了一些当时知名的艺术家、诗人、学者,如贾羲民、吴镜汀、戴姜福、溥心、溥雪斋、齐白石等先生。我并向其中的一些人正式拜过师。在他们的教诲下,我日后比较见长的那些知识、技艺才打下根基,得到培养。在我回忆成长过程时,不能不提及他们。我曾经写过《记我的几位恩师》、《溥心先生南渡前的艺术生涯》及《记齐白石先生轶事》等文章,记载了他们的有关情况,现把和我相关的一些情况再概述并补充一下。
贾羲民和吴镜汀。羲民先生名尔鲁,又名鲁,原以新民为字,后改为羲民,北京人。镜汀先生名熙曾,镜汀是他的号,长期客居北京。(见图《启功画传》第20页照片两幅及绘画一幅)我虽然自幼喜爱绘画,也下过一些工夫,比如我家有一卷王石谷《临安山色图》的珂罗版照片,原画已流入日本,当时能得到它的照片已很不易,不像现在能见到那么多的王石谷真迹,所以我到现在还保留着这幅照片。我和我五叔祖曾一起用心临摹过它。又经热心人帮助,还找到1926年(丙寅)我画的一张菊花小册页。但这些仅是凭着小聪明,还不具备专业的素质。为了能登堂入室,大约升入中学后不久,我即正式磕头拜贾先生为师学习绘画。贾老师一家都是老塾师,他本人原也作过北洋政府部曹一类的小官。贾老师不但会画,而且博通经史,对书画鉴定也有很深的造诣。那时画坛有这样一个定义不太明确的概念和分法——“内行画”和“外行画”。所谓“内行画”是指那种注重画理、技巧的画,类似王石谷那种画什么像什么;所谓“外行画”是指那种不太注重画理、技巧的画,画的山不像山,水不像水,类似王原祁,有人说他画的房子像丙舍——坟中停灵的棚子。贾先生是文人,他不同意这种提法,认为这样的词汇不应是文人论画所使用的语言;而吴先生却喜欢用这种通俗的说法来区分这两派不同的画风。正由于贾先生是文人,所以他不太喜欢王石谷而喜欢王原祁,我现在还保留着他的一张小幅山水,很能看出他的特点。也正因为此,他在当时画界不太被看重,甚至有些受排挤。贾老师曾经参加过一个画会,它是由金绍城(号巩北、北楼)倡立的,金先生是王世襄先生的舅舅,为了提高这个画会的地位,他请来周兆祥作会长,因为周是民国大总统徐世昌的学生,又作过东北葫芦岛开辟督办,有的是贪污来的钱。这个画会后来办了一个展览,金先生把贾先生的参展作品放在很不起眼的角落里。贾先生受到这个冷遇后,就主动写了一封信,声明退出画会。
第四部分第15节 贾先生对我的教益
贾先生对我的教益和影响主要在书画鉴定方面,由于他是文人,学问广博,又会画,所以书画史和书画鉴定是他的强项。他经常带我去看故宫的书画藏品。平时去故宫,门票要一块钱,这对一般人可不是小数目,而每月的一、二、三号,实行优惠价,只需三毛钱,而且这三天又是换展品的日子,大量的作品都要撤下来,换上新的,只有那些上等展品会继续保留一段时间,而有些精品,如董其昌题的范中立《溪山行旅图》、郭熙的《早春图》等会保留更长的时间。所以我对这类作品印象非常深,现在闭起眼睛,还能清楚地想象出它们当时挂在什么位置,每张画画的是什么,画面的具体布局如何。如《溪山行旅图》树丛的什么位置有“范宽”两个小字,《早春图》什么地方有一个“郭熙笔”的图章,什么地方有注明某年所画的题款,都清楚地印在我的脑中。由于有优惠,我们天天都盼着这三天,每当这三天看完展览,或平时在什么地方相遇,分手时总是说:“下月到时候见!”每看展览,贾先生就给我讲一些鉴定、鉴赏的知识,如远山和远水怎么画是属于北派的,怎么画是属于南派的,宋人的山水和元人的山水有什么不同等等。这些知识和眼力是非常抽象的,只靠看书是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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