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风暴》第7章


马赛只好去扶起小姑娘,帮她捡起掉地上的小花帽。
小姑娘抬起稚气的小脸,瞪着一双大眼睛说:“谢谢叔叔!”说完跑到母亲身边,几乎是最后挤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开走,马赛发现白晓莎没出来,大叫道:“白晓莎,出来!我数到五,再不出来,我走了啊!一,一点五,二,二点五,三,三点五,四……。”
“轰隆!”马赛数到四时,还没驶出视野的公交车突然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气浪将他冲到一块广告牌上。
失控的车辆带着浓烟和火光,撞到路台阶后自动停了下来。烟雾中,几辆行驶的车子也相互撞在了一起,堵住了整条马路,后面的车子很快排成长龙。爆炸的车子里,一个满头鲜血的年轻母亲想把手中的婴儿递出窗口,另一个双手被炸断的男子嚎叫着用脑袋击打车门。现场女人的尖叫和小孩啼哭增添了人们的惊惧,过了好一会,才有几个人跑向车子,试图打开紧闭的车门。
爆炸的冲击波在瞬间震碎了玩具店的玻璃橱窗。白晓莎在尖叫的同时双手抱头,下意识地在柜台前蹲了下去。店内的顾客有的跑到了柜台后面,有的趴在地上,四处都是玻璃的碎片,货架上的玩具东倒西歪。
一个磁制的存钱猪顺着货架上倾斜的玻璃滑下来,刚好掉在白晓莎的附近,她又是一声长长的尖叫,冲出玩具店大门。
马赛从广告牌边爬起,双手蒙住耳朵,摇晃了几下脑袋。跑出玩具店的白晓莎发现了他,一下扑到他怀里:“你、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马赛惊魂未定,痴呆地看向被炸毁的公交车,白晓莎也转头去看:“天啊!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见公交车被炸成了一个鱼网状,现场硝烟滚滚,一顶维族小花帽挂在路边的电线杆上随风摇荡,风大了,小花帽脱离电线杆,慢慢地下落……。
第二章
这是一个有着鲜明风化地貌的山区,群山之间一处平缓的坡带,远远望去十分荒凉。几顶帐篷,几辆有破损的军用吉普和装甲车停在中央,制高点上有沙袋垒成的工事和哨兵,看起来是个的军事基地。
一顶简陋的军事帐篷内阴暗的光线中,破旧的电视机在反复播放乌市公交车爆炸的录像——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公交车旁,消防警察正在紧急抢救火势,医务人员仍不时从火场中抬出伤员,急救车川流不息地来去。
帐篷里的几十名身穿迷彩服的人,看着画面欢呼喝彩。电灯突然亮了,有人高喊:“哈桑埃米尔到!”
头缠白巾、身穿白长衫、留着长须的哈桑在两个手持AK47冲锋枪武装人员护卫下走进帐篷,人群顿时安静。
哈桑面朝西举起双手:“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名!小伙子们,这是回国的圣战勇士为你们做的榜样。看见了吧!听见了吧!我们要让爆炸声震撼共产党,要让爆炸声唤醒我们的民族,要让爆炸声向全世界宣告,我们的独立圣战开始了!”
群情激昂:“独立万岁!独立万岁!消灭共产党,赶走黑大爷!(维语:汉人)”
一个粗壮的汉子叫得最凶。在他的带动下,群情激昂,热烈的鼓掌声和欢呼声,似乎要把帐篷撑爆。
哈桑又举起双手道:“小伙们,到外边去庆祝我们的胜利吧!”众人大喜过望,冲出帐篷。
夜幕下的基地,远近燃着几堆篝火,身着迷彩装的汉子们跑向已烤熟的全羊,不时响起喧哗之声,像是一个小规模的狂欢节日。
哈桑没有出帐篷,站在门边。叫得最凶的那个壮汉经过他面前时,他叫道:“巴提力克,你留下。”
人都出去了,只剩巴提力克一个人直愣愣地站在帐篷里。哈桑近距离打量了他一下,说:“巴提力克,今天晚上你就出发,圣战的号角已经吹响了,安拉等待着你的好消息。”
“我早就盼这一天了。”巴提力克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为安拉而战,为独立而战!

哈桑点头:“好,这一次让你带八个人回去,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巴提力克昂然道:“海达尔能炸一辆公共汽车,我们就能炸八辆公共汽车!”
哈桑斜眼看他:“哈,你怎么知道炸公共汽车是海达尔,回去的人不止他一个。”
“我、我是猜的,回国的人,海达尔胆子最大,也、也能干。”巴提力克害怕哈桑的这种眼神,上次有人给他这么望了一次,第二天便被送上战场,不知是死是活。
“你猜的对!”哈桑语气又变温和了,“海达尔的确胆子大,我担心他胆子太大了,与国内的人难以相处。这一次行动,居然没有提前跟国内的人通报,人家连夜发给我几次信件,威胁不再支持我们。你们回国以后,谁要是不听指挥,别怪我不客气。”
巴提力克频频点头,忍不住还是说:“我们、我们是不是什么都要听国内的人指挥。”
哈桑再一次斜眼看他:“你也想学海达尔,不想听国内统一指挥是不是?”
巴提力克额头冒出汗粒,颤声道:“不、不!我、我是说,我听你的。”
哈桑点头:“恩,具体行动,由海达尔指挥,这方面他是行家。不过要记住,国内情况你们不了解,那边有我的老师,也是我们赞助者,遇事要多听他的意见。”说完走到帐篷的门边,深情地望向远处的山峦,“你出发吧,山的那边是我们的家园,现在也该天亮了!”
吴秘书推开门,果然是电话响。过去几个小时,他记不清接了多少个电话。
这是一间办公室,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上,两边各放着几叠文件,中间靠前有面小国旗,座椅右首排列着电脑、打印机、传真机,另外还有一黑一红两部电话机。露出来的桌面部分,闪着蕴藉的红色光泽。
黑色电话在响,吴秘书快步走近抓起话筒。
“你好,厅长办公室。啊,向厅长正在开会,你再打来吧……可能快结束了,没准儿。
或者你有什么交待,我转告他……嗯,好,再见!”
刚放下电话,又响了起来,吴秘书重新抓起:“你好,厅长办公室。啊,是党委办呀?
我是向厅长的秘书,他正在开会。好的,好的,散会我马上告诉他,让他给书记打过去。”再次放下电话,长吁一口气,刚转身,电话再次响声大作,吴秘书摇头又把话筒放耳边,这才发现铃声稍有区别,是那部红电话在响。
“您好,厅长办公室。啊,是、是北京……首长您好,我们厅长在开会,我马上叫他来!”
轻轻搁下话筒,吴秘书匆匆走到门边,对门外说:“快叫厅长接电话,国务院的!快、快!”
“我们的有关部门,对爆炸物的管理十分松懈,就说做鞭炮的吧,随随便便就能买到整卡车火药,在别的省份,类似的爆炸事件屡见不鲜,现在我们也碰上了。我认为,把责任全部推给公安部门是不公平的!想从源头制止此类事件的发生,其他部门更应该加强把关,爆炸物不是我们公安生产的,也不是我们公安销售的,可是出了事,人人都把公安推出来当挡箭牌,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对!现在买炸药跟上街买烤肉差不多,我老家有个开矿的老板,买炸药除了开矿,还拿炸药去炸鱼呢!我就碰上好几次。依我看,这次爆炸,就是这类人拿爆炸物上公交车,可能是天气热,也可能是人多车挤,导致爆炸了。唉,多少无辜的人啊,还有几个小孩子。”
“你们等于把这次爆炸定性为一次意外事故。当然了,这种可能性也有,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爆炸案件,或者说是一起恐怖案件,幕后指使是分裂组织。”
公安厅会议室里,十几个人坐在椭圆形会议桌旁,一个会议正在进行,最后一个人的发言引起全场交头接耳地议论。
向明这个时候离开会议室去接电话的。等他再次回到会议室,如坐针毡。当然,与会的人看不出他的不安。他有一张与众不同的笑脸,他的喜怒哀乐,似乎都是用笑脸来表达的。虽然这时候他一点也不想笑,特别是去看公交车爆炸的现场,他是擦干净眼泪才下车的。第一次在全疆公安高层面前露面,他把今天当作他上任公安厅长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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