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名流的情人们》第27章


我做诗快得希,
从来不用三小时。
提起笔何用费心思,
笔尖儿嗤嗤嗤嗤地飞,
也不管宝塔诗有几层儿!
胡明复的游戏诗给胡适带来了乐处,但是叫胡适高兴的是,陈衡哲又来信了。
隔日早上6点钟左右,胡适房门上的铃响一下,门下小缝里“嗤”、“嗤”地一封一封的信丢进来,胡适习惯地跳起来,捡起地下的信,仍回到床上躺着看信。这里面,果然有一封是莎菲的信。
陈衡哲来信,抬头却称胡适“先生”,胡适刚刚兴奋的心“咯蹬”了一下。如此,不见外了吗?他回信说:“你若‘先生’我,我也‘先生’你。不如两免了,省得多少事。”
第二部分白话文倡导者 胡适(9)
陈衡哲看了,哈哈笑了。这个未见过面的胡适,真有意思,谁“先——生”谁呀?不称“先生”,称什么啊?她说:“还请寄信人,下次寄信时,申明要何称。”这次,陈衡哲不称呼胡适“先生”,称他为“寄信人”。
胡适忍俊不禁,女士真好辩才呀!
1916年11月3日,胡适收到陈衡哲的信。
陈衡哲说:“随你称什么,我一一答应如响雷,决不敢再拨回。”和江冬秀通信,既无感情交流,也没有心智的沟通,完全是礼貌的问候;和韦莲司通信,虽有感情的交流,毕竟有国别的隔阂;和未见面的陈女士通信,却有了和江冬秀、韦莲司通信所没有的快意、满足和神秘感。此时,胡适的心情也最愉快,唱出了“‘江边’园十里,最爱赫贞河”的心曲……
不久,任叔永寄来两首诗,叫胡适猜,是不是他写的?
胡适一看,立即给吸引住了。
其一《月》云:“初月曳轻云,笑隐寒林里。不知好容光,已印清溪底。”
其二《风》云:“夜闻雨敲窗,起视月如水。万叶正乱飞,鸣飙落松蕊。”
好诗!好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胡适暗暗叫好。
“两诗妙绝……”胡适想,是谁写的呢?任叔永叫胡适猜是不是他做的,就引起了胡适的疑心。《风》诗,任叔永、杨杏佛和自己若用气力写,恐怕也能写得出来,但《月》诗像春风扑面,绝不是吾辈寻常蹊径。
是任叔永自己写的?不像!胡适摇摇头。任叔永有此情思,无此聪明。是杨杏佛写的?也不像,杨杏佛无此聪明,无此细腻……还有谁呢?突然,胡适想到陈衡哲女士,想到她和自己多次通信写诗的聪明和悟性,再想到任叔永和陈衡哲夏天就认识,以及任叔永叫胡适“猜”的得意劲,胡适已经猜到了大半。
他给任叔永回信说:“两诗皆绝妙,深得摩诘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之况味,……以适之逻辑度之,此新诗人其陈女士乎?”
胡适一口猜到是陈女士,也算是知音了。任叔永心里有些别扭!女士是自己介绍给胡适认识的,并有意追求她。胡适是“知音”,自己呢?内心深处,任叔永颇有些怀疑,会不会陈衡哲已经将诗寄给胡适看了?就是说,胡适在接到自己的诗前,已经知道是陈衡哲写的了,为了掩饰他和女士信件往来密切,故意转弯抹角,写的迷离惝恍的样子?
但任叔永来信,仍然不失绅士风度,说胡适所评正与自己同。陈衡哲得知胡适对她的评价后,感到十分荣幸,将胡适引以为知己。当时,胡适正因主张白话文受到众人反对,陈衡哲便写了一篇白话小说《一日》为胡适解围。这篇发表在1917年《留美学生季报》第一期中的白话小说,比鲁迅的《狂人日记》还早一年多,应是当之无愧的中国现代第一篇白话小说。
1917年4月7日,任叔永邀胡适同去普济布施访陈衡哲。两人初次见面,陈衡哲对胡适颇有好感,胡适对陈衡哲亦一见如故,只因不忍横刀夺爱,才压抑住内心的冲动,积极促成任、陈之恋,从此三人成为挚友。
1916年1月7日,江冬秀的寡母吕氏夫人病殁,胡适的母亲来信告诉胡适,亲家母“濒死犹以婚嫁未了为遗憾”,冬秀“母亲既殁,现系兄嫂当家,不如即来吾家住为佳,不知尔心下如何?……务望拨冗函知冬秀,以便遵行,是为至要。”另信又说,“伊(冬秀)之闺怨虽未流露,但标梅之思,人皆有之,伊又新失慈母之爱,独居深念,其情可知,是以近来颇觉清减,然亦毋怪其然也!”见胡适迟迟未复,胡适的母亲进一步向其施加压力,“予近来疾病缠身,虽行未笃老,而情景已类风烛。春冬之时,困顿犹觉,中夜自思,所欲然不足者,系尔等婚事未完耳。尔何不善体予志,令予望眼几穿那。今与尔约,尔能尽年内归自属最妙,万一不能,亦望明年趁春归来,万万不旬再延………”
1917年1月,胡适和韦莲司的恋爱受挫,加之学业紧张,病倒在床。正在这时.胡适收到江冬秀的来信,感动万分,回信附上一首白话诗:“病中得她书,不满八行字,全无要紧话,颇使我欢喜。我不认识她,她不认识我,我总常念她,这是为什么?岂不爱自由?此意无人晓:情愿不自由,也是自由了。”这首诗表明,曾试图感情突围的胡适,在母亲一再逼迫和未婚妻的苦苦等待中,胡适动了恻隐之心,终于放弃了最后的努力,决心投入封建婚姻的樊笼。
同年秋,胡适获哥伦比亚大学哲学博士,应蔡元培校长之邀,回国出任北京大学教授,主讲中国哲学史。回家省亲之际,胡适曾去江村探望即将成婚的准新娘江冬秀,但江冬秀按当地婚俗躲入闺房,不与这位准新郎照面,乘兴而来的胡适也只能怏怏而归。
1917年12月30日,胡适遵母命和未婚妻江冬秀完婚。婚礼按胡适的意思举行“文明结婚”,增添了主婚人、证婚人等新内容,夫妻对拜礼节改为三鞠躬。胡适戴黑呢礼帽,足登黑色皮鞋,身穿西装礼服。江冬秀在美艳如花的伴娘曹佩声搀扶下嫁到胡家。新婚燕尔,胡适写了《新婚杂诗》五首,道出自己的苦衷:“十三年没见面的相思,与今完结。把一桩桩伤心旧事,从头细说,你莫说你对不住我,我也不说我对不住你,且牢牢记取这十二月三十夜的中天明月!记得那年,你家办了嫁妆,我家备了新房,只不曾捉到我这个新郎。这十年来,换了几朝帝王,看了多少世态炎凉,锈了你嫁奁中的刀剪,改了多少嫁衣新样,更老了你和我人儿一双!只有那十几年陈的爆竹,越陈偏越响!”这首广为流传的诗,曾被作为胡适婚后甜蜜幸福的见证。成婚二十八天,胡适就匆匆告别新娘子,赴北京大学任教去了。此后,胡适全身心投入学术研究,先后参加编辑《新青年》,出版新诗集,创办《独立评论》,与徐志摩等组织新月社,与陈西滢、王世杰等创办《现代评论》周刊,成为新文化运动中很有影响的人物。仍在美国学习的陈衡哲不时为该刊撰写小说和新诗支持胡适。1920年,陈衡哲获芝加哥大学硕士学位并于秋天回国,在当时已在学术界知名的胡适帮助下,陈衡哲被聘为北京大学西洋史教授,成为近代中国教育史上第一个获此殊荣的女性。
第二部分白话文倡导者 胡适(10)
1920年离开《新青年》半年后,胡适在写给好友胡近仁的信中,吐露真情说:“吾之就此婚事,全为吾母起见,故从不曾挑剔为难。今既婚矣,吾力求迁就,以博吾母欢心。吾之所以极力表示闺房之爱者,亦正欲令吾母欢喜耳。”在另一首诗中他索性写道:“我把心收拾起来,定把门关了,叫爱情生生的饿死,也许不再和我为难了。”
胡适返京后不久,江冬秀便有了身孕。得知这一消息后,胡适自我嘲笑地写了一首诗:“我实在不要儿子,儿子自己来了。‘无后主义’的招牌,于今挂不起来了!譬如树上开花,花落偶然结果。那果便是你,那树便是我。树本无心结子,我也无恩于你。但是你既来了,我不能不养你教你,那是我对人道的义务,并不是待你的恩谊。将来你长大时,莫忘了我怎样教训儿子:我要你做一个堂堂的人,不要你做我的孝顺儿子。”诗中暗喻儿子不再蹈自己的婚姻悲剧,要堂堂正正地走自己的路!
一次,胡适的朋友高梦旦前去造访胡适,顺便谈到了胡适的婚姻。高梦旦说:“适之兄能富贵不背旧约,实在是一件可敬佩的事。这也是我敬重你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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