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名流的情人们》第47章


男性的刚烈,但她格外欣赏他一种难得的含蓄。尤其使她感到亲切的是端木蕻良无论和谁都是不笑不说话,从他身上寻不到一丝男人惯于表现出的粗野和莽撞。她看他着装讲究得体,举止文雅大方。他把棕色的鹿皮手套脱给她时的含蓄又不缺乏潇洒的形象,使她立即产生一种异样的激情。她发现他纤细白皙的十指尖尖的手简直和女孩子的手一模一样。在她的感觉中,每次和端木接触,都给她带来无法言状的愉悦。
不久,抗战形势发生变化,他们从武汉到了临汾。阎锡山节节败退,临汾处在日本人的炮口下。二萧关于何去何从有了争论,萧红要萧军听大家的话,随丁玲的“西北战地服务团”北上,萧军则固执地要上山打游击。
萧军后来在《侧面》一书中记述了当时的对话。
萧红:你总是这样不听别人的劝告,该固执的你固执,不该固执的你也固执……这简直是“英雄主义”,“逞强主义”……你去打游击吗?那不会比一个真正的游击队员价值更大一些,万一牺牲了以你的年龄你的生活经验文学上的才能……这损失,并不仅是你自己的呢。我也并不只是为了“爱人”的关系才这样劝阻你,以致引起你的憎恶和鄙视……这是想到了我们的文学事业。
第四部分著名现代作家 萧红(3)
萧军:人总是一样的。生命的价值也会一样的。战场上死了的人不一定全是愚蠢的……为了争取解放共同的奴隶的命运,谁是应该等待着发展他们的“天才”,谁又该去死呢?
萧红:你简直忘了“各尽所能”这宝贵的言语,也忘了自己的岗位,简直是胡来……
萧军:我什么全没忘。我们还是各自走自己要走的路吧,万一我死不了——我想我不会死的——我们再见,那时候也还是乐意在一起就在一起,不然就永远分开……
萧红:好的。
多年的患难夫妻,终于走到了诀别的边缘……
在离开临汾去西安的火车上,丁玲给端木、萧军、萧红、塞克和聂绀弩一项紧急任务,为到西安演出,要作家们抓紧写一个宣传全民抗战的剧本。几个人领命神速地写完了话剧《突击》,在西安上演后反映很好。在创作剧本过程中,萧红发现端木才思敏捷,文学功底丰厚,文学语言简练幽默,从内心里赞服。
萧红在西安又遇到了萧军,两人非常认真地摊牌了,萧红直截了当地说:“三郎,我们永远分开吧!”
“好。”萧军的自尊心迫使他不能不表示同意。萧军回想萧红的日本之行、武汉之行直到临汾的分手,说明萧红确有思想准备。自己认为已无法挽回,他才果断地做出肯定的回答。
这样,中国现代文坛曾轰动一时的二萧传奇式的生活宣告结束了。萧红了结了她同萧军这段“兄妹”缘分;同时又开始缔结同端木的“姊弟”情谊,并一直走完了她短促生命的全程。
1939年4月,萧红和端木又回到离开不久的武汉,仍住在水陆前街小全龙巷那幢平房里,物是人非,顿觉茫然。
萧红常到舒群家去叙旧,舒群动员她去延安,萧红说,萧军在那儿,她不去。
这时,萧红正怀着萧军的孩子,为此她在端木跟前总感到羞愧。机灵的端木早有察觉,并主动安慰萧红说:“孩子的骨肉是你给予的,你应当感到骄傲。做母亲是伟大的,要打消不必要的顾虑。”萧红听了端木这番安慰的话,进一步认为端木无论在天生气质或个人性格修养上都不同于萧军,她心中郁结着的苦闷的阴云散去许多。她进一步确认与萧军分手并将与端木结合的抉择是正确的。
一个柔和温暖的夏日黄昏,萧红被端木挽着来到东湖湖畔。在一个小桥上两人停住步,一起眺望悬在天边的圆圆明月,共同观看桥下湖水中两人的清晰倒影,一对心潮澎湃的恋人却在不言中。
萧红仰着脸,含情脉脉地望着端木那一双充满等待的大眼睛,她紧紧地握住端木的手说:“我吟两句诗,你猜猜是哪位大诗人写的:‘桥头载明月,同观桥下影’。”
端木蕻良想了一会儿,不无窘迫地回答说:”请原谅,本人阅历有限,一时真想不起是哪位诗人的大作。”
萧红扶着栏杆“格格”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说:“大姐告诉你吧,书呆子,这位大诗人远在千里,近在身边哟……”端木如梦初醒,一下子把萧红紧紧地搂在怀里。萧红用双手抱住端木的腰,两人都用自己的激情溶化着对方,同时也溶化着自己。月儿躲在树后窥视一对热恋者的狂吻。
1939年5月16日,萧红和端木在武汉大同饭店正式结婚,由端木三嫂刘国英的父亲刘秀湖老先生(汉口市邮局局长)主婚,胡风担当司仪。曹京襄、窦桂英等亲属以及武汉市一部分文学界朋友,还有日本友人池田幸子出席了婚礼。
时隔不久,即1939年6月2日,兰州的《民国日报》刊登萧军与王德芬定婚启事。当天,中共地下党员丛德滋在他主办的《民众通讯社》办了一桌筵席,宴请有关人士,萧军和王德芬正式结婚了。6月3日,经甘肃省政府秘书长丁宜中先生帮助办了由兰州去汉口的护照。6月6日清晨,萧军携王德芬双双离开兰州,直奔汉口。
仅隔十六天,二萧一个在武汉,一个在兰州,各自完成合法再婚,宣布他们新生活的开始。
此后,萧红和端木辗转到了香港。到香港后不久,他们之间的感情裂痕就出现了。作为香港文协研究部的负责人,端木很快就投入到他的工作之中,对体弱多病且多愁善感的萧红来说,她特别需要的温存就少了。萧红是在心境很孤独的情况下勉强写作的。而一旦当她从创作状态回到现实,她就不免有一种失落和惆怅。
萧红自童年起就缺乏爱,长大成人后,如果有人给她一点爱,她就会全身心地去爱别人。与此同时,她也渴望对方全身心地爱她,但这实际上是做不到的。她一直追求一种完美的爱,但一次次地失望,一次次地痛苦,一次次地孤独。这也是萧红感情悲剧产生的原因。
“什么是痛苦,说不出的痛苦最痛苦。”这是萧红在她题名为《沙粒》诗中的最后一句。
这时的萧红就处于这种最痛苦之中。她与端木的感情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种令她如痴如醉和梦绕情牵的感觉没有了,那种曾经激发起她无比热情的心的交流和撞击消失了。生活失去了应有的光彩,萧红感到深深的失望和心碎。
周鲸文先生在他的《忆萧红》文章中,这样说道:
“一年的时间,我们得到一种印象,端木对萧红不大关心。我们也有种解释:端木虽是男人还像小孩子,没有大丈夫气。萧红系女人,性情坚强,倒有些男人气质。所以我们的结论是:端木与萧红的结合,也许操主动权的是萧红。但这也不是说端木不聪明,他也有一套软中硬手法。端木与我们往来较频,但我们在精神上却同情萧红。”
第四部分著名现代作家 萧红(4)
萧红与端木的后期感情现状,用萧红自己的话,“是一种无法说出的痛苦”。萧红比端木大一岁,在认识端木时,已恋爱过,已结过婚。在考虑与端木的感情问题上,应该比较理智。她当初很清楚地看到端木身上的缺点和弱点,但还是决定与端木结婚。这也就意味着她可以原谅并且容忍端木的缺点和弱点。但事实上,由于萧红特殊的经历和性格,她往往又无法做到这一点。于是骑虎难下,再加上生病、战争等种种原因,更使她已经无法离开端木。
但是,萧红对这样的生活是不满意的。和她日趋衰弱的身体状况形成对比的是,她精神上的渴求更加强烈。她太需要爱,更需要一种依附和寄托。于是,又有一个人走进了她的生活。他就是骆宾基。
骆宾基是萧红胞弟张秀坷的友人。作为萧红同乡的东北人,他到香港后,自然很想认识女作家萧红,并希望能够得到老乡的关照。
一天,在朋友的介绍下,他与萧红相见并相识。当时在萧红的眼中他“中等身材,有着北方农民的魁梧,一张同属于北方农民的紫铜色长脸上常常写着质朴和沉思,鼻梁上架着一副棕色的眼镜,眼镜后面是一双不大却充满活力和感情的眼睛。”
萧红不否认对这双眼睛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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