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朝不许修仙》第47章


杨七开怀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看准了,这才是绝世刀法。”
杨七拾起三问,摇摇晃晃走到一处空地,在空中随意画了两道弧,仿佛是王座后的屏障。他背对虚空中的屏障,三问插在地上,杨七拄着刀静止在那里,一动不动。
风在呜咽,北风似乎越来越厉,大火后剩下的草灰被纷纷扬扬卷起,抛入高空,接着地面像是变成了一面鼓皮,正在被人敲打,纷纷扬扬的砂砾被震的抛起又落下,接着就是大地,仿佛有一股极大的气力搅得大地不得安宁,在拼命挣扎,接着,肉眼可见的变化,大地如沸腾的岩浆池,鼓胀着,下陷着,波浪一样起伏,沈长流被大地的震动坐立不稳,如行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
然而他发现自己除了受到大地的颠簸,其余根本没受影响。大地,风,和枯草都受到一股极强的内力在其中翻搅,那些在大火中漏网的蜘蛛,纷纷爆出血浆,炸开在他脸上。
冬眠的蛇,藏在石头下的蜈蚣,山上的兔子,无不垂死挣扎最后爆出血来。
以杨七为中心,肉眼可见的内力波动,如涟漪一般,一圈一圈的往外散去,所过之处的所有活物,无不裂体而亡!
天纵八刀 归来
杨七在中心,双眼紧闭,死死握住三问,刀身在急速往外扩散他的磅礴内力。
这块天外陨铁锻造之处曾经震杀过百十余位铸刀师,炼成之时轰鸣了三天三夜。自出世以来,每一代天纵八刀的传人被传授最后一刀时,就明白,这刀的磅礴内力,一旦被激发出来的那一天,就是自己殒身之日。练刀的人与刀内力相通,刀的内力彻底激发出来,握刀的人,短时间内被灌注浩瀚的内力,同样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一招死招。
沈长流怎么会看不明白他身上的内力流动,杨七是以内力撑死这些源源不断的蜘蛛。
原野上猩红一片,爆炸开的蜘蛛染红了黄土地,而新的蜘蛛依旧源源不断。
那下落不明的黑色蛛王用嘶哑微弱的声音召集来所有的蜘蛛,不再只有紫花蒲,还有深埋在土里的黄蜘蛛,他们被蛊惑,也有了食人的本能,浩浩荡荡一波又一波涌上来,加入这食人的盛宴。
“嗖”的一声,长剑破风的声音。
游方被沈长流顷注全身内力,逆着内力波动的方向,直指圆心,冲破重重阻碍,“当”地一声撞上阵中心的三问。
中心的杨七猛然一震,眼珠在紧闭的眼皮下疯狂跳动,内力不再均匀泄出,肆无忌惮。
大地起伏如海啸中的海面,沈长流翻到在地,被极强内力撞击胸口,鲜血直涌,大地深处的妖魔似乎都动起来,发出嘶吼,沈长流在肆无忌惮的内力撞击中翻滚,竭尽全力保持清明。
忽而一股风掠过,浩瀚的内力全都消失,杨七哐啷倒下身去,七窍流血。
沈长流挣扎着爬过去,贴在他身上听心跳。随后泪水哗啦一下全都涌出来,喜极而泣。
杨七还活着,他赌赢了。
沈长流擦掉杨七脸上的残血,将他摆放成舒服的躺姿。然后起身,走到刚才的阵心,嫌弃地踢了一脚那柄破铁条,拾起游方来。
游方刚才和三问对上,也不是没有一点损伤,剑尖被豁去一块,乍一看有点滑稽,像是豁门牙的换牙小屁孩。
沈长流在杨七的一周,像是孙悟空一样,拿豁口游方给杨七画了一个整圈,非常圆的一个圈,完美的圆,远不是杨七那随便两刀画出来的圆所能比拟的。
然后他非常冷静的,拿游方的薄刃,在自己手腕上豁开了一道血口,血瞬间涌出来,沈长流脸色瞬间惨白,他坚持着,给杨七的身上,撒满了血。
沈长流摸了摸杨七俊美的脸,俯下身去,亲了亲他的嘴唇。
“来生来世,都与你共结连理,但这辈子,我就先走了。”
沈长流自言自语道:“论祭剑,你们谁能敌得过道家祖师终南山呢。”
沈长流离开杨七身边,找了一处空地坐下,指尖拂过游方剑身下一刻忽然攥紧剑身,鲜血从他指缝里涌出来,游方在疯狂跳动,被沈长流死死制住,整个剑身上的血开始自发游走,直至涂满整个剑身,接着,鲜血瞬间被游方吸干,剑身开始析出一层白霜,愈来愈厚,愈来愈厚,直至成冰。
沈长流维持着抓剑的姿势,对着昏迷的杨七,抱着膝盖睡着了,与当时杨七守在他门口的姿势,一模一样。
晴朗天空不知为何又重新阴云密布,飘起雪花来,纷纷扬扬。
四周慢慢开始结冰,沈长流已经化为冰柱,以他为中心,冰层像是有生命一般,绕过那个圆圈,自发往前扩散,速度很快,那些新赶来的蜘蛛躲过了被爆浆的命运,却迎来了无可闪避的冰层。
杨七躺在圈中,安然沉睡。
荒野瞬间变成冰原,丝毫没有停止入侵的趋势,侵入村落,眨眼爬上一条黑狗的四肢,将他抬腿离开的姿势永远定格。农户剁开砧板上的鸭子,举刀的手顿时停在了那里,而冰原还在继续蔓延……
直到沈长流的最后一滴血被游方耗干。
一只麻雀凝固在枝头,有位白衣人从林中漫步而出,看见这只鸟时,稍作停留,以手抚过。被冻住的麻雀,动了动黑溜溜的眼球,亲昵地蹭了蹭这人的指尖,飞走了。
白衣人有惊世容貌,出尘之姿,银发委地,像是偶然落到凡间的谪仙。在他面前,一向艳压群芳的沈长流都矮了三分,仿佛祸乱人间的妖孽。
正是沈长流的师父,终南山的掌门,易回。
他走到凝在冰里的沈长流面前,手指点在他眉心。
仿佛春天冰雪融化,那些冰刚开始是如何漫上沈长流,逐渐裹住他全身,现在就如何退回去,先是那张冰雪般的脸,接着是上半身,随后所有的冰全都退下来,沈长流手中还抓着那柄长剑。
不光是沈长流,冰原同样沿着蔓延的路逐渐融化,水渗进土里,将血红色也冲进土地,仿佛万物复苏,遥远天边传来布谷鸟的声音。
黑狗又欢腾着跳开了,妇人手中的菜刀也落下来,仿佛被冻住是不曾发生过的事,那些蜘蛛仿佛做了一场离奇大梦,现在如梦初醒,四散着往草丛和石底下爬。明明冬天这么冷,他们怎么会出来了呢?
一只黑色蜘蛛静静蜷缩在一具尸体的衣服里,感到万物又重回生机,它动了动它的触须,发出嘶鸣,想要重新召唤那些蜘蛛。
忽然,一柄长剑刺破疾风,透过重重衣料阻碍,准确无误的扎进了他的肚子里。
黑蜘蛛挣扎了几下,最终无力地放下触须,死了。
易回望着那柄剑处,面无表情。
兖都,栎邑,东宫
李敬存突然一阵痉挛,在屋外的罗生惶惶然破门而入,青瓷瓶内的雌蛛狂躁,两人相视,罗生轻声说:“罗城死了。”
李敬存喘着气说:“雄蛛,也死了。”
雄蛛一死,雌蛛相随,李敬存作为宿主,同样命不久矣。
罗生扑通一声跪下。
李敬存却任何责罚,甚至没有发怒。
他抓紧了手边桌子坐起来,嘶哑道:“快!去皇宫!”
李守文脖子上被缠上白绫时,也不见多惶恐,反而是被李敬存冲进皇宫时那股狰狞劲儿给吓了一跳。
王公公体贴道:“皇上,先给您缠的松一些,您还有什么话要讲的,往黄泉下还有什么东西想要带的,你都说说,老奴给您记下,等您走了好操办。”
李守文笑得开怀,“还是你体谅我,不过,我没什么东西要带,就想着翎枋随着我下去就好了。”
李敬存看了一眼翎枋,她还坐在琴旁,依旧是在兰苑勾魂夺魄的模样。
“你想陪他下去么?不想就说,我给你做主。”
翎枋摇头。
李敬存说:“那就不能了,她是我的人。”
李守文遗憾,叹息,“那临行前,再给我弹一曲吧。”
翎枋弹了一首曲子,唱出来,“匆匆相见,懊恼恩情太薄。霎时……”
情意缠绵的曲子,不适合作挽歌。
李守文打趣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不意外你来杀我么?”
李敬存摇头:“没必要知道。”
反正宫内宫外都是他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北大营的军队踏平皇城也不在话下。
李敬存癫狂的笑起来,“哈哈哈……果然是高祖。”
李敬存瞳孔骤缩,“什么高祖?”
李守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罗生上前一步两手扯住白绫,威逼道:“说!”
李守文被勒地难以呼吸,“你忘了太庙里……高祖的画像……和你一模一样!”
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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