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姨父》第31章


上靠还是船屁股往上靠,不管是白天或是夜晚,他都能指挥船只安全、平稳地离、靠码头,不会发生碰撞。姨父感到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毛主席入睡不易,如果他老人家刚刚入睡,轮船一靠岸就“嗵”地把人惊醒了,老人家是要发脾气的。因此,“江峡号”以后不仅成了毛主席多次下长江游水的专船,而且是毛主席由武汉上庐山、下安徽的专船。 
这次,姨父又调来了“江峡号”,并要“水上卫队”跟随“江峡号”行动,果然又派上了用场。毛主席在黄石刚刚上了“江峡号”,就下船游了长江。不料突降暴雨,雨点子很大,“噼噼啪啪”地打在江面上,打得脑袋疼。毛主席喜欢包括大自然在内的一切挑战,冒雨游江,兴致更高。眼看前边有山,山前有一个急转弯,水流更急,雨也更猛。姨父心里揪紧了,却不敢打扰老人家游水的兴致,急向毛主席身边的护士长吴旭君建议——姨父说,小吴是敢在毛主席面前提不同意见的少数人之一,请她说服毛主席从江中上了船。 
毛主席还要去安徽省的安庆、合肥视察。离开武汉时,已经叫来了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和安徽省公安厅厅长,还从北京接来了祖籍安徽、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的张治中。姨父随湖北省公安厅厅长张国武跟安徽的同志谈妥了,在湖北境内,船上、水上和岸上的警卫任务均由湖北负责。进入安徽境内,船上的警卫工作仍由湖北负责,其余警卫工作由安徽负责。姨父说,咱们笑话可以说,酒可以喝,任务上的分工要明明白白,一点也马虎不得。姨父还放心不下,特意问安徽的同志,毛主席到安徽境内游水怎么办?安徽的同志说,我们从体工队挑选了一批优秀的游泳运动员,已经准备好了。 
但是,姨父的直觉再次向他发出信号,似乎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上。他说不明白这是一块什么样的石头,那只是一团混沌、模糊的感觉。 
拂晓,“江峡号”到了安庆。安庆在长江北岸,沿江岸线很长,岸上的标志性建筑——一座宝塔,在晨曦中清晰可辨。船没有靠岸,在江心“顶水慢车”发动——顶着水流,慢车抵消了流速,稳稳地停泊在江面上。毛主席正在睡觉。江面上一片寂静。这是繁忙之后的安适和喧闹之前的宁静。姨父还在掂量心中的石头,他感到毛主席睡的房间并不舒适,是一切旅客都可以买票住进去的二等舱;“江峡号”的稳定性也不是很好,船身有点摇摆。但是毛主席睡得很好。姨父和毛主席身边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此时此刻,只要毛主席能睡好,就没有别的更值得挂牵的事情了。 
毛主席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天已大亮。毛主席吃了早饭,“江峡号”稳稳地驶向码头,却又一转身离开了码头,航行约一两公里,又停泊在与宝塔遥遥相对的江面上。原来毛主席又要游泳。按照与安徽省公安厅的约定,毛主席下船以后的保卫工作,就是安徽的事情了。中央警卫九局副局长汪敬先问安徽的同志,准备好了吗?安徽的同志说,准备好了。毛主席下水了,中央的随员也跟着毛主席游水去了,没有姨父的责任了。但他还守在“江峡号”的甲板上,心绪不定地望着江面。 
他望见两条木船划过来,一大群男、女游泳运动员像下饺子一样,从木船上“扑扑通通”跳下去,却来不及靠拢毛主席,长江水就毫不客气地把他们冲跑了,越漂离毛主席越远,渐渐看不到了,不知道把他们冲到哪里去了。姨父在船上干着急。除了当时还没有立项的“女子花样游泳”以外,所有游泳运动员在水中接受的全部训练就是争速度,没有训练过怎样在水中控制速度、保持队形。安徽的同志挑选的又都是优秀的游泳运动员,越优秀越是游得快,都在江水中取得了平时达不到的高速度,一个个都争着“夺金牌”去了。
2。毛主席江中遇险(2)
更严重的情况是木船。木船靠拢过来了,是二三十吨重的大木船。船不划过来还不要紧,船一划过来,位置就在毛主席游水的上游,江水流得急,船在上边漂,毛主席在下边游。木船不是机帆船,难以驾驭。最危急的情况就在这时发生了,木船正失去控制地向毛主席贴近,眼看就会压下去。木船上的人都在情急中转舵划桨,想让木船转移,但木船很笨,水流又急,不能自如地转移。姨父大惊,中央警卫九局副局长汪敬先也连说糟糕。姨父向湖北省公安厅厅长张国武说,这样不行,我们要速作准备。张国武说,好好好!毛主席的随员带来了两匹布,必要时要把布匹撒下去,兜着毛主席。毛主席的随员王荫清已经把布匹抛下去,卫士们接住了,布匹却在水中卷来卷去地不听使唤。姨父又急向汪敬先和中央机要室主任叶子龙请战说,快让我们的卫队下水吧!他们说,快快快!在江水冲跑游泳运动员时,姨父已暗自命令“水卫”队员们脱光衣服,只穿三角裤头,空披着大衣,蹲在各自的岗位上随时待命。他这时大声下了一声:“下!”大家就分别从大船和小划子上蹿入水中,在毛主席与木船之间立即形成了一道人墙,奋力把木船推开了。姨父说,那真是骇人心弦呀! 
毛主席浑然不知险情的发生,仍在中流击水,时而仰游、时而侧泳。 
姨父说,我的心是吊在嗓子眼儿上的,手心里捏着一把汗。 
惊险过后,毛主席仍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登上“江峡号”船顶,与大家合影留念后,挥手告别,下船上岸了。 
“江峡号”要返回武汉了。起锚时的一声汽笛,像是姨父从心底舒出来的一声叹息。 
从此,“水上卫队”打破了省界,真正成了随时听从中央警卫局调遣的“水上禁卫军”。
3。 头皮都硬了(1)
对于姨父来说,1959年夏季是一个特别紧张、繁忙的季节。 
毛主席游水遇到险情以后,又到安徽等地视察,接着又来到武汉,准备上庐山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中央政治局委员和一部分中央委员,中央直属机关和国务院各部委负责人,军队高级干部和各省、市、自治区负责人,分别使用不同的交通工具,从天上、从陆地、从水路,云集武汉,准备随毛主席上庐山开会。 
谁也不会料到,随后召开的庐山会议上会发生所谓彭德怀元帅“向党猖狂进攻”以及揭露、批判彭德怀“反党集团”的斗争。姨父记得,那时候的武汉热闹极了。毛主席、刘少奇的“专列”;民航局和空军的“专机”;铁道系统所有能够挂在班车上行驶的公务车,几乎全部集中到了武汉。武昌和汉口所有的高级宾馆都住满了来自中央和各个地方的党、政、军要员。但是,毛主席没有发话,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山。 
姨父说,毛主席他老人家有个特点,他要走啊,要停啊,要游水啊,要干别的什么事情啊,从来不事先通知,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老人家的思路又来得快,我们必须跟得上,必须用尽全部心思随时服从老人家的一切意愿,竭尽全力地跟上老人家的行动。武汉一下子集中了那么多的头头哇,都在等着毛主席的一句话,说走就走。 
凡是毛主席来武汉,一定要在毛主席住地设立警卫值班室,一定要由谢滋群亲自坐镇,由朱汉雄昼夜值班,具体落实毛主席住地以及所经路线、所到现场的警卫、接待和联络工作,包括毛主席去跳舞要走哪条路,也要由朱汉雄同志决定。 
毛主席在东湖南山住下来时,姨父立即在靠近毛主席住室的地方设置了警卫值班室,他与谢滋群昼夜盯在这里。他们感到欣慰的是,毛主席身体很好、心情也很好。他散散步、看看书,找这个、那个谈谈话,从容不迫、谈笑风生。他两个和毛主席身边的随员都没有看出老人家有立即上山的迹象。姨父却不敢怠慢,抓紧与长江航运局联系,除了“江峡号”从武汉到重庆的客船班次上抽出来以外,还要再抽出两条客船随时待命,随时作好送与会人员赴九江、上庐山的准备。 
那天一大早,姨父得知毛主席睡了一个好觉,估计有可能下长江游水,就早早通知“水上卫队”,作好游水的一切准备。谁知到了上午十点钟 ,毛主席突然发话:“马上上船!” 
姨父说,啊呀,我一听,头皮都硬了。“马上上船”的“马上”,是没有一点“提前量”的。上庐山参加会议的人分散在汉口、武昌的各个饭店里,有洪山饭店、德明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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