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要不要》第19章


屈至远没有回答,他也没必要回答,以前她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可并没有最後的那个问句;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的心沉沉地砸了下去,他知道,那只有着萤光翅膀的美丽蝴蝶真的要飞走了。
「遗憾的是,好事是不可能就这样一直不断的。」廖丹晴向他走来,与他并肩,然後擦肩而过,「可以回去了吧?跨年已经结束了。」
是啊,真的像是预示着一种结束般,一切都结束了。
屈至远回到车里,向着来时的路返回,他心情很乱,为了不要出危险,只有强压着叫自己先什麽都不要想,一心开车。
廖丹晴坐在副驾驶,像是睡着了一样。
三天後,他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是廖丹晴主动约他的,他提前到了半个小时,廖丹晴还是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屈至远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次跨年的分手,廖丹晴告诉他不要去找她,她会再跟他约时间,为了她的後半句,他一直忍着那股冲动,忍到了今天;这些天他想了很多,结果毫无所获,他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就算他有万般猜测也是枉然。
他在她面前坐下,急切地想说些什麽,被她拦了下来,廖丹晴甩了样东西在桌上,他拿过来一看,是她所住那间公寓的钥匙。
「还给你,我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个。」
还给他钥匙?屈至远看都没看那串钥匙,急忙问她:「你要去哪里?」
她不住在那里了,依她的性格也是理所当然,可是,他以後要去哪里找她呢?她原来租的那间房子吗?
可廖丹晴的回答远远出乎他的预料。
「出国。」她说。
「出国?怎麽突然决定要出国?做什麽?」
看他那副大家长一般的紧张样,廖丹晴笑了下,「我要去哪需要和你报备吗?我拜托了五年前事故时照顾过我的员警帮忙,手续已经办好了,明天就走,多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她这麽说,分明是为了避开他,可是他不明白,怎麽说走就走,她就这麽唯恐避他不及吗?
「跨年那天,你说不喜欢看烟火,是假的吧?」他看她,「你只是不想看我放的烟火,是不是?」
她皱眉,心中一颤,「说这个做什麽?不是烟火的问题,有你在的地方我不待,我说过的。」
「那天你迟到,也不是因为塞车,是你根本没打算去。」他捏着眉心,这下什麽都想通了,「可你最後还是去了,不是吗?」
她去了,也忍受他的在场看完了烟火,还玩得那麽高兴,那些也都是假象吗?她何必勉强自己做出那些假象,就为了看他被她耍得团团转的傻样子?还是在讽刺他根本看不出她有没有恢复记忆?
他的脸好像是在无言地感慨,心爱的玩具怎麽突然就坏掉了,安装上别的零件又能动了,可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玩具,这个玩具一点也不可爱。
廖丹晴心中火冒起,「真是抱歉,我的行为好像令你产生了误会,但我不是去玩的,也不是去跟你享受什麽二人世界,我只是想去看看,你跟那个『廖丹晴』在一起时,是副什麽嘴脸!」
「那个?」这两个字刺激了他。
「对,就是『那个』。」她收敛起自己的假笑,「你一定很难想像吧,当我醒来後,发现自己在一间完全陌生的屋子、完全陌生的地方,心里在想什麽?当我发现这个房子里的家俱,全是以前我家的样式时;当我发现从这个房子的窗户,能看到我梦想中的景色时,我的心里在想什麽?」
「丹晴,难道你……」
「我向以前照顾过我的人打电话、给娇娇打电话,结果她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给的,她竟然告诉我,我正在和你交往,你知道听到这些话後,我的心里是怎麽想的?」
「你想不起来了……」
「那根本不是我的记忆,想不起来也没什麽大不了!」她有点激动,「很可惜你爱的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可我还是好奇你们发生了什麽,所以才决定去见你,只是想看看你们都利用我的身体做了些什麽,结果你想知道吗?屈至远,你让我觉得恶心,你怎麽能这样利用我?就算你对那个女人万般好,以为这样就能偿还你心中对我家的愧疚吗?」
「并不是那样的!」他急忙解释,怕她就这样认定了他,「我承认刚开始照顾你时的确是出於愧疚,可後来我发现并不是那样的,如果你想起来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就会知道不是那样的,我想照顾你、疼惜你,是因为我爱你。」
「我已经什麽都想起来了,别说得我好像又失忆了一样!什麽爱?亏你说得出口,你有什麽权利来爱我?」她看他,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就算骗得那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但你心中安稳吗?你明明也知道,真正的廖丹晴是不可能跟你谈什麽爱的,我对你,连恨都称不上,只有厌恶!」
这种认清现实的感觉,还真是真实到让人头脑发晕,她还是她,而他也还是他,可一时之隔,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他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对她来说,他从来就不曾拥有过。
这一刻他好像等待了很久,意识到真的到来了,反倒轻松了下来。
他爱她,永远都爱,而她也爱他,曾经爱过;他确信这是真的发生在他们两人间的感情,就算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也是真实的。
「丹晴,你回来了,这样很好,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想了很久,终於有机会问了,你能听我说吗?」他一改刚才的紧张慌乱,条理清晰还带着抹温暖的笑。
她以为他要抓狂了,要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把他的女人还回来,可他还是那个斯斯文文、看上去很吃得开,又有点意外刻板的男人。
不等她开口,他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五年前出事後我去找过你,你不愿见我,我也就不再去烦你,我总想着,也许哪天还能在街上与你巧遇,那时已经过了很多年,我们都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那天在公司的门前,我真的碰到了你,可是我们却没有机会坐下来谈,那个机会直到现在才到来,有点晚,可是不算迟。」他看她,眼中是无限的温柔,「我想听你讲,这些年你都是怎麽过的?」
廖丹晴喝了口咖啡,她从没喝过这麽苦的咖啡,她真想掀桌子走人,为什麽事到如今,她还是要受他摆布?
「事故後我一直住在当时很照顾我的一个员警家,就是你去找过我的那个地方,在那里住了大概半年左右我就自己搬出去了,从高二开始打工读书养活自己,就这麽一路过来,没什麽特别的,就这样。」直到又遇见了他,她的人生就又变得一团乱了,而且好像一次还比一次糟糕。
她推开那杯咖啡,提着手提袋站了起来,转身要走,回想起过去的事,她好像真的一眼都不愿看他。
等她对自己说这番话,他等了这麽多年,可是所谓「心平气和」,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太难了,有他在,她就永远都是五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他怎麽能期望着她能淡忘那时的痛苦呢?在她这些年来每次为生活担忧时,她想的人大概都是他吧?是他害她的。
「对不起。」他说。
她停了下来,在那站了许久,「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可也不是我的错。」她说:「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就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屈至远来到廖丹晴曾住过的高层公寓,轻轻地推开了门。
阳光毫无遮掩地洒在客厅的地板上,到处都明晃晃的干净整洁,电视上连层灰都没有。
他站在那一地的阳光中,茫然地环视着这间房子,想想还真怪,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在这房子里;屋内的摆设没有变化,甚至连味道都还是他所熟悉的,可是踏入这房中的那种安逸舒适的感觉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空旷的冰冷感,阳光温柔,他却脊背发凉。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後,似乎就变得无事可做,屈至远颓然地滑坐在沙发中,捏着眉心,似在克制着什麽。
她什麽都没有带走,没动这屋子里的任何东西,甚至连他买给她衣服及日用品都留了下来,她走得这样急、又这样决绝,用最直接的行动表明了她的态度。
这就跟他一开始所想的一样,等她想起一切时,这刻自然而然地就会到来,如果她不是那样亲昵地依靠过他、那样温柔地拥抱过他,他不会对未来产生多麽幼稚的期待;他会把自己的心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只守着她恢复健康,再笑着送她离开。
结果他没有那种风度,这一晚上他都在想,是不是要用绑的把她绑回来?
望向窗外的蓝天,廖丹晴没说她坐哪班飞机,她现在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呢?出了国,从某种意义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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