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莲》第10章


ㄉ匣邮帧?br /> 我与裴琳琳、章小希三人并坐,每次苏梦生朝我们观望,只有裴琳琳羞红着脸佯装不见。
章小希扯起裴琳琳的手臂一起挥舞,另外一只手拿着小红旗大叫加油,问裴琳琳:“怎样,怎样,苏梦生那小子还真不是盖的哦。有两下子嘛。”
裴琳琳迟疑着,神情几分落寞,可能发现苏梦生那边的互动与自己怎么都不协调。我按兵不动,为了安慰裴琳琳,便大大嘲讽苏梦生:“还朝空中吹口哨,我的天,真正有实力的战将都很低调。”
裴琳琳捏着小旗沉默寡言,往日的热情烟消云散。后来摸底考试,成绩一向拔尖的她,历史破天荒的考了全班第四名。是倒数的。
她被揪到办公室教育了几次,连他爸爸都被叫到学校,那幅画终究没有送出去,她依然在进进退退中暗自猜测。
既然没有勇气表白,又何苦陷入深不见底的流沙中自我折磨。我看在眼里,没有劝慰。章小希并没注意到裴琳琳的情绪,当然她也不在乎苏梦生的无常,章小希正在注意谁,我不得而知,反正绝对不是耿耿。
章小希三番五次缠着我讲解去苏梦生家过夜的场景。
正是下午第三节课,老师们去开例会,裴琳琳在黑板上帮老师抄写板书,班里静得出奇。
闲着无聊,我将整个过程原原本本的还原给她听,包括我的窟窿睡衣和鸟巢发型。
听到我穿着同边不同色的拖鞋,她忽然伏在桌子上直抖,压着自己的笑声,终于压不住,嗤嗤笑出声来。声音酷似自行车胎撒气。
回想苏梦生一家的表现,我也觉得眼前演了搞笑片,又被章小希的笑声感染,遂跟她一起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章小希猛然抬头看我。
一张脸靠过来,正正对着我,我止住笑,微微后仰,抹抹两腮,问她:“怎么了?脸上有东西?”
问完,她呆呆地没有反映,我又笑,被人触动了笑神经似的停不下来。
她还怔怔的。
我极力止住笑声,再问:“到底怎么了?”
她小声答:“没什么,只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笑。”
我“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我俩又一起伏在桌上笑到发抖,车胎继续嗤嗤漏气,章小希一直揉着肚子。
“老天,肚子好痛,别笑了。”她一边拍我一边笑,我不肯抬头,怕大笑后的样子很难看,或者比哭还难看。
班里好静,可以想象全班同学都把目光集中到我们这里,章小希止了笑声,拉扯我的胳膊,执意让我抬起头来:“哎,快起来,起来。”
我不为所动,漏气般的笑声从车胎升级为高压锅。
若我的声音继续升级,会变成母鸡下蛋后的咯咯报喜声,她遂用最有效的方式止住我:“班主任回来了。”
班主任老师走路是比较轻,但不至于无声无息,我揉揉眼角,搓了搓笑酸了的两腮,抬起头,还掩着眼,不以为然:“你骗我。”
其他同学爆发出哄笑,我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张开眼,班主任果然站在身边,我和章小希不得不动用全身的力气,好让自己看上去有几分严肃,俨然成了全班的笑柄。
我低着头胡乱扯过一份试卷。老师纹丝不动,班里鸦雀无声,我们两个只好扮雕塑,彼此僵持了一分钟,这漫长的一分钟是压迫似的警告,然后,老师转身走出了教室。
老师没走多远,全班同学都受了我们传染,再一次哄堂大笑,有的同学还一人分饰两角,演话剧似的将我和小希刚才一幕重新上演。
久违了,我的笑声。是章小希将它重新找了回来。微笑就像骑单车,一旦学会,即变成终身具备的能力。
我看得到她的努力,想要解除我内心的魔咒,让我变成一个正常的女孩。
回忆过往,她必定看透了我,用行动来鼓励我。她的热情和善良如一块柔韧的布,将我裹住,为我驱寒和疗伤。
她安排的爱心行动,我没有拒绝,例如设置一些巧合,让我随她一起,与保姆或者司机出去游玩,有那么几次,甚至是她的爸爸亲自出马。
其实是徒劳,小希不明白,幸福是不能被安排出来的,幸福与我何干呢。没有什么可以改变,我们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这就是命运。
章小希的爸爸,那个叫章钺的男人,我从不喊他叔叔。他面对女儿流露出的由衷的喜爱,令我羡慕,也让我自卑。
自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的心里落了种子,情窦初开的季节,我遇到了他。因为想得到他温柔的看顾,我产生奇怪的念头,如果我是小希那样女孩子:爱笑的,爱说的,热烈生活的女孩子,我是否可以得到他的关爱?
如果我是一株向日葵,他是否就是照耀我的阳光?他一定也是关心我的吧,不然我去苏梦生家住宿的那晚,他为什么与章小希一起来看我?
后来听章小希描述他们探望我的情景:
门缝透出灯光,但无人开门。章小希怕我一个人遭遇意外,固执地一敲再敲,声音越来越大。
她忧心忡忡,问父亲:“会不会煤气泄漏了,鱼睡着了?”
“没有煤气味。”章钺答。
“会不会她被人劫持了?说不定有抢劫的进入她家,现在正拿着刀子抵着她的脖子,所以她无法出声?我们打110?”
“她家不会是抢劫的对象。”章钺答,“说不定她出去买东西,我们再等等看。”
“不对。”章小希说,“这几天她情绪低落,说不定她吃安眠药了……”
章小希不再等父亲的回答,用尽全力捶打着我的家门,没得到任何回应,却把对门那爱管闲事的老太太敲出来。
老太太极不耐烦:“乘凉的时候见她跟一个男孩子出去了,别敲了,大晚上的……”
章小希眉飞色舞地叙述,她一点也不责怪我,反而因为种种恐怖猜测没有兑现而莫名兴奋,我主动拍了拍她的手,这是我对她表达的最亲密的动作了,我说道:“小希,我被人离弃惯了,绝不会有轻生的念头,你别乱想。”
听着她的叙述,特别是章钺的关注,让我的心脏噗噗乱跳,我第一次鼓足勇气与她对视,她笑眼盈盈。
左眼与右眼是有细微差别,漂亮是漂亮,但雾蒙蒙的,不聚焦,我匆匆低头,她有所察觉,手掌一反握住我,安慰道:“我也习惯了,你不要乱想。”
小希的眼睛很诱惑,像一汪深泉,我曾想,如果有一个男人有这样的眼睛,我一定会爱上他。
结果章钺就有,深深如泉的黑眸,我如何拒绝?喜欢在先,理由在后,我们总能找到一个匹配的借口。
随着小希安排的假日活动越来越密,我越来越深陷矛盾之中,章钺在我们面前照顾小希更为细密,令我大受刺激,我一边享受见到他的愉悦,一边对我这种被可怜眷顾的角色深恶痛绝。
小希见我敏感,立刻停止了爱心行动,将我打入另外一种煎熬之中,我渴望再次与章钺相见,昼夜期待。若能再见,我希望自己看上去是优雅的,成熟的,哪怕我制造点什么场景,在他面前虚晃一枪,起码造成惊鸿一闪的效果,但事与愿违,我糗到了家。
这都怪耿耿。
耿耿对我表示好感,我并非没有一点感觉,少男少女的情怀,稍纵即逝,我根本没放在心上,也就一直不肯回应。
苏梦生带来耿耿,以为不过是多了一个小伙伴,我却觉得他带来了一个大麻烦,耿耿除了不间断地明示暗示,还写了一封文绉绉的信给我。
据他后来解释,他的情书接近尾声时,被老师临时叫去办公室。他把信放进了抽屉,并挂了锁,但并没有锁上。
不知道哪个家伙有多动症,把信偷走,复印多份,趁天黑人少,把这封肉麻的信贴至校园的各个角落。
信上写着我的名字,耿耿的尊姓大名都被人添加上去。后来信的内容无人不晓,大概意思是喜欢我很久了没有勇气表达之类。这成了沉闷枯燥的求学生活中一份大大的调味剂,被全校师生传来传去,版本越来越不堪入耳,传到最后成了我和耿耿热恋不成遭遇家长反对,要双双约定殉情了事。
我和耿耿成为了敏感时期的教育典型,被教导主任揪到办公室问话。
教导主任要的是杀鸡骇猴的效果,硬把我们扯到办公室外的走廊中,热辣辣的阳光晒下来,像是给我们打了清晰的投影,对面三层楼里的学生们都没心思上课,眼睛齐齐透过窗子看向这边,静等好戏开场。
主任要我快点表态,我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表态,耿耿误以为我的沉默是在帮他承担,拍着胸脯跟老师说好汉做事好汉当。
老师惊讶地拿课本拍他后脑勺:“你脑子进水了?才上高二就早恋,还讲义气。”
我站得累了,换腿支撑继续坚持,被教导主任毫不留情踢了一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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