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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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柯开着车进了省艺大，在女生宿舍楼旁停住车。他打开车门，进了女生宿舍楼。隔了好些天，看门的中年妇女竟然还认识他。她心情不错，主动和他打招呼，和颜悦色说：“你找你女儿潘立婷是吧？你进去吧，但你必须在10点钟之前离开。”
“好的，好的。”靳柯点头，谢了她一声，快步上了3楼。到了306寝室，他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有人来开门，还是小雯。靳柯伸头看了看，见婷婷不在，问小雯她去了哪里。
不知怎么，小雯的态度，竟大不如上次那么热情。她顿了半天，才有些不屑地说：“啊，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你可以找2号教师宿舍楼，到506去看看，也许在那儿。”
靳柯问：“小雯，你能告诉我吗，婷婷最近的情况怎么样？她去那儿干嘛？”
小雯说：“我功课紧，没时间陪你多说。婷婷去干嘛，你最好去亲眼看看。看了就知道了，也好劝劝婷婷。”
靳柯一听，小雯的话里有话啊，意识到婷婷一定有情况，不禁一阵揪心。
按小雯的指点，靳柯下了女生宿舍楼，快步穿过操场，很快找到教师宿舍2号楼。
他抬头看了看，这是一座陈旧的老住宅楼。506室在5楼，没有电梯，必须一层层爬上去。他上楼上得太急，在门口喘息了一会儿，才轻轻敲门。他尽量侧着身，不把脸对着猫眼，见没有人回应，又敲了一阵。
“谁呀？”终于里面有人问话，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瘦高个儿长发青年伸出头，光着上身，腰上围着一个大浴巾，摇摇晃晃堵住门口。
“喔……你，你是谁？”他眯着眼问，嘴里喷出一股难闻的酒气。他凑近来仔细一瞧，见是个陌生人，立刻一推靳柯，想马上关上门。
靳柯早已一个箭步，闪进屋里。瘦高个儿还想拉住他，却被靳柯推了个踉跄，腰上围着的浴巾甩在地上，露出光光的屁股。
屋里灯光昏暗，热烘烘的空气扑面而来，混合着一种刺鼻的酸味。外面的餐桌上堆着吃剩的饭盒，还有一些没有吃完的熟食。客厅里，几对男女在地上、沙发上，或卧或坐，挤成一堆。
靳柯看在眼里，心头一紧，热血“嗡”的就涌上大脑，心里像有十只猫爪在抓，急得浑身流汗。这哪里是教师宿舍，这是个*窝啊！他睁大眼，一个个仔细辨认，没有发现婷婷。
靳柯毫不犹豫，猛地推开卧室的门。只见一个女人光着上身，裤子脱到膝盖，正仰面躺在床上，一个没穿裤子的男人，弓着腰压在她身上；一曲一拱地动弹。靳柯一把掀下压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弯腰仔细一看，不是婷婷。
靳柯又转身出来，迅速推开另一间屋门。只见两个年轻女孩，学生模样，莫过20岁左右，穿着短裤、背心，倚坐在地上，正你喂我，我喂你，吃着葡萄。见靳柯推门进来，不约而同停止动作，用吃惊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靳柯扫视屋里，发现墙角一个女孩衣衫单薄，跪在小桌旁，满头是汗。桌上一角摊开一张巴掌大的锡纸，上面有些白色粉末，旁边，还有几根烧焦的火柴梗。这女孩正拿起有白粉的锡纸，托在手心，正把脸往跟前凑。靳柯瞪眼一看，这个女孩，不是婷婷又是谁？
靳柯浑身发抖，额头冒着冷汗，上前就是一巴掌，打落婷婷手中托着的锡纸，又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婷婷“啊”的一声大叫，灯光太暗，还没认出打她的人，到底是谁。
这时，有两个男人进屋来，他们发现了闯进的靳柯，拿起墙角的球棒，冲上前来，举棒要打。
靳柯及时制止，大喝一声：“住手，我是婷婷的父亲，你们要是敢动手，我马上就打电话报警。”乘着他们发愣的机会，不由分说，把婷婷拖出了屋子。
靳柯摇着脑袋，泪水顺着嘴角流进嘴里，一片苦涩。他打开车门，把婷婷扔上后座，发疯似的把车开得飞快。到了住地，他又粗鲁地把婷婷拽下车，又拽上楼，带进自己的住处。
婷婷衣衫不整，半躺在沙发上，她已经吓坏了，面无血色，双手掩面，肩膀颤抖，嘤嘤痛哭起来。
靳柯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拉过一个椅子，坐在婷婷的身边，声音沙哑，严厉地说：“好了，婷婷，你不要哭了！你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两个多月以前，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你是什么原因，变成了这样？天哪，那个506室就是个*窝啊，这是你能去的地方吗？你还吸白粉，你说，你到底吸了多长时间了？”
靳柯的连声责问，使婷婷更加伤心欲绝，她满脸是泪，哽咽着说：“大大，对……对不起，我心里难受……痛苦，一个多月前，才……才去了那个506，我只吸……吸过3次白……白粉。”
靳柯一再追问：“你必须告诉我，两个多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爸说，你回家后，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很久，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婷婷一想到那晚的事，心里就撕裂般疼痛，像有一个长着尖利指爪的手指在划她的心。她不堪忍受、吞吞吐吐地说：“武奋强，他……他……他强*了我。”接着，断断续续说了她在咖啡店，被强*的经过。
他带我到咖啡店，他的朋友端来两杯咖啡。我喝完咖啡以后，头开始发晕，视线越来越迷糊。我x在沙发上，他坐在对面，说着什么，但我一点也听不见。我虽然没有失去知觉，却变得浑身无力。他推了推我，看我无力的样子，于是就过来脱我的衣服。我心里在喊，不不不，不要！但是声音是太小了。我用手推，但是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他**了我的衣服，又**了自己的衣服。他抱着我，不停地摸我，亲我的身上，我感觉有无数只毛**在我身上爬来爬去。他，他忽然一把扒开我的腿，强行进入了，我肚子很痛，下面像被锯子拉扯一样更痛，我就晕倒了，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后，发现我躺在沙发上，身下到处都是血。我四肢无力，回到学校，在浴室洗了2个小时，一边洗一边哭，在宿舍我不敢哭，我怕小雯问我怎么回事。接下来的十几天，只要闭上眼，我都会看到红红的一片，精神很难集中，上课只是发呆，舞也没办法跳了。”（注：这段文字改编自一个女孩的网文《我的两次被强*的经历》）
被强*后，整整一个多月，婷婷都在悲愤和恐惧中度过。因为羞耻，她没把这事告诉任何人，苦涩的泪水只能往肚里吞。这么多年来，婷婷只知道弹琴、跳舞，她是个非常单纯的女孩，遇到这样可怕的事，就像一只细瓷花瓶，被一根棍棒狠狠砸中，不堪一击，摔得粉碎。她过去一直是个乖孩子，很听妈**话，不和男孩单独相处，她把自己的贞C看得比生命重要。很多人赞扬她：瞧，这女孩多么纯洁，白玉无瑕，是个好女孩，可是她却被人强*了，失去了贞C，不再是**了。她觉得从此低人一等，感到羞愧，像做了亏心事一般，摆脱不了被强*的阴影。有好几次，她爬到了楼顶，她想去死，可是终究没有跳下去。
一个月以后，她的感情开始麻木，加上舞蹈作品始终没有进展，非常苦闷。一个彼此有些好感的师兄安慰她，把她带到了506，她开始体味放荡的滋味。她想自己反正已经不是**，那就不必在乎了，就破罐破摔了，只要不恶心的，她都无所谓了。但婷婷由于受武奋强的伤害太大，对男人仍有一种心理排斥，和师兄**，丝毫没有感到什么*快乐，对其他男人的求欢，也不感兴趣。师兄见她如此，便让她尝了小药丸，说可以使她精神松弛。尝了两次以后，她渐渐有一种灵魂飘荡的感觉。但今天这种白粉，还是第一次见到，正想试一试，就被靳柯打落在地上。
听了婷婷断断续续的叙述，靳柯意识到，他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在自己病发之后，他制定了“终极任务”。在临终前，他要办的7项事当中，第6件就是要为婷婷安排好她的未来，为这个可爱的女儿物色个可靠的对象。可是没有想到，婷婷却遭到这么一个劫难。他看着婷婷憔悴的面容，设想她两个多月来，受到这样的屈辱，她是这么痛苦无助。靳柯心在流血，控制不住泪流满面，他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涮满脸的泪水，又把水浇在脑门上，给发热与发胀的头脑降温。一想到自己没有保护好婷婷，让这么个单纯、可爱的女儿饱受折磨，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他的痛苦和愤怒像喷发的火山，无法控制，他抓住白色的漱口杯，猛地扔向面前的玻璃镜，“哗啦”一声，大镜子被砸得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