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绕过爱的记忆》第33章


于是不必再说下去,所有的话语都变得多余,各自备好的解释也似乎失去了价值。
陆琼,我想我并不了解她,她的热情、冷静,她的独立和依赖,以及她对于书岸,对于我,是否也有自己的观察和体会?而这些又会是怎样的?也许我永远不会有答案。
外语大的晴晚,深远宁静的夜空,从容不惊,晚风从远远吹来,一切再熟悉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彼此交心坦诚的一番对话,虽然显得平静,但我需要承认,他们两人其实都各自经过了思考,重新认识自己和对方。
本来想写具体一点,但是几番修改后,还是决定用回原来的版本。让大家各自感受吧,我不掺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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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樱花 。。。 
青岛的工作完成,书岸有了一个星期的假期,他放掉手头上所有的事情,一副闲散的样子,陪我在偌大的北城游逛。
我们像是第一次到北城观光的游客,一路沿着古老的城楼漫走,一边听他描述讲师们说到这些建筑时的各种论调;在北城南端的广场,我们融入热闹的人群,一起看音乐喷泉,和他们一样发出夸张的赞叹;我们还去看了一场樱花,就在外语大的卉园里,我们赶上了樱花节的末班车。
卉园里栽种了很多南北方特有的树种和花木,它是外语大学术研究的基地,也是一个游人不断的“植物园”。此时的樱花,已经开得差不多了,满树繁茂的时候大概已经过去,树木交错间,便看见粉白相宜的花,如同在同一棵树上开放,风一吹过,便有轻柔莹然的花朵飘洒。
早上的阳光很好,我们放慢了脚步,贪婪地感受周身的温暖。
“樱花,”我眯着眼看阳光下的树木,好奇地问:“青岛也有樱花吗?”
书岸懒懒地摇头,“不知道,我没看过,也许没有吧。”
“青岛……,你怎么会是第一次去青岛?”
“不知道,学建筑的时候参观过很多地方,可是从没去过青岛。”
“嗯,但是北城医院离我们这么近,我从前也没去过。”
“这是好事。”
“我的实习要结束了,能算及格么?”我像个跟在导师身边的学生,“谦虚”询问他。
“你不是有答案了么?”他了然笑着反问,“‘你的病人’怎么样?” 
我努力想着一切能够形容江绗的词语,“他很奇怪,很难说,不过……”
“不过也很有意思。” 书岸接过我的话说,“他失去记忆,可是他懂得很多。”
“可是说不说,全凭他高兴。有时我们待一上午,一句话也不聊,我懒得问,他也懒得说。”
“我们明天再一起去看他。”
“好啊,他快要出院了。”
“小雨……”
“什么?”
“我爱你!”
他停下脚步,轻捧着我的脸,目光柔和,避不开他的注视,我看着他笑,然后抬头在他的耳际印上轻吻。
我听见自己清澈的心声。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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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我们每个人的故事到这里已经渐定了。
如果我们没有再去北城医院,或许会是这样的结果。
江绗在电话里说,除了他出院那天外,这个星期内我们都不必去“打扰”他,因为单是江陵就够他“忍受”的了。
“他要给我恶补,我也没空见你们。”他语气平淡。
“恶补什么,还在看照片?”我问。
“他在给我讲故事,大小的事情,不管我记不记得,一律恶补。”他没好气道。
我很得意,“这下你可得好好享受了,那……你记得多少,真的都忘了?”
他不屑地清了清嗓子,语气却温和下来,“当然不是,相反,”他有点开心地说:“我慢慢记起了一些,虽然不多。而且我记起了江夏,这个最好。”
“唔。”我点头,“江夏,他长得一定很漂亮,和他的名字一样,江之夏。”
他不理睬我的联想,只是像先前提起的时候一样,自信道:“我想,他一定是夏天生的,对,夏天……”
然后,他不忘交待一句,“行了,这几天你就好好度假吧。”
我已然会意他的心思,却问道:“你想让我提前结束实习吗?从前也没见过你这么好心。”
他哼笑一声,也反问我:“你真愿意丢开书岸,来看我这个好心人?”说罢,不等我和他争吵,便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我的确说不出违心的回答,只好对他喊:“笑够了吗,看你得意!”
他缓了笑意,才恢复正常道:“我不和你废话了,记得过几天来帮我搬东西。”
“自己搬!再——见!”不给他回击的机会,我赶紧挂上了电话。
事实上,我也为他记起了江夏而高兴,如果说,在这之前他的精神世界里有一处突然空落的话,那么有什么能比亲子之情更能安抚他的呢?
然而,还有一个人,他在江陵和我的意料之外没有记起,甚至连一点模糊的印象都没有,那是他曾经深爱的人,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风平浪静的一章,我不确定之前的感情冲突是否写得饱满,希望亲们包容,不要把它单纯看成软绵绵的言情,其实小雨和书岸走到现在,不容易的呀。
明天继续更,谜底来揭示,嘿嘿。
45
45、江夏 。。。 
从图书馆里借来的那些书已经到期交还了,我于是提前两天到医院取回,顺便看看江绗。
午后的光线很柔和,让人有种慵懒的感觉。还没有走进他的病房,便听见熟悉的口琴声,悠扬,还有一层淡淡的忧伤,而今天听来,他似乎吹得很慢,使这曲子听来更多了一份低沉。
一手扶着门框,我仍站在门口,安静地听他。看见我,他停下来,朝我淡淡地笑,眼中竟有沧桑。
他一副松散的样子,盘腿坐在床上,身体半弯,手也垂下来,握着那把口琴。我走过去,拿走了他的口琴,他的手松开,随我拿走。
平时,我们因为彼此在各自思考自己的事,或者无聊而沉默不语,是很平常的情况,但在今天,相似的情景却使我察觉到一丝异样,我说不出是什么,只因为那琴声,动人却几近伤痛。
“你不该又吹这些曲子。”我没有头绪地说。
他无奈笑着,不置可否。他的样子有些低沉,这让我不觉紧张起来。我在他的床沿坐下,不安地问:“你又做梦啦?”如果是的话,这一次我会不顾他的反对,向医生说明,我准备好了和他的一场争执。
他摇头,却似有深意地看着我,片刻才徐徐说:“你的确有点像她。”
我看他,有点发愣。
“什么,像谁?”我不明就里。
他仍未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眼神却像离我很远,“你还记得那个在大玻璃窗户下跳舞的女子吗?”
我想起来,他的确曾向我描绘过这样的一个人。我轻轻点头。
他稍稍坐直,仿佛在追忆着什么,“她在那个麦地里奔跑,她最喜欢郁金香,呵,就像你曾送给我的那一束……”他的视线慢慢从我脸上移开,开始沉浸在自己的叙述里。
“江绗……”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不需明说了。那个她,跳舞的她,麦地里的她,喜爱郁金香的她,甚至那个也许和我有点形似的她,便是他本应最早记起的人,小牧!
我终于明白,江绗为什么会曾经看见我而有点发呆,为什么对我买来的郁金香会有所触动,甚至在他病中,会一直喊着“小牧”。在他的意识里,那层被覆盖的深刻的记忆,终究无法被完全抹去。
病中沉闷的他会那么轻易接受我的到来,我的实习看护。也许也和她有关吧,我们长得相似,这大概是那时的江绗也未曾明白的,但他的潜意识里,却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是她吗?”我低头望着江绗,我知道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是。”他点点头,并不像我的样子这么认真,却夹杂着落寞,也许,他已经完全想起她了。
我不知道应该高兴或者不安,他记起了往事,但这些往事究竟是痛苦或是喜悦?
“你怎么会突然记起来?”我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他却笑得自然,“因为江夏。”
“江夏?”
“是,我一直在想念他,还和他通了电话。我们不是讨论过他的名字吗?”
“你说,他一定是夏天出生的孩子。”
他的表情里夹杂着一丝自嘲,对我摇头,“他是冬天出生的。”
“……”
“他是父母用和姓为他取的名字,像书岸那样,所以他叫江夏。”
“噢。”我恍然,“你记起她了。她姓夏……”
他从口中轻唤出一个名字来,“夏小牧。”
夏小牧,这个我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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