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369章


登入殿中,只见皇帝坐于龙椅之上,那张剑径自上前,在阶下跪了,报道:“启奏皇上,逆贼司徒仲已然押到。”
司徒仲眼见此景,心中已然了悟,登时向张剑破口大骂道:“我把你这个两面三刀、背信弃义的小人!摄政王那等厚待于你,同你又有知遇之恩,你竟背叛于他,当真令人齿冷!”张剑朗声道:“我是皇帝的臣子,也只知忠于皇上。摄政王居心叵测,谋逆不轨,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同这等人又有什么信义可讲!”那司徒仲目呲欲裂,又骂不绝口。
赢缊在上,听够多时,方才开口道:“忠于一个逆贼,也并没什么了不起。”那司徒仲便喝道:“你这阿斗皇帝!当初若不是摄政王领兵来救,你同太后焉能活到今日?!你不思图报,反倒恩将仇报,当真狠毒至极!”赢缊笑道:“司徒统领这话说反了,当初若非摄政王毒害先帝,朕同太后也未必就落尽那般险境。其时摄政王领兵入宫,心中作何盘算,你该比朕更清楚。如若不是太后先有谋划,只怕如今坐在这位上的,就是他摄政王了!”
司徒仲听了这一席话,闷闷不语。赢缊又道:“明人不说暗话,朕今日招你前来,是想请你写封亲笔信捎与摄政王。”言毕,便将信中待写之言说了一遍。
司徒仲不待他说完,便即喝道:“你休打这主意!我非那等俗世小人,是决计不会叛了摄政王的!任凭你要杀要剐,要我坑害摄政王,断断不能!”赢缊听了这话,倒也不恼,只点头笑道:“司徒统领当真是重义之人。然而朕听闻,这世间自来是情义难两全。也不知此事放在司徒统领这样的好汉身上,又当如何抉择?”说着,又淡淡道:“太后许久不见咸懿郡主,心中甚是思念。今日一早,统领才离了家门,朕便打发人将令夫人公子皆请进宫中,这会儿他们正陪太后说话呢。几时统领信写完了,几时便同夫人一道归家。”
司徒仲不防此边,面色一白,强自镇定道:“这是你们诈我,想我会信么?”
赢缊淡淡一笑,向左右吩咐了一句。便有宫人出去,不多时抱了一个满抱的孩子进来。
司徒仲一眼望去,见正是自己那一岁大的儿子,登时呆若木鸡。其时,那孩子因不见了母亲,又独个儿被人抱来,认生心怯,便大哭起来。又因无人哄他,那哭声便在殿上荡来飘去。司徒仲直听得心焦肝碎,默默无言。赢缊见他久无动静,便又使人将赢芳华寻来。
那赢芳华突遭惊变,已是六神无主,行至殿上见丈夫押在阶下,待要过去,却为宫人所束,只是啼哭不已。司徒仲眼见她花容无主,泪眼愁眉,更是五内如焚。他本就是个耽于儿女私情之人,今见娇妻爱儿皆在人掌握之内,登时将向来的雄心壮志皆化作乌有。半日,向皇帝道:“拿纸笔来!”
赢缊微微一笑,将手一挥,立时便有宫人送上笔墨纸砚,张剑将其松绑。当下,司徒仲执笔,赢缊念一句,他写一句,三五下便就写成一封密信。赢缊又笑道:“朕知司徒统领自来有专人与摄政王通信,还请司徒统领遣信差走一遭罢。”司徒仲哼了一声,取信向外行去。赢缊便命张剑跟随,又道:“令夫人公子便在慈宁宫静候佳讯,若无摄政王,太后便久留不放了。”司徒仲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只得被张剑跟着,去派人传信不提。
那信送至京郊赢绵军中,赢绵收信一瞧,登时大惊失色。左右副官看出,便问道:“王爷,何事惊骇至此?”赢绵将信放下,说道:“司徒统领送来密信,称太后竟于昨日夜间薨了,宫中乱成一团,他已将皇帝囚禁,请我等速速入主宫中。”两个副官面面相觑,赢绵、又将信拿起,看了又看,面色阴沉,默然无语,半日忽然道:“将本王亲兵传来,同我进宫一看究竟!”其内一人便道:“王爷不可!此信来的蹊跷,太后正值青年,素来并无疾病,如何会暴薨?!且若司徒统领将皇宫把持了,京中却为何全无动静?还是先遣人打探为上。”
赢绵只是垂首不语,那人便自作主张,派了探马前去探寻。
赢绵便在帐中坐着,将那信捏在掌心之中,心中乱作麻团。半日,那探子回来,报道:“皇宫外头果然挂起了白幔灵幡。”赢绵已然方寸全乱,归心似箭,再不肯多迟延片刻,当即点了一支亲兵,骑马返京。
才进京城,却见城中家家闭户,街道之上竟不见一人。赢绵心道不好,正欲下令折返,城门却早已关闭,只听呐喊之声自四面八方响起,街巷之中忽然涌出无数兵丁,领兵之人正是骠骑将军左暮空。
赢绵已知落入圈套,更不打话,抽出剑来同一众士兵相抗。虽赢绵乃一员悍将,其下亲兵亦皆是以一当十之辈,奈何双拳难敌四手,终因力尽被俘。
左暮空早得了秘旨,将其押入天牢之内,便入宫复旨。
城外,安亲王并唐章两家早已带兵伏下,一待赢绵进入圈套,便即兵分两路前往清叛。
因主帅离营,那两支军队难免群龙无首,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混战之际,安亲王又趁机使人四处呼喊,称赢绵谋逆被诛,附逆之人同罪,其余无知之人束手就擒,即可免罪。军中人心惶惶,众兵士无心再战,纷纷缴械投降。那忠于赢绵的两名部将皆死于混战之中。唐章那边,情形亦相去不远。
赢绵下狱,朝廷立时下旨擒拿摄政王一班党羽,凡往日与其略有沾亲带故的,皆不能幸免,京城菜市口一月之内斩下两百四十二颗头颅,直杀得血流成河,人人变色,那发配充军,发入官媒的更不在少数。朝中上下,为之一清。
那一众阁老又与赢绵定下十四条大罪,然而量刑之上却难合上意。众臣以为,赢绵虽罪大恶极,终究曾为摄政王之尊,又征伐本初立下汗马功劳,却不宜重刑加身。奈何皇帝恨他入骨,定要将其剐而后快,终独排众议,将其定了个凌迟之刑。
这日傍晚时分,天牢之内,赢绵独坐牢中,望着墙上一灯如豆,默然无语。
少顷,只听甬道之中一阵裙子拖地之声由远及近,又一人道:“你们且下去罢,听吩咐行事。”这人嗓音尖细,倒似是个太监。
赢绵眉毛微挑,却纹丝不动。
一阵脚步声响起,牢中的看守尽退了出去,却听一女子低声道:“你也去罢,事毕我自然喊你。”那人低低应了一声,便也去了。
待人走了个罄尽,赢绵才开口淡淡说道:“不知太后娘娘贵人脚踏贱地儿,却有何贵干?”
来人立在牢外,将帷帽取下,赫然便是当朝太后萧清婉。
萧清婉望着他背影,低声说道:“我来送你。”赢绵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儿子后日就要将我千刀万剐,你也算称心如意了。”萧清婉沉声道:“你跋扈多年,满朝文武早已容你不下,皇帝又恨你入骨,我……救不得你。”赢绵便问道:“那你恨我么?”萧清婉垂首无语,良久低低道:“我不知道。”赢绵却猛然回首,起身大步行至牢边,长臂一捞,将她紧紧揽住,低声切齿道:“但是我恨你!若非你诈死,我岂会落入你们的圈套!你……我一见那信上说你死了,我便再想不到旁的,心里好似拧成了结,只想进宫来瞧。任凭旁人如何劝说,只是听不进……”他话至此处,忽然住了,只是将萧清婉死死揽在怀中,俯首望着她的脸。只见她桃脸杏腮,目横秋波,依稀好似还是当年那个为他绣手帕子的丫头,不觉轻轻问道:“咱们到底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萧清婉亦语带哽咽,低声说道:“若非你步步紧逼,我又何尝愿意这样?”
赢绵凝视了片时,又道:“倘或你当初并无入宫……”萧清婉摇头道:“然而并没什么倘若。”赢绵长叹一声,撒开了手。正欲出言,萧清婉却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他微微一怔,萧清婉却已放开了手。
赢绵只顿了顿,便背过身去,说道:“去罢,保重。”
萧清婉鼻中微酸,仰头长吸了口气,便即戴了帷帽,抬步离去。
当夜子时,赢绵于牢中毒发身亡。
皇帝闻讯,虽震怒非常,却已是无法可施。因赢绵身犯谋逆重罪,不得归葬皇陵,便于城郊择了一处地方,草草下葬。又因太后有嘱,称此案牵累无穷,杀孽太重,赢绵又到底曾有功于社稷,便不曾为难其后人,令其姬妾胡氏并其子照旧住于摄政王旧日府邸,而那周氏却早于日前暴病而亡了。
同年七月,皇帝赢缊大婚,迎娶李敏,册其为后。大婚后五日,皇帝临朝,掌印亲政。
时日匆匆,春花秋月,夏荷冬雪,转眼已是四个春秋。这四年里,赢缊当政,天下大治,海晏河清,宣朝国内,一派歌舞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