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舞》第14章


“可是阿昌……”春歌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没事,只是扭伤了脚,很快就会好起来。”大军的话飘飘忽忽,让人看不见摸不到。却很真实。这家伙老喜欢插广告,这个时候他的角色却表现得相当精彩。
春哥沉默了,好像不开心的时候他都喜欢沉默。仿佛这样他的世界才能归于平静。太多的喧嚣让他感觉很累很累。可是,自己年轻的心哪来那么多的负累?他想不明白,或者,连老天都想不明白。
啊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春歌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黑。冬天来得那么突兀,一切安静的让人不能呼吸。大军的门关得紧紧的,这家伙也不在。
风从墙壁上的裂口里灌进楼道里来,发出嗡嗡的声音。厕所门被刮得很响,一下又一下打在墙上。白色的瓷砖已经发黄,点点滴滴的黄色光斑扭曲地趴在上面。春哥把卫生间的门关上。声音小了很多。只有风从耳边走过的声音,遥远而真实。
穿好衣服,春哥打算出门走走。来这么久,还没有仔细看看这远方的小城。
空气突然就稀薄了,,每呼吸一次,脖子就多伸出来一点。好像空气长了翅膀在飞,只有用力把脖子往前伸,才能呼吸的到。街上行影斑驳,大概是冷的缘故,很多人都躲在自己的小房子里。谁在大冬天的在街上瞎逛呢?只有摆摊的几个小贩,推着摊子沿街叫卖:烧烤,臭豆腐,糯米饭……整个大街,就只有这声音最最温暖。
春哥把帽子的下沿拉紧一点,从马路边穿到另一边。枫树下边的小摊上热气朦胧。老板娴熟地烤着两个香肠。春哥掏出钱,把香肠捧在手里。回过头,四中五楼的光晃到了眼。”高三的学生就苦咯,周末补课,这么晚还不下课。”烧烤老板边看边说,手里的活一点也没落下。春哥苦笑起来,阿昌还在医院呢。
第二回∶9至10
9
越来越冷了。
四面的杂草在早上已经结上厚厚的霜,白茫茫的铺成一件叫做冰冷的衣裳。
呵一口气,淡淡的雾氤氲成花朵。
这该死的冬天,连只鸟都飞不动了。
枫凋零到死,枯得让人心酸。
四中的灯火却不死不灭,依旧高傲倔强地闪烁在坟场的最高点。
那些人呵,从小虫子爬到老虫子,永远成不了蝶。
阿昌出院,是半个月之后。春哥看到他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这小子在医院里肯定享了不少的福。小茹在他旁边,像只温顺的羊。
“嘿,哥们,好久不见。”阿昌大步上前,揪住春歌,速度堪比刘翔。
“嗯,脚好了?”“一切OK,你看,生龙活虎,一拳可以揍死一头牛。”阿昌跳到一边,摆了几个他认为很帅别人看来回吐的造型。
“打死蜗牛还差不多。”春哥笑起来,仿佛所有的不开心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那个时候,是他觉得最充盈的时候,好像所有的心事都会情不自跑出来。是该表白了吗?
“走,请你喝酒。”阿昌没有看出什么不对,上前拽住他就往外拖。
“等等。”春哥像是下了个天大的决心。
“干嘛?”
“找个人。”
“谁?”
“仇儿。”春哥说完,往教室奔去。
阿昌在他身后,看着他渐行渐远,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就是这个单薄的身影,为了篮球可以不顾一切。连大黑那个人他都敢揍。
这就是对篮球的执着和对兄弟的关心么?
可是,阿昌不知道。是因为一个人,才让春哥和篮球有了交集。
而这个人,才是春哥一直以来的执着。
“什么?帮你干这个。”仇儿有些不可思议。
“拜托了,咱两谁跟谁啊。”春哥很认真的样子。
“大哥,你就不要那我开玩笑了好不好?你文采那么好,还要我帮你写情书。拉倒吧你,不干。”仇儿直截了当的拒绝。
“你也知道我不好意思了。”春哥的脸红的很不自然,感觉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行就是不行。”
“那你要怎样吧,明说。”
“顶多帮你当信使。”仇儿阴笑到。”还有,你那本饶雪漫全集让我看一星期。”
春哥感觉头顶有块乌云压过来,快要透不过气。
“你小子等着机会很久了吧,谁都知道那本书是我的宝贝。”春哥知道自己落入他的圈套了。
“嘿嘿,这坑我挖了老久,这次还逮不了你?”仇儿笑的前俯后仰。
“我认栽了,你说的哦,一言为定。”春哥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才对着仇儿说到:“就是她”。
“她啊,不是我打击你哦,你还是做好准备吧。”仇儿的反应到在春哥意料之中。
“我自己知道。拜托哦。”
“了解。”
鼻息里有种温热从身体里舒展开来,一切安静而整齐。
酒瓶里的液体把春哥和阿昌的影子淹没,瓶口里钻进的风写满了。
“兄弟,你牛叉,连大黑都敢揍。”阿昌边喝边说。酒瓶扬起的角度证明他又解决了一瓶。
“那个时候看你的样子,半死不活,为了表现的英勇点,在广大美女心中留下个好映象,就只好拿大黑牺牲一下咯。”春哥拿起酒瓶,扯淡的功夫见长。
“看来我也是你手里的一步棋啊。”阿昌也跟着搅和,他们在现实的世界太久,需要酒精,需要麻醉,需要忘记,需要……
“呵呵,多谢夸奖。下你这颗棋,我得把自己的位置调的更高一点。不然拿捏不准啊。”春哥笑起来。眉毛里的水汽往上翻涌,像下过的雨。
外面就真的下起雨来,冬天的雨像冰,落下来才化成水。空气里的风被停止,一阵又一阵把寒冷往屋子里送。
回去的时候,大军站在门口,像尊神像。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得意。”春歌进了屋,下外套。
“今天啊群帮我介绍了一女的,挺不错,打算泡她。”大军边说边把瓜子壳往地上吐。
“别吐在地上,我懒的扫,那边有垃圾桶,吐里边去。”春哥把鞋了,倒出一盆水洗脚。停了一会。又接到:”哪里的,叫什么?”
“叫什么小丽来着,感觉在哪里见过,头发老长了,飘逸着呢。”大军口水横飞,瓜子壳到处乱飞。
“注意你的准头。垃圾桶在哪儿,你的嘴就往哪儿。”春哥看着他,声音里包含着威胁。
大军有点怕这个比他大几个月的干哥哥,又把头对准了垃圾桶。
“是不是在车上见过的那个?”春哥突然回过神来,恍然大悟。
“车上?哪个车上?”大军却比他还急,好像那女的真是他什么一样。
“就是回家的时候在车上啊,那个被我抓到头发的女孩子啊。”春歌把脚塞进拖鞋里,若以所思的样子。
“什么?你老人家连我马子的头发都摸过了。天啦,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柳下惠呢。你尽然如此快的动作,把你小弟的女人的纯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夺取了。苍天啊,大地啊。天使大妈满天神佛你们评评理啊。这还叫不叫人活了。”大军在那边鬼哭狼嚎,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
“给我闭嘴。”春哥的声音直接把大军淹没。
大军看看春哥手里提起的鞋子,赶紧利落地闭上了嘴。仿佛刚才的声音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终于安静了。春哥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啊群的样子一下子弹出来。连给他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歌,你是不是喜欢上啊群了。”大军把嘴靠近春哥耳朵,小声地问道。
春哥坐起身来,看了看大军,带着小心翼翼的口气问道:”我行不行啊?”
大军好想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一下子蹦得老高。在原地跳了好几圈,直到春哥的声音搞了一个八度他才停下来。
“到底行不行嘛?”春哥的声音还是那么小心翼翼。
大军凑过脸来,好像在研究一件艺术品,最后下了一个结论:”如果你左边的脸还长的偶像派一点,右边的脸还长得实力派一些,中间再混搭一点西方艺术的话,应该可以。”
“给我爬开。”春哥大叫起来,声音掀开窗户,传到那遥远的不可及的天空。
大军捂着,上面是春哥人字拖留下的大大的脚印,门被他撞的左右晃动。
难道,真的不行吗?
10
梦开始泛滥,一次一次在夜里流淌。
霓虹灯把你的影子拉得很长。
长到我触及不到的地方。
我看见高脚杯里的殷红,
像我吐的血。
冻结的我的手指,轻轻敲响暗夜的门。
有人冒出来,又很快融入漆黑的夜色里。
腿里灌满了铅,走不动了。
从身体里滋生的提麻醉着每一寸。
像一湾淌在骨头里的河。
奔腾的血液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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